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氣又好笑地捏了下她的俏鼻。「沒說什麼?氣得在宮里胡亂走,還說沒什麼嗎?」
她想到自己從御藥房出來,一路上氣急敗壞的舉止全落在他的眼里,不免有些羞窘。
「我都不知道你那樣喜歡我。」蕭凌雪低笑起來,眼中閃著促狹的光芒,他這是因禍得福,確認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秦肅兒看著他俊逸逼人、桀驁不馴的面孔,臉頰一紅,感覺到腰上倏地一緊,她已被他拉進懷里,看到他的光漸深,她的心怦怦直跳。
蕭凌雪牢牢地將她鎖在自己的臂彎里,一個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唇,著火般的雙唇吸吮著她的唇瓣,他的吻洶涌狂野。
秦肅兒心神蕩漾,雖然他吻的是她的唇,可她全身熾烈如火在燒。
他吻著她,含糊不清的說道,「從前是還沒遇見你,我的婚事可以任由安排,今後不會了,不會再有其它的女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今後只有你一個……」
說完,他又急切的吸吮著她的唇瓣,像是永遠也吻不夠似的,越是深吻,他想要的就越多,灼熱的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然而雪越下越太,夜幕也隆臨了,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他不得不暫停。
蕭凌雪拉著她起身,為她拍落帽上的落雪,一邊說道︰「默林距離皇宮極遠,平時不會有人過來,若是繼續續下雪,咱們會被困在這里。」
秦肅兒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此刻腦子里還沒有真實感,顯得有些傻氣,下意識地問道︰「那你認得路嗎?」
他好笑地回道︰「我自幼在這里長大,自然認得。」
從發現青霉素等物,到從韓青衣口中得知他有妻室,跟著他現說已和離,與她熱吻,這一連串的沖擊,讓她的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如今他說他是在宮里長大的,她一時之間也無法多想,只直覺認為他的身分肯定比她之前以為的更為尊貴。
蕭凌雪牽著她的手往回走,沿路留下長串腳印,片刻又怕她跌倒,把她的手拉到臂彎里挽著,對她小心呵護之情溢于言表。
慢慢走了一會兒,冷風拂面,秦肅兒的腦子清楚了許多,原先那股子醑意又冒了出來,一時心頭滋味復雜地問道︰「你的前妻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對于她而言,他前妻這號人物比他以什麼身分在宮里長大重要多了,縱然他說是沒有感情的婚姻,可畢竟是與他生活過的女人,她不可能不在意……不,她根本很在意。
「你不必在意她。」蕭凌雪輕描淡寫地道︰「我連她的樣貌都不清楚。」
她驚疑地道︰「你是說,你未曾見過她?」
他點了點頭,「成親當日我並未與她洞房,一直宿在書齋里,由始至終都未曾踫面。」
秦肅兒思忖,原主的情況也是如此,難道夫妻成親後不曾相見,這種事在古代很尋常?
「素素……」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蕭凌雪出聲喚道,他不想要她又自個兒胡思亂想,有什麼事,他人就在這兒,可以當面問他,不要放在心里,再讓彼此產生誤解。
「呃……我也有一件事要回你坦白。」該是吐實的時候了,名字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清了清喉嚨,說道︰「我不叫秦素素,我叫秦肅兒,不是素白的素,是肅穆的肅,肅兒。」
他驀地一怔,停住腳步,愕然的看著她,「你說你叫秦肅兒?」
他的前王妃,芳州知府秦萬家的庶女,不就叫作秦肅兒嗎?
「嗯。」秦肅兒點了點頭,「一開始是因為我尚未和離,夫家又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怕有麻煩,因此用了同音字。」
蕭凌雪的心不受拴制的亂跳,忽覺有些口干舌燥,「何等有頭有臉的人家?」
他這時還存著一絲希望,她不是他娶的那個人。
見他神情有異,她不希望他有什麼誤會,便老實說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是翼親王府。」
他彷佛遭受五雷轟頂,全身血潮洶涌,耳邊清楚回蕩著她在雲峰山崖底說過的話——
我跟那渣男只是掛名夫妻,根本沒圓房……不,我們連見都沒見過,所以這啥鬼的守宮砂還在,也很正常。
蕭凌雪整個人像被抽掉了筋骨一般,一陣冷風驟然吹來,他心中一緊,生平從未有一刻像此時這般不知所措。
怎麼會有這種事?她竟然是秦肅兒?
她還說、說他是渣男!
不錯,在她眼里,他確實是渣男,成親後對她不不問,還把她從上房發落到瑞草院去,任由她自生自滅,不曾關懷,這不是渣男是什麼?
「你說,我這也算高門棄婦了吧?」秦肅兒笑著自嘲道。
蕭凌雪根本笑不出來,若她知道他就是那渣夫,她可能不會再見他了。
「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秦肅兒連忙解釋道︰「你不要亂想,我和那家伙清清白白的我們什麼事都沒有,若是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便知,王府里的人也不是個個都口風嚴謹,肯定能問出來。」
他眉頭深鎖,悶聲道︰「不必問了,我相信你。」
這件事,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他連她一根手指都沒踫過。
「往後誰再嫁給那渣男,誰倒霉。」秦肅兒忽然痛快地說道。
蕭凌雪驚跳了一下,「你為何如此說?」
她冷冷地道︰「他不待見我便罷,竟苛扣我月銀,每日送來的飯菜都是殘羹剩肴、冷飯冷菜,三頓飯里往往有兩頓是餿的,連塊冰都不給我,我幾乎快熱出病來,不得已,我只好先賣了身邊僅有的首飾應急,再偷偷出府行醫,這才有了診金,能給自己和其它人買象樣的飯菜填飽肚子。」
他想到初識時,她打包了整桌席面,心里頓時像油煎似的。
當時他還以為她是家中的庶女,沒得做主換廚子,萬萬沒想到意是他府里的廚房給了她冷飯餿菜。
懊死的馮敬寬,他都做了什麼?!他不是交代過萬不可苛刻于她,他卻還是照他自己的意思做了,真真是不將他放在眼里!
他深吸了幾口氣,試著解釋,「這其中或許有所誤會。」他忍不住想為自己說話,他並非是她以為的那樣。
秦肅兒卻不假辭色地道︰「事實就是事實,我沒有誤會,他就是這麼一個爛人,堂堂親王,想不到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欺負一個沒有謀生能力的小女子,且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第十八章 親王渣夫(2)
蕭凌雪泛出苦笑,這該如何是好?在她眼里,他當真是豬狗不如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再度過著為自己到辯駁,「可是我听聞翼親王之所以冷落翼親王妃,是因為王妃讓人打死了自小服侍翼親王的丫鬟……」他頓了頓,又問道︰「你叫人打死了那丫鬟嗎?」
她不假思索地回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是原主做的,可深究起來,原主也不是有心要打死那丫鬟,她是要給那丫鬟一個下馬威,不料動手的人下手太重,把人給打死了。潤青說,那丫鬟死了,原主也擔驚受怕,天天作惡夢,可見原主雖然因為環境造就了她愛慕虛榮的性格,卻不是個心腸歹毒的主。
「不是你做的?」蕭凌雪的臉色益發凝重。「那是誰做的?」
他自然全然相信她不是那種心腸狠毒之人,他看過她是怎麼對待貧苦的百姓,因為不能壞了醫館規矩,只收取少少的診金,卻附送一大堆藥,連昂貴的人參她都舍得送。
到底是哪個環節了差錯,讓他鑄成了大錯,不但冷待她,還與她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