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奇妙地看著他,「曼蛛兒死了不是嗎?與其當一個死人,我當然寧可選擇當一個活的王妃。這個選擇很奇怪嗎?」
「那我呢?」
秦歡一愣,「什麼意思?」
唐淵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盯著那張錯愕不解的小臉,一字一句道︰「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師父親口把你許配給我,既然曼蛛兒沒死,你要嫁的自然是我,何況,你打小便喜歡我,你的心里眼底都只有我。」
哇咧,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
難怪原主一見到這男人就胸悶口燥,心跳加速……果然有隱情。
「可,我已經嫁人了!」而且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我不在乎。」
她瞪大了眼,「我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女人……」
「不知者無罪。」他寬容地道。
秦歡吶吶地道︰「不管有罪無罪,這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何況,我對你一點印象跟感覺都沒有。」
就算原主對他非常有感覺,那也不是她的感覺,既然不是她的感覺,她當然不會傻的去跟這男人提起。
唐淵眯起眼,長指撫上她的臉,「你是我的,曼蛛兒。就算你失憶了,但你曾經這麼這麼喜歡我,怎麼可能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你說謊,是嗎?」
身子顫了顫,她的心果然悸動著。
秦歡伸手撫住那顯然妄動的胸口,又開始全身盜汗,呼吸困難。
「你怎麼了?」
「我也很想知道我是怎麼了。」她苦笑,頭暈目眩讓她幾乎軟倒在他懷里。此刻的她已經無心氣力與原主身體的意志抗衡。
唐淵伸手把上她的脈,那脈相,混亂非常,氣息急促而亂,像是要從她的體內沖出來,他古怪的皺眉,卻始終探不出所以然來。
「師兄……」
「嗯?」
「你既然是我師兄,應該知道紫冰花吧?」
唐淵的手一頓,「你想治好長樂郡王的眼楮?」
「那是自然。」她邊喘邊說︰「他是我的夫君。我既然有能力治好他那雙眼,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治那雙眼對你來說並不難,也就幾服藥的事,若我沒記錯,你已嫁他月余,為何拖到現在?」
「陳年舊毒,總要把身子先養好,才好下藥,何況,紫冰花這藥引也不易取得。雖然可以用其他的藥引替代,但我希望未來不會留有後患,不想冒險。」她輕喘著,一張小臉努力的從這男人的懷中移開些,「我失憶了,連自己懂毒醫毒的能力也是後來慢慢發現的,印象中那紫冰花位在多情谷的山崖上……師兄,你可以幫我取得紫冰花嗎?」
「你覺得我會為一個搶了我未婚妻的男人取花?」唐淵冷冷地看著她。
秦歡失笑的望著他,「師兄,五年前我才十二歲吧?這麼小的年紀,師兄根本看不上我吧?又豈會對我念念不忘?就算有,那也不是愛情,師兄何必執著在我倆曾經的婚事上?再說,我已經是郡王妃,是旁人眼中的秦歡,這都不可改變。」
唐淵的唇動了動,「你當真要治?」
「我不懂師兄為何一再相問?我,不該治嗎?」
「該,也不該。」
她不解的皴眉,「師兄何意?」
唐淵不語,只是看著她道︰「只要你答應治好他那雙眼之後就馬上離開郡王府跟我回京,我就幫你取花。如何?」
秦歡的眉頭一蹙,想也不想便道︰「那我自己想辦法吧。」
雖說那紫冰花難得一見,但她知道這花就在多情谷,雖然在高高的山崖邊上,就算她取不到,花重金雇個武功高手去取總成吧?只是要冒點被奪花的風險……逼不得已,她可以叫爺身邊那位美男子華月來取,只要她不說采它何用,一般人也不知道它的用途……
唐淵伸手抬起她的小臉,心里的滋味當真是五味雜陳,「你就如此不願離開他?你就當真如此喜歡他?」
「不是的。」她只是覺得沒理由就這樣離開,何況是跟一個她本人不是太喜歡的男人離開,與其如此,她寧可乖乖待在範逸身邊當他一輩子的妻。
除非,真的無他法可想,無他法可解決。
唐淵冷笑一聲,「你以為紫冰花是滿山開的嗎?你想要就要得到?想取就取得著?就算你可以找別人去取,你以為我會同意?」
現在,這男人是打算跟她搶花嗎?
「師兄,你何必如此?那花雖珍貴,對你也無用……」
「可對你在意的那位卻極為有用,你要花就得听我的。」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她再繼續待在長樂郡王府,繼續當長樂郡王妃!
第八章 真正的身分(2)
秦歡幽怨的瞪著他,這根本就是威脅。
懊死的!她剛剛就不該跟他提起這朵花!
雖說這花天生天養,但一年最多也只能開出兩朵來,這男人若真心要搶花,他又沒失憶,鐵定比她更熟門熟路的,絕對可以早她一步拿到花,何況他還懂武……
當真是失策啊!她真是被原主對這男人的反應給折騰到喪失了理智與判斷力,才會在那虛弱的片刻求他替她取花。
秦歡再次伸手把他推開,幽幽地看著他,「師兄當真喜歡我嗎?若真喜歡,又豈會眼睜睜看著我嫁給一個瞎子還不出手幫忙?」
唐淵扇子一揮,冷哼,「別跟我扯什麼喜歡就是看著對方幸福那一套,我就是要你回到我身邊,何況你本是我唐淵的未婚妻。」
「錯都錯了……」她都被吃干抹淨了,他還想怎麼著?
「錯了就糾正回來,讓它變成對的。」
「師兄,我失憶了,就算以前我真的很喜歡你,可現在的我對你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甚至認不出你來,你對我而言與陌生人無異,更何況我已經是長樂郡王妃,郡王爺他對我很好,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拋下他離開他?那可是皇帝賜的婚,我若跑了,無論是郡王或是皇上都不會放過我和秦家的,不是嗎?」
唐淵目光一沉,臉上的笑意盡斂,「本不想告訴你,可若我不告訴你,你恐怕找盡天下所有藉口都不會放棄當這個長樂郡王妃了。」
看著他,秦歡的眼皮陡地跳了跳,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襲來,「你想跟我說什麼?」
唐淵挑了挑眉,一反常態道︰「花我可以幫你采,在你听了我對你所說的話後,要治不治你自己決定,要留不留也由你自己決定……敢听嗎?」
耙嗎?
她怎麼突然覺得她不該再繼續這個話題……
青秋閣外,日陽高照,湖光瀲濡。
範逸靜靜地佇立在欄桿前,任那輕風拂面,衣袂飄飄,若不是知他眼瞎,當真要以為他與常人一般,佇窗賞景,戀那眼前之湖光山色。
華月方才走近,都還沒歇口氣,便听見他家主子的一聲喚——
「站在外頭干什麼?有事要稟?」
華月微微一愣,對自家主子比往日更加靈敏的听力感到詫異,若是在安靜的屋內,這樣的距離要听到他的腳步聲,以主子的功力確實是可以的,但這可是在外頭,風吹動葉子的聲音外加鳥叫蟲鳴……若主子看得見便罷,有可能是眼角瞄到他了,但他卻是看不見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愣著做什麼?發生何事了嗎?」範逸忍不住回過頭來瞧向華月,而隨著這一轉頭的動作,範逸陡地發現他眼前的光似乎在這轉頭的一瞬間由亮轉暗……
是錯覺嗎?
方才,他面湖,日陽就在他頭頂上,陡地轉頭望向里屋,剛好背光,對正常人而言,這光的明暗自然是很明顯的,可他卻非正常人,這幾年來,他的這雙眼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光,不管白天還是黑夜,對他而言幾無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