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在充滿兩人甜蜜回憶的場地,沒有滿屋子的紅玫瑰,沒有送上訂做的婚紗,听到唐明低沉的嗓音喚她的名字,誠摯地詢問她時,她眼眶發熱,一顆心暖烘烘,差點不能自已的痛哭出聲!
這一刻,甜蜜而幸福……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恐懼,她突然對死亡感到害怕,不舍人世,不舍他,她更害怕她離開了以後……
留下他,唐明他……
你忘了……我父母過世時,都有你在我身邊,是你緊緊抱著我,給我力量,陪我一起面對傷痛,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誰來陪他面對她的死亡?
「你……很討厭耶,哪有人三更半夜求婚的嘛!我不要啦,你求婚我就答應,我算什麼?讓我考慮、考慮,等小荷花婚禮以後再說……」白雅君急著拔下戒指還給他,被唐明抓住了手。
「你愛怎麼考慮都隨你,本來婚禮就只是為女人辦的,對我根本沒影響,因為你早就是我老婆,你以為你不答應就能否認事實嗎?」唐明一把將她拉入懷里,朝她額頭彈了一下。
唐明的話,更讓白雅君陷入恐懼——
是啊……對唐明而言,婚禮只不過是一個形式,他早已認定兩人是夫妻,只要她待在他身邊,這個事實就不會改變……
「阿明……你在干什麼?」在唐明身邊,白雅君無法認真的思考,他隨時都有辦法中斷她的思緒,擾亂她,讓她整個腦袋、整顆心都只能充滿他。
白雅君包著一件保暖睡袍,里頭只穿著清涼的背心睡衣。
唐明解開她腰間那條帶子,月兌掉睡袍,先是抓起她兩只手臂仔細檢查了一遍,接著抬高她兩只腳,好像變態一樣又模又看。
「……很冷耶。」窗口灌進冷空氣,突然被他月兌掉睡袍,白雅君冷得打哆嗦。
「穿這麼少當然冷了。」唐明把她的身子都看了一遍,當洋女圭女圭一樣擺弄完畢後,才扯著滿意的笑容一把抱起她。
「所以我問你在干什麼,干嘛把我睡袍月兌掉!」白雅君在他懷里踢打,但是又冷得忍不住偎緊他。
「那當然是因為要睡覺了,我不喜歡抱著一坨厚重的棉襖,觸感差,影響睡眠品質。」唐明卻不急著回到床上,抱著幾乎光著身子的她站在房間里。
「你又想誤導我,我看你分明在檢查我的身體……」檢查她的身體做什麼?白雅君想起她最近都和他待在家里,每次眼前模糊時都突然被他拉住,和地板、家具的踫撞減少了,之前東一塊西一塊的瘀青剩下淡淡的瘀痕,他莫非是在查看她身上的傷?
「你一整天拉著我的手,難道不是故意在整我,你……是怕我跌倒嗎?」白雅君狐疑地觀察他的表情,回想這次出來,她在陌生的環境里一次都沒摔跤,就是有唐明把她抓得牢牢的。
「不然你以為真像大哥說的,是怕你跑掉嗎?」水晶燈下,她的肌膚白得有如雪般迷人,唐明挑著眉欣賞她,享受她的摟抱。
「……你這陣子變好多,連我跌倒你也擔心。」冰冷的空氣觸著肌膚,白雅君兩手纏緊了他的脖子,身子也拚命的貼緊他,突然覺得好窩心。
天底下,有哪一個女人不喜歡被捧在手心里呵護,唐明只是不來情話綿綿這一套而已,他可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愛她——
「嗯,因為剛交稿,有點空閑,雖然是一時心血來潮,不過你曉得我的個性,我是不做便罷,一旦要做的事就要做到完美。你到現在睡覺都還要開著燈,連辦事情也不讓我關燈,每次親熱時看到你一身瘀青都很掃興,我還是習慣看你一身白皙無瑕的肌膚,所以你也要配合一點,以後走路要小心,省得我在床上分心。」
唐明坦白不怕她知道,他就是不讓她又跌倒,破壞他的妥善照顧計畫,才一整天拉著她的手,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他身為男人的慾望。
「……很冷耶,你干嘛不走了?」站在燈光底下,白雅君本來被溫暖的一顆心都冷掉了。
唐明隱隱掀著嘴角,把她抱回到床上。
「你明天不要再一直拉著我的手,我連上洗手間都不方便,要不要買個手銬給你啊!」白雅君惱羞成怒!有了被子就不再緊緊抱住他,甚至把枕頭分開,離他遠遠的。
「你如果覺得戴手銬比較方便就買吧,我可以去跟警界的朋友借警帽,這樣一起出門我就不會被誤會了。」唐明才不管她在生氣,一把就把她拖進懷里,牢牢抱緊她。把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緊緊把她摟在懷里。
「討厭,你離我遠一點!」白雅君怎麼推都推不開他,一下子就被唐明的體溫熨燙。「才不會有誤會,是罪加一等,你戴上警帽跟我銬在一起,看起來更像挾持美貌警花的罪犯,你還是直接在胸前別號碼牌,別勞煩你的警界朋友了。」
「這張臉……要往臉上貼多少金才能變身美貌警花啊?嗯……可能直接開一家整形醫院比較劃算。唉,家里有個愛美的黃臉婆,真是得更認真賺錢才養得起。」
說著、說著,唐明又把黃臉婆給吃了。
第7章(2)
「唐語小姐,你是否知道讓小論臉上的胎記消失的方法?」
不知道。這血印在前世就存在,她為此吃盡苦頭,好幾次都差點被人害死,但是她最後卻是為了救我而死……
「原來如此,所以你心疼不舍,憂心小論輪回之後走入前世相同的坎坷命運,才成為小論的守護靈?小論前世有你這麼善良愛護她的姐姐,是她的福氣。」我很感激你們兄弟此生對她的疼愛,我會盡我的能力來報答你們。「你與小論前世有緣,此生她是我的妹妹,守護家人是本分,報答不敢當。我只是想知道我弟媳是怎麼得罪了你,為什麼你要捉弄她,想盡辦法拆散她和阿明呢?」
唐宋回到家時就看到一縷陰魂不散纏在白雅君身邊,不停在她耳邊催促她離開阿明,錯亂她的精神,還時時遮住她的眼,甚至附在她身上,企圖帶她離開五條島。
女鬼之所以遲遲不能得逞,還多虧唐明有浩然正氣,多少制住了唐語的陰氣。這是我的事!我能饒她一條命,已經算她走運了。
「但是你繼續把她折磨下去,就算你不要她的命,很快她也會精神衰弱,白雅君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嘴巴就被堵住了。
漆黑的夜里,一雙溫暖的眼神注視著熟睡的唐論……
當她伸手觸踫唐論時,那只手穿透了唐論的臉。
她有著一頭直黑的長發,姣好的身材,五官樣貌和唐論完好的左臉如出一轍,臉色略顯慘白,發出淡淡的青光,看起來陰森森,模樣恰似女鬼——
但在唐宋的眼里,只有善與惡之分,沒有人與鬼之別,眼前的她還是夢里那個漂亮的大姐姐,起碼從她凝望唐論的眼神看來是只有感情的鬼。
「真是神奇……小論臉上如果沒有胎記,長得就跟你一模一樣。我該怎麼稱呼你?」房里一盞夜燈,唐宋站在夜燈下,對著空氣說話。
前世……我們是雙胞姐妹。
我叫唐語,她是我妹妹唐論。「你也姓唐?請問你是我們唐家祖先嗎?」
……也許幾百……或者幾千年前是一家吧!
長久。
……這都要怪她自己!她如肯听我的話,乖乖認命,我還能保她以後有好日子過。
「她和阿明從高中認識起,除了阿明當兵那段時間,兩人不曾分開過,他們真心相愛,互相扶持到現在,好不容易就快結婚了,你強迫她離開阿明,過于強人所難,再者,一雙鴛鴦各分東西,落得形單影只,失魂落魄,又如何能有好日子過呢?」唐宋見鬼,依然氣定神閑,辯才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