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書竟然和唐彬打起來,還受了傷?
懊死的……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多管閑事?
起身,收包包,藍曉曉直接走到同學面前問道︰「孔教授在哪間醫院?」
同學們一愕。「就A大……你不用去了,四周都有警察,听說都不讓任何人探視……」
藍曉曉管不了那麼多,包包背著就沖下樓,卻在要出校門前被幾個學姊堵住。「你就是那個害孔教授受傷的藍曉曉吧?」
「你們要干什麼?」她戒備地看著她們。
一名身量很高的長發學姊跨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不過就是長得甜一點、皮膚白一點,就連教授都敢勾引了嗎?」
「我沒有勾引孔教授。」
「那孔教授為什麼要為你出頭,還被唐彬那混小子給刺了一刀?要我給你看看孔教授當時流了多少血嗎?你倒好,沒事人似的,孔教授都不知道會不會就這樣死了,你就一句不關你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那你以後就給我離孔教授遠一點!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孔教授,不希望他因為任何人而受莫名其妙的傷!」說話的學姊拿出手機點開影片給她看。「你自己看看,孔教授為你流了多少血!」
藍曉曉看見唐彬一刀刺向孔玉書的畫面,幾乎是出其不意地出了手,瞬間只見血流如注……
一抹霧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孔教授已經請長假,過農歷年前他是不會來學校了,甚至有可能下學期也來不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後來,藍曉曉沒有去看孔玉書,不管是醫院還是家里,一次都沒有。
她不知道他傷勢如何,其實也沒有人知道,因為孔家後來把他接回香港孔宅,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唐彬也是,出了這種事,雖沒上新聞,卻在第一時間被校董送回美國。
只有她,一直在原處,不時受到人家的冷嘲熱諷,尤其是莊米米,很努力的把她塑造成勾引老師的罪人,又說她忘恩負義,連一眼都沒去探視過孔玉書,讓人多麼為孔玉書感到不值。
她知道孔玉書不會有事的,孔家不會讓他出事,就算孔老爺子很氣他當年為了一個女人離家出走,但他畢竟是孔氏子孫,在最正統教養下長大的孔家長子,仍舊是老爺子心頭上的一塊肉。
寒假,她回到香港,就算從她家到孔家只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可她一樣不改初衷,沒去探望過孔玉書。
案親派人刺殺孔玉風一事,讓她再也沒臉走進孔家大門,現在孔玉書竟然因為她而受傷,她更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孔老爺子和孔夫人……他們應該更恨她了吧?而她甚至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麼厭惡她的孔玉書,是吃飽撐著才會為了她跟唐彬打架!
如果見到他,這應該是她第一句要罵他的話。
可……算了,想想還是別見了。就讓他也認為她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吧,這樣,他鐵定會繼續厭惡她,從此與她形同陌路……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最好的結果。
至少比他莫名其妙為她受傷來得好……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她希望過年期間都一直這樣平平靜靜的。
午後,她讓丫頭們泡了一壺香片溫著,茶配著各式各樣的糕點,甜的咸的都有,全是她喜歡的,她一口一口吃著,就像往年父親在家時那樣,過著屬于她的年。
以前父親大年節時常常要出去拜年,不需要她陪同拜年時,她總是一個人在家,泡壺香茗、吃些糕點再看點書。不管是茶、糕點,還是空氣中的年節氣味,明明都是一樣的味道,可是感受卻不大一樣,覺得分外孤單與寂寞。
是因為今年特別多雨嗎?藍曉曉望著窗外。
雨聲滴滴答答的,莫名的讓人想流淚。
陡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小姐小姐,孔家的管家親自開車過來了,小姐見是不見?」一名小丫頭急匆匆地跑過來。
「孔家?」藍曉曉皺眉。
「是孔家的管家。他說他家少夫人的女兒今兒個滿月,要請小姐過去喝滿月酒呢,不知小姐去還是不去?」
「我怎麼不知……」藍曉曉沒有印象收到過帖子,不由得朝一旁正在替她倒茶的管家看過去。
藍家的管家忙上前。「小姐,那帖子是稍早之前送過來的,小姐前陣子一回到家就病著,我不想讓小姐為雜事費心神,本想備個禮,今日讓人送過去就好……小姐該不會真想過去孔家吧?那家人可是——」
藍曉曉淡淡地打斷她。「去或是不去,應該由我來判斷,至少我在這個家的時候,該報的還是要報,不許有半絲隱匿。」
「是,小姐。」
「禮都準備好了?」
「是。」
「那就讓孔家管家帶回去吧,就說本小姐還病著,怕感染了小娃可不好,改日病好了,一定登門拜訪。」
「知道了,小姐,我馬上去辦。」管家說完便匆匆去了。
「你們也下去吧,我想小睡一會。」
「是,小姐。那糕點呢?」
「都放著吧,晚餐前不要來吵我,我想一個人。」說完,藍曉曉回到床上躺下,閉上雙眸,告訴自己啥事都不要想了。
第4章(2)
孔家這陣子多添了一個金孫孔霓,雖是女娃,孔老爺子依然寶貝疼愛不已,廣發邀請帖來給滿月的女娃祝賀,因此這日的孔家可說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孔玉書因為有傷在身,理所當然沒有出席,老爺子也不勉強,免得他的出現轉移了焦點,喜事倒成了一場禍事。
外頭熙熙攘攘,內棟的孔玉書房里倒是安靜的連窗外樹上的蟲鳴及風聲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病了?」孔玉書修長的指尖滑過書頁,在上頭頓了頓。
「確切點說,應該是病還沒好吧?听說藍曉曉一回到香港,當天晚上便被急診送醫,在醫院一直住到過年前才回家。」
「為什麼不早說?」孔玉書終于抬眸。
孔玉風聳聳肩。「大哥有問過我嗎?」
是沒有。孔玉書無語。
他只是一直在等待,等待她或許哪一天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她卻狠心的一次也沒出現過。
竟是病了嗎?
握書的手一緊,竟有些躁動不安了。
孔玉風看著他一笑。「不過大哥不要以為藍曉曉之所以一次都沒來探望過你的傷,是因為她病了。」
「怎麼說?」
「或許應該這麼說,她是因為一直沒來看你,所以才會生了一場大病。」
孔玉書眯起眼。「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忍著不來看你,才憂思成疾。」
孔玉書斜了他一眼。「你是算命的嗎?」
「我離那個境界很遠,只是推理。你因為她而受傷,正常人都會去慰問探望甚至道歉一番,一般人都該做的事她偏偏沒做,除非她真是狼心狗肺,不然就是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什麼?」
「跟你劃清界線啊。」
孔玉書的心一窒,竟有點悶。
孔玉風看了他大哥一眼,又笑道︰「大哥你也是用心良苦啊,使了苦肉計,直接讓唐彬的父親將他送出國,連半句都不敢吭,轉過頭來還得好好供著你,怕你告他兒子傷害,既保全了藍曉曉,也保全了你的事業前途,姜果然是老的辣。」
陰謀詭計被識破,孔玉書依然臉不紅氣不喘。
這陣子藉著傷重之便,在家里修身養性,自覺道行又更上了一層。
「你還是快出去應付那些來喝滿月酒的客人吧,不要在這里煩我。」根本是看好戲來著,一點都不像個當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