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祥兄,你說說我哪里欺人了?」夜容央一臉和氣的看向站在一旁看戲的江長祥。
「沒有,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只不過有些人不愛听實話。」看見別人在夜容央面前吃癟,江長祥樂得在一旁攪和。
墨兆平見自家妹妹被這般羞辱,眼眶泛淚,他暗罵夜容央不是人,急著想帶走這煞星,「容央,我們還是去書齋看畫吧!」
夜容央沒理會他,又對著墨清雅嘲諷道︰「說起來我很欽佩六姑娘的膽量,費盡心機安排一切,可惜遇上薄幸人,好夢成空,恨嫁他方哪。」他一個字一個字都在戳著墨清雅的痛處。
他當初既然認了墨清暖為妻,就容不得任何人欺辱她,若是有人不長眼,他定當百倍奉還。
杜向崇委實氣不過,上前推了他一把,「夜容央,你不要太過分了!」
夜容央冷不防被他給推得撞上身後的欄桿,跟隨在一旁的兩名護衛見狀,刷地抽出佩刀,橫在杜向崇的頸子上。
另外兩名護衛趕忙扶起夜容央,神色緊張的詢問︰「二公子可有傷著?」
墨清暖也擔心的看向他。
夜容央扶著撞疼的後腰,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大礙。
瞧見心上人竟被刀給抵著,墨清雅一時沒忍住,怒聲呵斥,「你們這些奴才在做什麼,竟敢對靖國公世子動刀,你們不要命了嗎!」
江長祥不懷好意的笑著道︰「六姑娘竟說他們是奴才,嘖嘖,你不知他們幾個可都是皇上跟前的帶刀侍衛,都是有品級的嗎?」他指著幾個侍衛,看似好意的一一向她解釋,「喏,這個是三品帶刀侍衛,那個是四品的,旁邊那兩個是五品的。」而後幸災樂禍的再補上一句,「就算是墨尚書,見到他們也不敢這般無禮。對了,他們的品級比你兩個哥哥還要高呢!」
他這話一出口,墨清雅一臉錯愕。
就連墨兆平兄弟倆也驚得一愣,那幾個侍衛只穿著常服,他們兄弟又是文官,對宮里的侍衛不熟悉,沒想到皇上竟然派御前侍衛跟著夜容央?!
杜向崇也吃了一驚。
夜容央朝護衛們吩咐道︰「好了,你們別把靖國公世子給嚇壞了,把刀都收起來,萬;不小心傷著他,他爹跑到皇上跟前告我的狀,皇上又要念叨我了。」
兩名護衛領命收起了刀,退到一旁。
皇上命他們來保護夜容央時曾下了死令,若是讓他出事,便提頭來見。他們不知皇上為何如此重視夜容央,身為臣屬,他們只管遵旨而行。
走到杜向崇面前,夜容央漫不經心的笑道︰「你要慶幸那欄桿擋住我,沒讓我摔著,否則我萬一有個好歹,你這條命都不夠賠。」說完,也不等杜向崇回話,他冷不防朝杜向崇的臉重重揮去一拳。
其他幾人見狀皆驚愣住了。
就連被打的杜向崇都不敢置信,夜容央竟敢對自己動手!
打完人,夜容央朝墨清暖伸出手,「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過來?」
墨清暖微微一怔後,提步朝他走去,攜住他伸來的手。
夜容央回頭朝墨兆平道︰「勞煩大舅子代我同墨老夫人告罪一聲,就說我手痛,先回去歇著了。」語畢,他徑自領著墨清暖離開。
四名御前侍衛連忙跟上。
墨兆平沒見過有人這般囂張,打完人還說手痛,他與弟弟相覷一眼,瞟了幾個呆愣住的妹妹一眼,接著上前關心杜向崇,「世子可要緊?」
杜向崇捂著臉,面沉如水,不發一語的拂袖離去,他長這麼大,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江長祥樂呵呵的說著風涼話,「哎,這小子還真是不知死活,不只敢罵容央,還伸手推他,容央沒讓人打殘他已算是他走運。」見沒熱鬧可看,他腳跟一轉,也跟著走人了。
第七章 回護之情(2)
見外人都離開了,墨兆平領著幾個妹妹去向墨老夫人稟明這事。
錢氏也在墨老夫人的房里,听完兒子的話,不等墨老夫人發話,便不滿的嗔道︰「這夜容央也太猖狂了,居然在咱們府里打了靖國公世子。」
見孫兒只約略提了夜容央打人之事,墨老夫人再細問緣由。
苞著過來的墨清荷不滿大哥瞞下六姊和七姊先出言挑釁的事,出聲將經過詳細稟明,「……所以是靖國公世子先推了他,他才出手打人的。」
听完,墨老夫人看了兩個孫子一眼,而後望向媳婦,罕見的肅聲道︰「人家夜家對當初清暖頂替代嫁之事心知肚明,他沒為此找咱們墨家麻煩,還肯認下清暖,已是給了咱們情面,咱們該千恩萬謝,你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她接著看向墨清雅和墨清菊,教訓道︰「咱們墨家世代書香傳家,竟教出你們這般品性的閨女來,你們倆回房里去給我好好反省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離開房門一步。」
墨清雅委屈的喊了聲,「祖母……」
「還不給我回房去!」墨老夫人沉下臉呵斥。
祖母震怒,墨清菊嚇得不敢多言,趕緊出去了。墨清雅則是看了母親一眼,這才不甘願的離開。
墨老夫人讓墨清荷也退下,房里只留著媳婦和兩個孫兒,她冷著臉訓斥道︰「皇上派御前侍衛跟著夜容央,可見對他有多器重,你們瞧瞧先前被他給打了的泰王世子的下場,往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們都給我警醒點。」
錢氏吶吶的道︰「媳婦明白了。」
「孫兒知道了。」墨兆平兄弟倆也異口同聲的回道。
墨清暖和夜容央回到夜家後,夜容央直接進了她的小院。
「我看你一直扶著腰,是不是撞傷了?要不要我幫你瞧瞧?」墨清暖關心的問。
「嗯。」他應了聲,走進房里,解開衣袍,赤果著上身趴在床榻上。
這十來年他月月都要承受萬箭穿心般的痛苦,撞到腰的這點痛不算什麼,不過他估計多半撞得瘀青了。
瞧見他光果的上身,墨清暖有些羞臊的紅了耳根子,走過去望向他後腰,看見那里一片瘀青,連忙去拿紫雲膏來。
她坐在床榻邊,一邊輕輕將藥膏推勻,一邊彎著唇瓣,輕聲啟口,「我今天很高興。」
「是高興我被靖國公世子給推了,還是我打了靖國公世子?」他慵懶的嗓音懶懶的問著。
「都不是,我是高興你這麼護著我。」他為何老是曲解她的意思?
夜容央趴在枕上,嗓音有些沙啞,「你已經嫁入我夜家,你讓人給欺負了,丟的是我的臉面。」她的手在他腰上推揉著,揉得他蟄伏的都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她知道事情不像他說的這般,他多半是看不過六姊、七姊欺辱她,才替她出頭,就像他本來可以不用陪她去向祖母拜壽,卻還是跟著她一塊去了,這都是為了替她撐腰。
想到這里,她臉上的笑意加深,她已經約略看出來他這人其實是嘴硬心軟。
手指在他腰上輕輕的推揉著,她忽然覺得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說明白,他不想承認的事,她又何必逼他?只要她心里知曉他待她好就夠了,往後只要他願意來她這兒,她好好陪他「睡覺」就是。
不過思及一件事,她神情一斂,央求道︰「對了,我娘又病了,你能不能再請太醫去給我娘瞧一瞧?」
「嗯。」夜容央答應了聲。
「多謝你。」她滿眼笑意的朝他道謝。
當初她是被迫嫁給他,但此時她很感激君媚兒,替她挑了這樣的丈夫,她算是撿到寶了,也難怪墨清雅會這麼嫉妒她。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再見到君媚兒,要記得向人家道謝,只不過那日搭畫舫回來後,她沒再見到君媚兒,不知這家伙又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