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受了傷,一味的逃避只會讓傷害蔓延得更深,只有用正面的心態去正視它、面對它,才能真正得到治療。
他的話讓許初霞有些意外,她揶揄道︰「你是打算改行去當心理醫生嗎?」
「我只當你一個人的心理醫生,我想治療的人只有你。」他輕揉著她的頭發,注視著她的眼神很溫柔。
許初霞喉嚨一下子梗住了,這家伙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甜言蜜語?可她偏偏受用極了,那些話像蜜一樣滲進了她心里。
她听見他再說——
「三個月前我說喜歡你,我的心意從來不曾改變,我知道你害怕,怕我成為下一個衛庭道,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都沒有辦法讓你相信我跟他是不一樣的,但是我願意等,等你敞開胸懷接納我。我不想給你壓力,所以這個承諾沒有期限,可是……」他執起她的手要求。「我希望你能為我努力,我們一起把這個心結解開。」
這些話不是一時沖動月兌口而出,而是他深思很久之後才決定對她說的。
在他強烈企盼的眼神下,許初霞像被蠱惑般的輕輕頷首。
她被他的這些話和他的感情打動了,但讓她更驚訝的是,他居然看出了她在害怕什麼,甚至保證他絕不會是第二個衛庭道。
那就是她的心結。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不要再打電話來煩我……對,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一點都不想交你這個朋友。」听見話筒里傳來的聲音,許初霞臉色難看的響應。
「衛庭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初做錯事的是你,為什麼你可以如此厚顏無恥的指責我不念舊情?更何況,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什麼舊情了,還有,我跟杜軒懷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不需要向你交代什麼。」說完,她咱的一聲掛上話筒。
看見她一臉惱怒的走出自己的小辦公室,喬靜芸關心的問︰「怎麼了,衛庭道又打電話來了?」
為自己倒了杯水喝,許初霞沒好氣的瞪大眼,「真是奇怪,出國三年,他的個性居然也變了,我記得以前的他臉皮沒有這麼厚,也不會這麼纏人。」
「也許他是真的有心想要挽回你。」喬靜芸回想起他來找初霞那天,看見初霞跟著杜軒懷一起離開時,臉上那抹懊悔黯然的神色。
「我跟他不可能了。」許初霞斬釘截鐵的說。
喬靜芸注視著好友,「是因為杜軒懷嗎?」她還記得初霞那天趕衛庭道出來時,原本一臉氣憤,但是一看到杜軒懷,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多了一分柔情,少了一絲怒火。
「不是。就算沒有杜軒懷,我跟他也不可能再復合。」他的不忠深深傷害了她,就算復合,他們之間也會有一道裂痕,又怎麼可能長久。
許初霞很清楚自己會永遠記得他的背叛,日後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就會懷疑他是不是又故態復萌,最後他們可能會每天為了這種事吵鬧不休。
不過,讓她對衛庭道做得這麼絕的原因,她不否認有一部份是為了杜軒懷。因為他不希望她跟衛庭道再有什麼瓜葛,她也不想讓他們之間為了衛庭道而產生什麼誤會或是嫌隙。
沒辦法再否認自己喜歡上了杜軒懷,她心里那塊屬于愛情的地方被他佔據了,她也明白他捺著性子在等她響應他的感情。
雖然那天她承諾要努力解開心結,然而這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
她還是很怕,怕再痛一次,怕再遭受一次背叛。她的心其實很脆弱,並不像她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她很孬種,受了傷只敢偷偷躲起來掉眼淚,不敢讓任何人看見。
喬靜芸忍不住再問︰「初霞,那麼你跟杜軒懷有可能嗎?」
以前她都是從電視上看到杜軒懷,那天是第一次親眼看見他本人,當時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初霞的感情。她猶記得那天他臨走時,還回頭狠狠瞪了衛庭道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宣示初霞是他的,不準衛庭道打她的主意。
「我……也不知道。」她不確定自己跟他究竟會不會有未來,相愛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喬靜芸立刻想到一個原因,「是因為他的家世嗎?」這段時間初霞很少提及她和杜軒懷的事,即使她問,她也是三言兩語就轉移了話題。
「這不是重點,」許初霞煩躁的爬爬頭發,「其實是我不敢相信他的感情。」
深深的注視著好友,喬靜芸臆測,「是因為衛庭道的事讓你嚇到了,所以你對愛情不再信任,害怕再度傷害?」
她一針見血的點出問題,許初霞也沒否認。「我跟他交往四年,那麼深厚的感情,結果卻敵不過他一句在國外很寂寞,才會受不了誘惑出軌,而我跟杜軒懷才認識幾個月,我又怎麼知道他的感情能持續多久。」
喬靜芸忽然歉疚的伸手抱住她,「對不起,初霞,我沒有想到衛庭道的事傷你那麼重。」她一向都表現得滿不在乎,所以她一直以為衛庭道的事雖然令初霞難堪,卻不至于傷得太深,因此當年得知他們分手,她並沒有刻意去安慰初霞,此刻听她這麼說,她才明白自己錯得多離譜。
許初霞笑道︰「靜芸,你傻啦,干麼跟我道歉,難道是你指使衛庭道劈腿的?」
喬靜芸慚愧的說︰「可是身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沒有及時安慰你開解你,才讓那個情傷至今都無法座愈。」甚至還在她心里化噥,才會導致初霞不再信任愛清。
「這又不是你的責任,你不要把什麼事都攬在身上。」是她當時太逞強了,不肯在人前示弱,所以靜芸才會以為她沒事。
想了想,喬靜芸溫聲說︰「這次听我的好不好?」
「什麼?」
「勇敢的放開手去品嘗愛情,不要因為一次的失敗就被打敗了,這一點也不像你。」
听見她的話,許初霞有些遲疑,「但他可是明威集團的執行長,手握數千億的資產。」他們的家世相差太多了。
拍拍好友的肩,一向文靜的喬靜芸難得展現豪氣。「初霞,你可是全亞洲高中杯的武術冠軍,也是台灣未來最大的家事服務公司老板,你有哪一點不如他?說起來有一點他還輸你呢,你可是白手起家的女企業家,而他只不過是個紈褲子弟。」許初霞被她的話給逗笑了,也意氣風發的說︰「沒錯,我們合悅將來會成為全台灣最大的家事服務公司。」
喬靜芸為好友打氣。「那我們一起把不愉快的回憶撕成碎片、揉成粉末,讓它徹底成為過去,最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
這瞬間,許初霞覺得全身彷佛充滿了勇氣,她下了個決定。「靜芸,謝謝你,我決定把過去的感情做一個徹底的結束。」
為了自己,也為了杜軒懷,她要勇敢的去面對那個曾經深深傷害了她的男人,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解開心結。
「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找衛庭道出來把話說清楚。」她要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傷心和痛恨一次說出來,那些垃圾情緒她再也不要一個人收藏在心里,她要全部都清出去。
第9章(2)
距離合悅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里,許初霞與衛庭道坐在靠窗的位子。
坐在她對面的衛庭道,英俊斯文的臉上掩不住笑意。
「初霞,我很高興你約我出來。」也許這代表著她改變心意,願意重新接納他了。
「我找你出來是想跟你把話一次說清楚。首先,我很納悶,你為什麼會突然來找我,要求跟我復合?」相較于他臉上的笑,許初霞則一臉冷靜,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