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頓了一下,刻意的看了眼京德的穿著,那眼神滿含嘲諷和要京德有自知之明的意味。「听說京小姐是家咖啡館的老板,生張熟魏、拋頭露面的,女人創業可真不容易呢!」
京德咬了咬唇,這種話打擊不了她,她以她的工作為榮,她難過的是,自己為什麼又相信錯了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婚前的事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婚後……我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看著京德仍緊抱著行李,閔湘郁伸出柔若無骨的柔荑。「現在,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嗎?還是,仍要欣喬親自來拿?」
「不用了。」
京德強忍著悲哀和心酸,默默的交出行李,默默的起身、默默的離開。
看著她像被抽空了靈魂似的行屍走肉,張紫倩擔心的想起身追上,但她身形才動,閔湘郁立即制止她——
「不準去!」
「可是她的樣子很讓人擔心……」
「你就不擔心我、不擔心你自己的前程嗎?」
「呃……」
「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麼苦戀著欣喬的。我可以為他自殺一次,就不會在乎還有第二次。你要是敢去找方才那個女人,說一些你不該說的,你想,是你去找她的速度快,還是我割腕的速度快?」
張紫倩倒抽了口寒氣,「閔小姐,你這是……這是在為難我了,而且你這麼做,老板會很不高興。」
「無所謂,我惹火他又不是第一次,更何況他現在為了我爸生病的事,以及集團內的問題,無暇顧及其他,你不說,他絕對不會知道。」閔湘郁甜笑。「在這種非常時候,你不會拿這種小事煩他吧?」
「……是。」張紫倩不甘願的妥協了。
「張秘書,乖乖听我的準沒錯,以後,不會少掉你的好處的。」她起身欲走,像是想起什麼似說︰「對了,這個請你幫我處理掉吧。」從口袋里拿出一團揉爛了的紙團,交到張紫倩手上。
「這是……」看到那露出來的幾個字,張紫倩一驚。
「這是欣喬上飛機前,要你交到那女人手中的吧?既然無法交到她手上,那就是無緣嘍。扔了吧!」
老天!她知道!知道老板留了紙條給京德小姐,真正的紙條在這里,那方才她趁機塞給京德小姐的紙條呢?
被調包了天啊,那張被調包的紙條,到底寫了什麼?
張紫倩頭皮一陣發麻,這位閔大小姐真的是為了愛情無所不用其極!
她親眼見到閔湘郁傳了好幾通簡訊給樂欣喬,還一邊傳一邊故意說給她听似的念了出來,內容之肉麻、曖昧,讓她雞皮疙瘩都高豎的大舉白旗。
她本以為,她只是又像以往那樣,傳簡訊去鬧老板,後來才知道,閔湘郁早知道老板的手機忘在咖啡館,她是故意傳的,她賭京德一定會看那手機簡訊。
知道她玩這種心機時,張紫倩已經覺得夠不可思議,沒想到還有剛剛那一步陰招。
這女人……真的好可怕!
第8章(2)
美國紐約 宇獅集團總部大樓
四十二層樓的雄偉建築,灰白色花崗石的氣派外觀,進得了宇獅的員工都是一流名校畢業,在這棟大樓里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隨便捉個人來問問,莫不是世界一流學府畢業的,劍橋、麻省、哈佛、耶魯、東大……說這里是精英聚集之所,一點也不為過。
然而最近集團內部,發生了一連串的危機,內部差點被掏空、總裁病倒、下任總裁人選的兩派人馬互斗,接班人選遲遲未落定……
一向冷肅的集團大樓,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味道,幸好隨著問題一項項解決,緊繃的情緒漸趨緩和。
一早剛來,知道又有一連串馬不停蹄的會議後,樂欣喬略顯疲憊的坐在旋轉皮椅上,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听著張紫倩的報告。
「十點有高層會議,十二點和ACV銀行總裁有餐會,下午三點……以上。樂總對行程有什麼要修正的嗎?」張紫倩看著老板,最近面對他,少了以往的坦然,取而代之的是無奈的心虛,這種不知道要如何「善後」的心虛,醞釀著她想離職的念頭。
樂欣喬吐了口長氣。「真夠看的了!」今天能在十二點回到家,就算走運了。
想想,前些日子他還在台灣,過著輕松愉快的日子,那一晚在回咖啡館的途中被閔湘郁攔截,專機回到美國後,就是一連串馬不停蹄的忙碌。
那時離開台灣,真的很匆忙,閔湘郁哭著找上他,要他回美國見她父親一面,專機準備好了,他連道別都來不及當面跟京德說,不得已之下,就算聯絡上京德,一時半刻間他也沒辦法完全解釋清楚,于是他才寫了紙條,要張紫倩晚個幾天回美國,替他親自將紙條帶給京德。
上了專機飛機起飛後,竟發現閔湘郁沒上飛機,他才知道自己被騙了,若是閔總裁真的病危,她怎麼可能不跟著回去?
不過公司突然爆發的掏空案需要處理,如果他執意回台灣,已知道京德存在的閔家父女,還不知道要用什麼法子把他逼回美國。
他只好安慰自己,張紫倩還留在那里,即使他不告而別,面對京德的怒氣,她應該也能適時的給予解釋和安撫吧?
半個月,他每天忙著開會、批公文,搭專機飛來飛去,即便在飛機上,也是得開會、看報告,忙到昏天暗地,常常一回到家或旅館,踫著床就睡了。
好不容易將掏空案解決,兩方對立人馬,面對下任總裁人選,也能溫和的理性談判;他不在的時間里,累積的事務消化得差不多,幸好幾個年度大案,他這段時間來掌握得宜,沒出什麼亂子,否則他恐怕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
他估計著,再隔幾天,大概就能正常上下班,屆時,他會再到台灣一趟。
如今一跳月兌前些日子,連吃飯都是在會議室吃的匆促,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張秘書,京德……都沒打電話或留言給我嗎?」
「……沒有。」
「你把我留給她的紙條交給她時,她是不是很生氣?氣我的不告而別,和我對她的欺瞞?」他那張紙條上,要京德等他,並留有和他通訊的方式。
「女孩子家,對這種事難免在意。」
「她果然很生氣吧?氣到連打通電話給我也不肯?」距離等一下開會還有半小時,現在紐約時間九點多,台灣快晚上十點了,京德應該還在咖啡館里。他遂打了通國際電話,響了幾聲後有人接起。
「喂,收容所咖啡館,請問你哪位?」酷酷的聲音一听就知道是遐齡。
「請問京德在嗎?」
為什麼對方像是在很遠的地方講電話,這聲音是……「阿喬?你是阿喬吧?」
樂欣喬還來不及開口,就有嬌嗲得令人骨頭都軟掉的嗓音,義憤填膺的從話筒另一端傳過來。「不要跟那種濫情薄幸的臭男人講話,掛掉!」
「嘟∼嘟∼」別人直接掛他電話,這是頭一回,樂欣喬還真有些怔住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于曉璐會罵他是濫情薄幸的臭男人?他承認對京德瞞著一些事是他不對,可濫情薄幸?這罪名會不會太重了。
不信邪的又打了一次電話,這回接的又是于曉璐。
一听到他的聲音,她立即氣呼呼的說︰「你如果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不要再打電話來打擾京德。有未婚妻的男人,還敢這樣到處留情,我告訴你,你再這樣花心下去,遲早會得不名譽怪病!不,也許你已經得了,AIDS的潛伏期,可以是十年以上,現在沒事,不代表明天沒事,明天沒事,也許後天就出事!你知道AIDS是多麼恐怖的病嗎?那叫後天免疫缺乏癥候群。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就是免疫系統出了大問題,沒辦法抵御外來的病毒侵入。你知道那有多嚴重嗎?別人得了感冒,你也會趕流行;別人得了香港腳,你也會月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