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沐依兒是被人給擄去,那麼十之八九和劫糧車之人月兌不了關系。
在請示過錦威後,他再一次馬不停蹄的趕到天陽城。
「她是到山里采藥時失蹤的。」華少楚愧疚的看著眼前風塵僕僕趕至的好友,歉然的道︰「對不住,是我沒照看好她。」
他答應過錦修會照看好沐依兒,卻不料將人給看丟了……
一旁的錦軒哭個不停,啞聲說︰「哥哥,不是華少楚的錯,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依兒也不會不見,對不起……嗚……」
錦軒很少哭,她個性樂觀,大而化之,極少有事情能讓她落淚,偏偏這一次她哭得不能自已。
原本該是她去采藥的,卻因為她和華少楚賭氣,一氣之下跑到城里閑晃,華少楚找不到她自然是氣急敗壞,沐依兒見他如此緊張,便讓他前去尋她,自個兒背起竹簍到山里采藥,沒想到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錦修不管沐依兒是為何出城,他只在乎她為何失蹤,「跟去的人怎麼說?」
「沒人看見。」華少楚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們說沐依兒當時告訴他們要再往深一點的地方去采藥,讓他們在原處等她,誰知她再也沒有回來,他們帶頭尋了近兩個時辰還是尋不到人,這才趕緊回來告知。」
「哥哥,依兒會不會是被野獸給、給……」錦軒說不出她的猜想,眼淚卻落得更凶了。
「不會。」錦修一口否定。
他知道沐依兒的能耐,她雖不懂武,可防身的招數並不少,他臨走前,她曾備了許多藥給他,除了治內、外傷的藥丸,還有能夠防毒蟲蟻獸的藥粉,只要在身上撒上一點,就是大型野獸也不敢近身,這點他親身經歷過,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他一听見沐依兒失蹤的消息,第一個想法便是被人給擄走了。
錦修看向華少楚,將運至天雲城的糧車被劫一事告訴他後,才沉聲說︰「我懷疑是鳳陽國的探子擄走了依兒。」
華少楚听完他的話,雙眉緊擰,「你想怎麼做?」
「自然是去救人。」
「就一個人去?」華少楚看了看他身後,再次確定他就一個人來。
「一個人足矣。」自己的女人當然得自己去救,他知道華少楚在意的是什麼,于是接著說︰「其余之人隨後就到,除了救人還得搶回糧車,這事靠我一個人自然做不到。」
「你知道去哪救嗎?」這才是重點。
對于錦修的能耐,華少楚十分清楚,他的武功上乘,腦袋更是不差,若說其父錦威天生就是當將軍的料,錦修便是那謀劃布局之人。
不是說他沒有能力,他絕對有能力取代其父,成為天皓國新一代戰神,然而他卻選擇避其鋒芒,在帳營里出計策、擺兵陣,只因他知道一門兩虎將是天家大忌。
可他的精明與睿智要能夠發揮,前提是不扯上沐依兒。而這一次偏偏是沐依兒被擄,這讓華少楚很擔憂,擔憂他會失去平常的冷靜。
「若是沒猜錯,他們劫了大半的糧車,定是會盡快送回鳳陽。據我所知,三日後有一隊商隊會出城,前往橫亙天皓和鳳陽之間的天鳳山脈。」若是他猜得沒錯,那商隊就是鳳陽國長年隱在天皓國內的探子擁有的。
華少楚自然听出他的猜疑,臉色頓時極差,「沒想到鳳陽國竟然有這般大的能耐……」
在敵國開設商行?這他華府也做得到,只不過他華府的商行開得明目張膽,鳳陽國卻是偷偷模模。
如今他們在戰亂之際暴露,劫去軍營所需的大半糧草,無疑是在天皓的背上戳了一刀。
這個猜測對已下決心要奪皇位的華少楚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
「人和糧我都會帶回,而且會讓他們後悔招惹到我。」錦修那張俊美的臉龐滿是陰沉,恨不得現在就把沐依兒給救出。
「我也要去。」錦軒抹去臉上的淚水,哽咽的說。
「不行!」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拒絕。
「我非去不可!」錦軒十分堅持,「是我任性才會害依兒遇險,我得去救她。」
錦修沉下臉,正要開罵,華少楚已一把捂住錦軒的嘴,「我處理。」
這女人,難道看不出錦修已瀕臨抓狂的邊緣?
身為錦修的好友,華少楚自然對他的脾性了若指掌。眼前的錦修看似冷靜,可他卻能自錦修那打從來到這便沒有松開過的雙手看出他有多麼的擔心與害怕。
他更知道錦修能耐著性子不馬上沖去救人已是難得,若錦軒再不知死活的添亂,他懷疑好友會手刃親妹。
「唔!唔唔唔……」錦軒被他給制住,十分生氣,叫個不停,想掙月兌卻敵不過華少楚的蠻力,只能瞪著眼被他給強行帶下去。
錦修壓根沒心思管他們,他一顆心全在沐依兒身上。
「依兒,你等我。」時序進入初冬,略帶寒意的微風輕輕吹拂著,枯葉隨風飄飛,在空中打了幾個旋,最終飄落在地。
如今天氣不算極冷,可是風一吹來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打個寒顫。
沐依兒是被一陣風吹醒的。
她想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無法動彈,這讓她心頭一凜,恍惚的意識這才回籠。
她被人給綁走了。
這認知讓她的心一沉,卻沒有慌亂,而是冷靜的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她發現自己在馬車上,外頭應該是白日,可馬車內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除此之外,她雙手雙腿被綁,動彈不得,好在只是身體受限,並沒有被下藥。
這讓沐依兒松了口氣,至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隨著馬車的顛簸,沐依兒再次沉沉睡去,不是她心大,被人給綁架了還睡得著,而是她真的太累了,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入眠。
待她再次醒來,氣溫比先前再涼一些,這讓她知道日陽已落下,外頭應該已天黑。
也是在這時,行走一日的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馬車一停,沐依兒的心提了起來,沒多久車簾便被人掀了開來。
外頭有著篝火散發出的亮光,許久未見光的沐依兒雙眸眯了眯,好一會兒才適應,看向進來的人。
「沐姑娘,得罪了。」進來的是一名中年婦人,雖說著天皓國的語言,卻有著濃濃的鳳陽國口音。
「你是鳳陽國的人?」沐依兒這才知道竟是敵國之人綁了自己。
為何綁她?是因為得知她是錦修的未婚妻,所以想以此要脅他?
這猜測讓沐依兒的心更沉,看著對方的眼神也更加警戒。
熬人見狀忙說︰「沐姑娘,你別擔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幫忙。」
「幫忙?」沐依兒眨了眨眸,她能幫什麼忙?難道……
丙不其然,下一刻婦人便說出她心里所想。
「我們知道沐姑娘是個神醫,能夠治癒瘟疫,我們請來沐姑娘,就是想拜托沐姑娘救救我們的國民,讓他們免于瘟疫之災。」婦人說完忙向她行了個大禮,深怕她拒絕。
「請?」沐依兒擰起眉,動了動早已被綑綁到毫無知覺的雙手,冷聲道︰「你們的待客之道可真特別。」
熬人很尷尬,忙向外探頭,似乎在詢問著什麼人。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來,沉聲道︰「這確實是我們的不是,還不快松開沐姑娘身上的繩索!」
「是。」婦人這才敢上前解開束縛住沐依兒的繩子。
重獲自由,沐依兒轉了轉麻痹的雙手,看向立在馬車外的男子,「你是這里做主之人?是誰將我綁來的?」
她雖不懂武,但防身的招術可不少,擄她之人趁她不察將她擊昏,這般近她的身,付出的代價自然不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