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想天開,你二哥是什麼人,這點小把戲哪能瞞天過海,你小心被他知道,你天天都得回家吃晚飯。」
「嗚……但是二哥說我跟大荷哥結婚以後還是姓唐,在唐家最小只沒有發言權,還是得照他的規定來,大荷哥怕婚期被延,在二哥面前不敢抱怨,私底下很不高興,他說哪有人結婚以後每個禮拜都回家住,說二嫂就沒有這樣子,二哥太霸道了。」
「我爸媽都在國外嘛,我家那只天使生意忙也不是經常在國內,我回家也沒人在啊。小荷花,你二哥大半輩子都以你為重心,他寵你、疼你,掛心你已經成習慣,你得給他時間,讓他慢慢適應。只要你婚後能維持幸福美滿的生活,我想過不久他就能放心了。」
「二嫂……你真好,你要一輩子都愛著我二哥哦。」唐論就是不想二哥為她操心,認為二哥真正要關心的人是二嫂。
唐論是真的擔心她二哥一板一眼,生活單調沒情趣,個性自我又野蠻,再加上戀妹情結,再這樣下去,哪天二嫂從愛情里清醒離開了二哥,那二哥怎麼辦?
「你放心,我跟你二哥緣定三生,不只這輩子,下輩子我們還要一起過呢。」白雅君話才講完,手機就響起了,她看來電顯示莫名的名字,接起手機,「喂?阿名……」
「二哥?」唐論嚇了一跳,以為他在二嫂辦公室裝監視器,听到她的詭計打來罵人。
「我弟。」白雅君瞥見她膽戰心驚的表情咧嘴笑,听到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她困惑地皺了一下眉,「嗯,是,我是……」
「就說嘛,這時間二哥還在床上夢周公,怎麼可能來電話……二嫂,怎麼了?」
唐論邊吃豆花邊抱怨二哥日夜顛倒的生活,話說到一半,見二嫂臉色不太對。
白雅君已經听不見她的聲音,她緊抓著手機,臉色慘白,「對,這支手機的主人是我弟。……名字……白莫名。……傷得怎樣?他沒事吧?……四胡醫院!好,我知道,我馬上過去……好,謝謝你!」
白雅君拿著手機,整個人恍恍惚惚,表情怔忡,傻在那兒。
「天使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嗎?」唐論見二嫂臉色慘白,趕緊戴上口罩,準備和她一起出門。
白雅君望著她,恐懼寫在臉上,身子開始顫抖,「我弟他……他騎車被撞了,被人送去醫院,警察來通知……小荷,我要趕去醫院,你……」
「我陪你去!」唐論看她慌得手忙腳亂,又差點跌倒,趕緊扶她,幫她拿皮包和鑰匙,兩人急忙趕去醫院。
第2章(2)
四胡醫院——
白莫名騎車上四胡山運動,下坡時速度過快,在轉彎處和貨車擦撞整個人飛了出去,當場昏迷,頭部血流如注。
他被救護車送來醫院,馬上被推進手術室,經過搶救撿回一命,但他撞破頭,全身多處骨折,直到清醒前遢不能保證情況安全。
唐論陪在二嫂身邊,等天使哥哥從手術室出來,她才想起來要通知二哥。唐明趕來後,白雅君擔憂緊繃的情緒崩潰,抱著他一直哭。
她始終都把白莫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一如他對唐論的重視程度,所以唐明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他擁著哭泣的她,陪在身邊安慰她。
麻藥退去後,白莫名短暫醒來過,不久又昏迷,反反覆覆好幾天。
這幾天白雅君一步也沒離開過醫院,唐論曾勸她回去休息,她就是不肯,反倒是唐明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陪在身邊。
唐明很清楚直到白莫名清醒能夠開始說話前,她倔強的個性怎麼勸也沒用。終于,在白雅君瘦了一大圈以後,白莫名醒來了。
「……你在這里我很不方便,反正有看護照顧我,你不要擔心,回去吧。」白莫名額頭、胸口、四肢多處纏繞紗布,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當他看見白雅君雙眼濕紅,容顏憔悴瞪著自己時,他緩緩吸了口氣,趕她回去。
「你有資格說話嗎?早就叫你小心點了,受這麼重的傷!你再趕我,我就打電話跟爸、媽說。」白雅君嘴角扭曲,心好疼、好疼,難以承受他滿身是傷的疼痛。
「你先去照照鏡子吧,七月還沒到,你一副鬼見愁的模樣,留下來只會加重小莫的負擔,你希望他安心養傷的話,先回去補個大濃妝再來。」唐明見她眼淚都快滾下來,掐她的臉調侃她,讓她打起精神來,別哭哭啼啼地反而讓莫名看了內疚難過。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在賣口罩,這種時候你應該幫妹妹推銷口罩才對,怎麼可以幫彩妝公司打廣告。」唐論正經八百地在一旁和他一搭一唱。
「唐老板,我跟你買,麻煩給她全罩式能遮到眼楮的口罩,我快被她瞪死了。」白莫名用很虛弱的口氣幫腔。
「好啊,天使哥哥,在你住院期間買的話,享有殘障者優惠折扣,要多買一點嗎?」
「哈……咳咳……嗚……」白莫名忍不住笑出來,一笑就扯痛胸口的傷,痛得他緊閉眼楮。
「活該……沒事吧?」白雅君看他還能開玩笑,心情也好多了。
「二嫂,趁還有船你跟我二哥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難得大荷哥去出差我自由了,你別在這里妨礙我看帥哥,人家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跟天使哥哥含情脈脈兩兩相望呢。」唐諭流著口水趕人。
「但是……」
「論,你也別太晚回去,讓病人早點休息。」
白雅君還想多留一晚,卻被唐明緊緊握住手,她轉頭看見他鷹眼里的不悅,想到他已經在醫院陪了她好幾天,才緩緩點了點頭。
「小荷,謝謝你,我弟拜托你了。」
唐論揮揮手,等兩人走後,她坐在病床旁邊,若有所思地望著白莫名。
「怎麼這樣看我?」她戴著白色口罩,只露出一雙眼楮,白莫名注意到她的凝視,扯起虛弱的笑容。
那年暑假,白莫名為了認識唐明去了一條鎮,住在外公家的期間和唐論踫面了,那時她才十二歲,和她第一次見面,她就打破距離主動沖過來,說她從白雅君攜帶的照片里見到他時就有不可思議的親切感,早就想見他,一雙小手緊緊握著他,開口滔滔不絕東南西北扯不停,他完全沒有插嘴的余地。
她始終戴著口罩,好像生病了,但那雙黑亮的眼神充滿精神,一點都看不出來像病人。
大約三年後,再見面時,她從國外回來,听說治病失敗了。
白雅君帶她出來散心,他負責當司機,唐論在他面前拿下口罩,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臉,才終于知道她無法在人前拿下口罩的原因。
白莫名除了白雅君,此生不曾再為誰動心,但是乍見那張容顏,他听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而他分不清是她右臉上驚悚的血印驚動他的心髒,還是她美艷的左臉觸動他的心跳……
他心疼她,憐惜她,甚至曾經想過她若願意,此生他願意照顧她,娶她為妻,如此一來白雅君能夠順利嫁給唐明,一生幸福快樂……最終,他心念之人,仍然是白雅君。
想到自己的卑鄙,想要利用天真可愛的唐論完成白雅君的夢想,雖然他的出發點出于善意,終究開不了這個口……
然後,在他遲疑不決時,唐論和她的初戀情人相遇了,兩人相愛,即將要結婚。
白莫名慶幸他沒毀了唐論的幸福……因為他知道,善良的唐論很為哥哥們著想,他若在當時向她開口,她會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