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種特點讓沈懷望相信保羅可以在他以身涉險、陷入昏迷之際,暗中將一切處理好,又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大的危險。
而且保羅是個謹慎的人,他知道怎樣避開危險。這段時間他確實也費盡心力,希望外界不要發現他,每次他出門在外,或是前來醫院探視,總會特別注意自身安全,因為如果連他都被發現,那沈先生與夫人的安全就直直
沈懷望將一切都托付給保羅,包括照顧陸致芳。對于照顧夫人,那是沈懷望在事情發生之前再三盯囑的,他甚至要求保羅發誓,絕對、絕對保護陸致芳的安全,不讓她受到一丁點波及。
也因此,保羅現在會這麼擔心,深怕陸致芳在外頭一個人四處調查,橫沖直撞,會惹禍上身;如果真的遭遇不測,他怎麼對得起一直很照顧他的沈先生?
走過轉角,突然眼前有個護上奔馳而過,似乎很緊張;保羅看著,也跟著緊張起來,趁著護上從身邊走過時,趕緊拉住對方。
「護士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沈先生不是醒了嗎?」難道出事了?
整層八樓只住了一位病患,所有護理人員都查職照顧這名病患,在這層樓如果出現忙碌、慌亂的景象,都足以讓保羅跟著膽顫。
尤其是事情剛發生時,他每次來到醫院,既要躲避旁人可能的注目眼光,進了醫院更害怕看到護理人員忙碌奔走的模樣,深怕沈先生會過不了難關。
「病人有點發燒,我們請了醫生來看。」
「那現在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
听見有人叫喚,護士向前走去;保羅呆了幾秒,這才松了一口氣,也邁開步伐向前奔去。
又跨過一個難關了……
來到病房外,可以看見有一名醫生與兩名護士在病房內觀察病人狀況,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擋住了病床,讓保羅只能站在一旁,無法靠近病床。
但他還是看見沈懷望張開了眼楮,甚至可以拿掉呼吸器,一雙眼楮直盯著天花板,眼里淨是疲累,眼神似乎也反射了的痛楚,連帶讓他皺緊眉頭,但他已可以集中目光,精神已經恢復許多
醫生仔細檢查沈懷望的狀況,包括檢查他的傷勢,測量他的體溫,拿听診器听他的心音,按壓他的關節與四肢,看看他有沒異常疼痛的反應。
就在此時,沈懷望看見了站在角落的保羅,似乎有話想對他說。
醫生與護上交換眼神,眾人松了一口氣。醫生轉過身,才想對著保羅開口,保羅已搶先問——
「沒事吧?」
「只是傷口發炎,打了消炎針就沒事。」
「……只是他看起來還是很累,什麼時候他才能下床走動?」
「他已經清醒,但身上的燒燙傷還需要時間療養,內傷可能也還沒痊愈,雖然現在看他逐漸恢復精神,但我建議還要多休養幾天,讓身體完全復原。」
保羅點頭,眼眶泛紅,終于得到了好結果,他當然激動。醫療人員魚貫退出病房,將寧靜還給病房,讓病人可以安靜休養。
保羅走到床邊看著沈懷望,幾天前他就已經清醒,但睡了快一個月,清醒時反而更顯疲累,直到現在,他的眼楮才能完全張開,聚集視線看著天花板,當然也看見了這個他昏迷前親口對他托付一切的人。
這幾天他雖然清醒,卻始終不曾開口說話,保羅于是開口喊他,想看看他能否回應,「沈先生?」
「保羅……」沈懷望看見保羅,當然認出了這個年逾五十的白人男子就是他最信任的下屬,他甚至將一切都托付給了他……
包括致芳……致芳?
「保羅?保羅……」語氣略顯激動。
「什麼事?我就在這里啊!」
沈懷望舉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他,保羅不明就里,只能上前任由對方抓住自己的衣袖。
「沈先生,您怎麼了?」
「致芳……致芳呢?」
「……」糟糕,他都忘了這件事了。
第7章(2)
「听說你就是懷特.威斯里.格魯曼的女人?」
還是沒有回話。
「听說你這陣子一直在調查懷特.威斯里.格魯曼的案子?有什麼結果,願不願意分享讓我們知道?」
「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什麼意思?」
陸致芳冷冷一笑,「先告訴我,你們是中情局的人嗎?」
對方深吸一口氣,所有笑容都消失了,「你果然什麼都知道了。」
「可以這麼說。」
「所以你應該知道,懷特.威斯里.格魯曼惹到的不是普通人……」
「沒錯,你們不是普通人,都是人渣。」
「你閉嘴!」
旁有個人重重甩了陸致芳一巴掌,她頓時滿眼昏花,嘴角跟著沁出血來,但她依舊不退縮,眼中的憤怒與狠勁也不曾稍減。
「如果你以為我們會對女人手下留情,你可能弄錯了。」為首之人笑了笑,「多年來我們奉派在海外暗殺許多重要人士,不分男女,只要有必要,我們都不會留情。」
「只因為格魯曼集團決定不再配合你們干這種骯髒事,你們就要殺人嗎?」陸致芳憤怒狂吼。
「格魯曼集團沒有選擇余地,他們不是作為我們的伙伴,就是作為我們的敵人,而他們顯然選擇了後者,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不能怪我們。」
「放屁,你們這些無恥的家伙……」
「夠了,我沒時間跟你多說,我現在只問你兩件事,第一,」語氣頓了頓,「你查出了哪些消息,見過哪些人,一一說出來;第二,剛才你跟紐約時報的記者見面說了什麼?」「你們想做什麼,只要我見過的人,你們都要殺掉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少說廢話,快說。」
「無可奉告。」
對方顯然失去耐心,對著手下一使眼色,然後轉過身,幾個人就上前對著陸致芳一陣拳打腳踢。
陸致芳痛苦得蜷縮在地上,只能伸手護住自己的頭,避免頭部受到傷害,正因為如此,對方好幾腳踢到她的胸口,甚至踢中她的月復部,讓她月復部一陣劇痛。
—陣拳打腳踢後,陸致芳全身氣力放盡,癱軟在地,她的臉上又青又紫,鼻血直冒,嘴角甚至也流出鮮血。
最恐怖的是,她的月復部不斷傳來劇烈疼痛。
一名手下將陸致芳抓起來,逼她挺直身子。她全身痛楚不已,眼神依舊銳利,直盯眼前的男人,讓對方被看得全身都不舒服。
「我告訴你,我並不是這麼殘忍的人,我也不想打女人,你老實說,就可以少受一點苦。」
陸致芳淡淡一笑,「如果連跟我見過面的人你們都不打算放過,你們會放過我嗎?」
似乎被說中,對方零時啞口。
「其實你們今天本來就打算要殺了我,對吧?」
「女人這麼聰明,真不是一件好事。」言下之意,算是承認了她的話。今天將她抓來這里,不管有沒問出所以然,他們本來就決定要滅口,以絕後患。
「你們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嗎?」
「什麼意思?」
不回答他,「你們以為真的沒人知道我來這里嗎?」
皺眉,四人彼此互望,又看看四周,想確定沒人跟著,就在此時,陸致芳使勁全身氣力,推開箝制住她的人,向後一退,摔倒在地。
「抓住她。」
她不試著逃走,反而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迅速按下拍照功能,對著眼前四人就是一拍,將四人的容貌清楚記錄。
「你做什麼?」
「我的手機開了定位功能,今天一整天我去了哪些地方,只要上網都可以查到。現在我也拍了你們的照片,只要我按下按鍵,照片立刻上傳到臉書,只要對一下時間,就可以知道此時此刻我跟你們在一起,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們想你們逃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