畢竟他才初出茅廬就遭此挫折,太倒楣了!
「我要死啦……我死定啦!』三一三實習特使長聲吼叫。
隨著他的嘶叫,咚一聲,他陡然從高空中藩到地面,風速越弱。
「三一三,過了、過了,又過一關了。」特使們拍手替他高興。
「我又熬過一次了,太好了,太好了……吉先生的脾氣來得急去得快,他並不是太壞嘛……還好啦……謝謝神,我又度過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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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渺渺、心寂寂。
吉匡軒已不知在公寓度過多少個寂寥的夜晚,覆蓋家具的布早被他掀掉收起,包裹著防塵袋的物品也早已一一歸位,盡避他努力讓一切回到從前的樣子,但沒了苗潤羽什麼都不象樣。
他跪在窗前,雙掌交握,時而心中默禱,時而口中念念有詞。
「命運之神,請現身吧。我一定要見你,請你出現吧!」
「求你快出現,我必須跟你談一談,求你快出現吧!」
「你快點出現。底下人做錯事,在上位者難辭其咎,出來還我一個公道吧!命運之神!這是你欠我的,還我!」
「你快出現啊!你耳聾啦?沒听見我在呼喚你嗎?」
吉匡軒由默禱轉為咆哮,再也受不了這樣沒日沒夜的祈禱!
「我『听』到了,你不要再發火了。」
『听』是普通說法,正確的說法是『感應』,所以跟耳朵聾不聾完全沒關系。
命運之神響亮的聲音在空間里傳送,吉匡軒四處張望,卻看不出他身在何處。
「我在你後面。」
吉匡軒站起來,猛地回首,只見煙霧四面八方聚集,形成一朵蓮雲,一位身著紫袍,臉上皺紋縱橫交錯、白眉白胡的矮小老者,就立在蓮雲之上,一臉肅穆。
除了眼之所及,吉匡軒仿佛還聞得陣陣檀香飄來,听見類似法器所發出的嗡嗡回旋聲,氣氛顯得異常平和、莊嚴。
「命運之神?」吉匡軒眨了眨眼楮,高度懷疑這個不起眼的老家伙,會是所謂無遠弗眉,偉大而崇高的命運之神?
「你那是什麼態度?面見我,不下跪請安,還稱我為不起眼的老家伙,你不但比易敘釩沒禮貌,也比他狂妄。」命運之神冶厲地訓斥他。
「什麼時代了還來下跪請安這一套!」吉匡軒不以為然地咕噥著。
「什麼時代都一樣,我命運之神主宰人類命運的地位、不會因時代的變遷而有所降,你跪是不跪?」命運之神再次斥喝。
「不跪。」吉匡軒乖張的應了一句,但思命運之神雖屬五短身材,長相卻無端威嚴,且聲若洪鐘,優點多于缺點,的確也滿有說服力,他又立即改口︰「我跪就是了。」
「好,跪。」命運之神朝地上攤手,理所當然等著接受大禮。
吉匡軒規規矩炬的跪下,行了一個叩首大禮。
「可以了,起。」命運之神滿意的笑著,其中大有涵義。「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便是如此,我知你的心意。」
「命運之神,我……」吉匡軒站直身子,急著說明他的困境。
「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命運之神嘆口氣。三一三實習特使發生錯誤之後,我就知道遲早要來見你的。不然憑你性格剛烈,脾氣也壞得跟易敘釩有得比,我若沒有想出個合理的解決之道,你是不會讓我耳根清靜的。」
「你所言甚是,易敘釩教過我,只要我念得你受不了,你就妥協了。」
「好的不學,盡學壞的!」命運之神斥了一聲。「你要明白,我不是妥協,而是負責任,我的手下搞砸了你的旅程,我本來就該想辦法來收爛攤子。」
「也就是說,即使我不念你,你也遲早會出現?」若真如此,他每天早晚像瘋子般的東念西念,亂念一通,根本白念了。
「不是。還是要念,不然我怎會知道你的『心意』?」
「所以凡事都還是要有感應才行?」吉匡軒明白了,原來亂念一通也是有效,而且必要的。
「那是當然的。」
「好,言歸正傳。命運之神……」
「如果尊敬一點,跟我說話時,你應該稱『吾神』,然後再稟報。」
「啊,又來這套!」吉匡軒本來見它還滿好相處的,都快跟他稱兄道弟了,他還在那邊拘泥小節……
「放肆!」命運之神打斷他的不良思想。「滿口胡言,滿腦子胡思亂想,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那個易敘釩,狂妄是狂妄,可他該正經的時候從沒馬虎過。」
吉匡軒自覺被罵有理,就誠心認錯了,畢竟它是神,不但得罪不起,現在還有事相求,他要識相點。
「是是是,吾神教訓的是,真對不起。」
「嗯。知過能改,為時不晚。我就是看在你滿心想彌補苗潤羽的份上,才選你做今年度首位的時空旅行者,讓你有機會修改過往的錯,你知道嗎?
你們失去的那條小生命,注定是你的第一個小孩,也就是說,他不先出世,你吉匡軒將再也無子嗣,生了他,你往後要幾個有幾個。」
「我知道是我自己搞砸的,所以我才想回來彌補一切,結果三一三實習特使卻誤了我……」
「這也是我始料未及。」
「瞧,神也有失策的時候。」
「是,你說的沒錯,身為全宇宙唯一命運之神的我,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我沒辦法掌控每一個特使的所言所行和所學,我沒辦法防他們不犯錯。」
「听說,犯錯的特使們會關進監獄里反省?」
「對,大部分是心的反省,不會有身的處罰。」
「那三一三實習特使……說他被卷入『罪惡的風速』里面,是身的處罰羅?」
「他的情形最嚴重,身的處罰會帶動心的疲累,老實說他被你整得挺慘的。』
「是嗎?誰教他莽莽撞撞,把我害得慘兮兮!」吉匡軒還是對他充滿怨恨。
「好了,你該試著原諒,饒恕是最大的美德……」
「我不在乎有沒有美德,我要的是愛情!我要羽羽的愛情,我要羽羽回到我身邊,像以前一樣愛我!」吉匡軒突地激動起來,
他的執著,跟易敘釩當時很像啊!
「唉!你就是我執太重,每次都不管別人怎麼想。苗潤羽是我見過最難得的好女孩,她現在變成這樣,除了怪三一三實習特使之外,最大的禍首也是你自己。」
命運之神一向處事分明,極少感情用事,然而吉匡軒的情況的確讓它覺得很無奈,不禁嘆了又嘆。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夠挽回羽羽?吾神既能點石成金,是否能讓頑石點頭?」吉匡軒急切地問著。
命運之神好笑了起來。
「你說苗潤羽是頑石?那你自己是什麼?」
對啊!他怎麼這樣形容羽羽呢?就算她的心腸變硬,也是被他逼的。
「我愛她,不能愛她,我寧願死掉!吾神,你到底有沒有能力助我扭轉乾坤?想愛又愛不到,真的很痛苦。」
吉匡軒垂下眼,無端絕望,對未來似乎不敢再有熱烈期待。
他把命運之神念到了眼前,對事情好像也沒有具體幫助,看來是多費唇舌,白念了。
「你把我看得太輕了。這對我很不尊敬。」命運之神徐徐道。
「對不起。沒有了羽羽,我的生命不再有熱度,也顧不得尊不尊重了。」吉匡軒仍然垂首,無力的說。
「我之所以來,就是告訴你我已經在想辦法,你不必感到泄氣。」
「是嗎?有什麼辦法?」
「辦法是有,只是我還沒做最後決定。現在你只要好好過日子,好好再去追求佳人芳心,即使遭到挫折也不該灰心,堅持下去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