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來的人是娘,您還會不會笑得這麼開懷?」錦修冷冷的堵了他一句。
「咳!」一句話讓錦威的笑聲戛然而止,輕咳了聲,「媳婦兒有這個能耐,我們該支持她,你苦著張臉干麼?」
錦修一直知道沐依兒能干,卻沒想到她連瘟疫這種不治之癥都有辦法。
想到方才信里所寫的,他又沉下了臉。
這該死的女人不僅自告奮勇跑去疫區,更該死的是她竟然先斬後奏,跑來邊疆醫治病患,還只用一封信便想打發他!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這麼做有多讓人擔心?
這就是錦修沉著臉一個時辰的原因,因為媳婦兒的不听話。
錦威也是個護妻狂魔,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看著兒子一臉擔憂,拍了拍他的肩,坐到他身旁,說︰「既然這麼擔心,就去接她吧。」
這話讓錦修一怔,抬起頭看著他。
「你不是說少楚正在籌集糧草?糧草對我們十分重要,我命令你前去接應。」錦威沉聲又道。
存糧僅剩半個月一事是機密,若這事傳出去,鳳陽國豈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所以這事絕不能透露出去。而華少楚會派人送糧草至邊疆一事,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兒子知曉,派兒子去護糧再適合不過。
「領命!」錦修也不矯情,立刻站起身,揚聲應下,臉上的陰霾瞬間少了大半,「我這就去準備。」說著便像陣風似的瞬間離去。
看著只留給他一灰的背影,錦威瞪眼低罵,「這臭小子,有了媳婦就忘了爹,道謝也不說一句!」
沐依兒他們啟程已快十日,這十日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
她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糟糕,愈接近邊疆,災情愈嚴重,有的村莊甚至只剩下少數等死之人,其他人早已離去。
「依兒,藥草快沒了……」錦軒頂了阿喜的位置跟來,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自然得幫忙。
雖然華少楚對她前去接觸病患一事十分反對,可錦軒壓根就不理他。
「又沒了?」沐依兒擰起柳眉。為了此行,她可是備了大量藥草,沒想到還是不夠……
好在有些藥草附近的山里便能采得,勉強還能應付,就是一些珍貴的藥材比較麻煩,不過有華少楚這個大金主在,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在調度上有時會慢了些。
沐依兒淨了淨手才說︰「行,我帶人去采。」
不料她才站起身身子便一晃,若非錦軒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肯定會栽倒在地。
「你別去。」錦軒見她累得臉色發白,忙攔住她,「你幾天沒能好好休息,都累得快昏倒了,還想去采藥!你去休息一會兒,藥我已經認得了,我帶人去就成了。」
要說這一路誰最疲憊,肯定是沐依兒。她凡事親力親為,只要有病患,她絕對不會落下一個,也因此原本一塊出發的商隊因進度問題,只好拋下他們先行離去。
而錦軒和華少楚便是留下的人,除此之外華少楚還留了十個人給她當助手,可這不過是杯水車薪,光靠這些人根本救不完一路走來的病患。
別說人力了,就是藥材也不足,這才會讓沐依兒蠟燭兩頭燒,又要醫治病患,又得去備藥,十日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圈,讓人看了心疼。
「你可以嗎?」沐依兒是真的累了,一連十日睡不到一、兩個時辰,讓她異常疲憊,她需要休息,否則沒辦法進行接下來的醫治。
「包在我身上。」錦軒拍著胸脯打包票。
沐依兒不放心,將幾種藥草的形狀和特徵給畫下,讓錦軒帶著後,才拖著已累到臨界點的身子去休息。
她睡得很沉,卻不是很安穩,即便在睡夢之中,她也在醫治病患,一雙手忙碌不已,一會兒診脈、一會兒扎針。
忽然間,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重重的壓著自己,讓她動彈不得。她擰起眉試著掙月兌,卻一怎麼也掙不開,反而被壓制得更緊。
最後沐依兒放棄了,因為她實在是太累太累了,不一會兒便再次沉沉睡去。
她睡了很久,從天亮至天黑,似乎怎麼也睡不夠似的,想繼續睡下去,可是有什麼在干擾著她,她不只感到身子沉重,身上還有什麼在游走著,濕濕熱熱的,像是有什麼人正一點一點的親吻著她的肌膚……
等等!親吻?
這認知讓她嚇醒,正想跳起,耳畔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醒了?」
沐依兒瞪大美眸,還未反應過來,那微啟的唇兒便被人攫了去。
柔軟的唇細細地摩挲著她的,濕潤炙熱,見她轉醒,原本溫柔的吻轉為粗暴,像是懲罰似的,惹得她渾身輕顫。
在看清眼前之人後,沐依兒這才放松身子,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眯起了眼。
這吻稱不上美好,反而有些刻意的粗暴,甚至……
第八章 臉紅心跳的懲罰(2)
待兩人走出房門已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看見自家哥哥出現,錦軒瞪大雙眸,接著脖子一縮便要溜。
她見沐依兒遲遲未來,本想再去喚一次,卻被華少楚給攔住。
她本來還埋怨來著,現下只剩滿肚子的感激,沒想到這討人厭的男人偶爾也會做對的事……
「你要去哪?」錦修半眯著眼,看著那像老鼠一般躲躲藏藏的妹妹。
錦軒身子一頓,這才干笑著轉過身,「哥哥,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說一聲,你瞧這碗筷才一副,我這就去替你拿來……」說著身子一躍,逃了。
錦修看著她逃竄的背影,沒有去追,而是對一旁的好友說︰「你辛苦了。」
「……」敢情這是托孤的意思?
華少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道︰「你來是為了要接糧?」
錦修點頭,「事情可順利?」
「議事,你有什麼好擔心的?」華少楚挑眉,接著又說︰「目前已有十八隊商隊往天
陽城而去,第二批會在十日後抵達,這些糧草應該能夠支撐三個月。」
「三個月……」錦修低喃,俊眉緊擰,「只能撐三個月的時間,可三個月內戰爭有勸法結束嗎?」
錦修不知道,華少楚也不知道,他們只是盡自己的力量保護天暗,保護他們的國家以及百姓。
沐依兒見他們似乎有事要商量,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去用膳,你們聊。」
她已有整整一日未用膳,肚月復餓得直打鼓。
錦修見沐依兒退了出去,這才開口問︰「你下定決心了?」
「目前這情況,我再不做決定,天皓只有亡國一條路。」若是可以,他也想逍遙的當第一皇商,娶個娘子過小日子,什麼事也不必想,偏偏天不從人願。
在听華少楚親口表態後,錦修這才松了口氣,「那便好,這趟回去後也該有動作了。」
並非他大逆不道,而是當今聖上實在不是當皇帝的料,再這麼下去,真會如華少楚所說,只有亡國一路。
況且他擁護華少楚並不是沒有原因的,華少楚原本就有競爭皇位的資格。
華少楚的母親華情雅是當年的天皓第一美人,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習得一身出色的舞藝,舞姿艷冠群芳,雖是商戶出身,求娶之人卻如過江之鯽,偏偏這樣一朵嬌花在先皇親臨華府那夜而凋零……
那日華府被選為皇商,華家老爺大喜,宴請親朋好友與交好的官員,並讓獨生女上台獻舞,沒想到先皇竟喬裝入席,華情雅這一舞當場擄去了先皇的目光,他一眼便看上天皓第一美人。
當夜他趁著酒醉,潛入佳人閨房,奪了她的清白之身。
事後先皇食髓知味,要將她接入宮,擇日封為嬪,可華情雅是個硬氣之人,無端被人凌辱,還得入宮服侍奸婬她之人,說什麼她都不能接受,當天便懸梁自盡,好在貼身丫鬟及時發現,這才將人給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