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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愛情 第18頁

作者︰田婈

「他請你們當說客?」古耘猜到他們的來意。

「應晤誠受傷了。」這次換言徹開口。

「受傷?發生什麼事了?要不要緊?」她有些替應晤誠擔心。

「你方便跟我們去醫院看他嗎?我想,如果由他親口跟你說會比較好一點。」黎軻接著說。

迸耘面露難色。「他的情形還好吧?我才剛休完假回來,再請假實在不太好。應先生在什麼醫院?我下班後再去看他,好不好?」

黎軻和言徹互望一眼,點頭表示同意。

「你幾點下班?」黎軻問。

「沒有一定,但是我盡量在十點前趕去醫院。」

「好,我和言徹也會在醫院等你。」黎軻和言徹同古耘致意之後隨即離去。

迸耘內心其實已有預感,他們是要正式將難題丟給她了。

這晚,古耘準時到了醫院。基於禮貌,她還特地去買了一籃水果。

到了病房門口,房門虛掩著,她敲了兩下便推開門走進去。

里頭除了病人躺在床上外,黎軻、言徹,還有陶竟優都在,面對著他們幾個大男人,古耘有些不太自在。

她的出現,令陶竟優在訝然之余,顯現出僵硬的表情。他冷漠的掃了她一眼,並沒有理會她。

「晤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陶竟優面無表情的率先告辭,與古耘擦身而過時,她雖低垂著頭,不想再接觸他冰一般的眼神,可是他渾身的寒氣還是直逼上她的心頭。

氣氛有些尷尬……

「古耘,你坐喔。」應晤誠先行打破沉默,招呼了古耘一聲。

「應先生,你還好嗎?」古耘將水果籃找個適當的空位放好。

「不太好。」應晤誠手臂打著石膏,頭部繞著繃帶,俊逸的臉上也多處掛彩,傷得挺慘。

「以後開車要小心一點。頭沒問題吧?」看他似乎還好,古耘算是放心了。

「晤誠不是出車禍。」黎軻說。

迸耘驚訝的看著應晤誠。「跌倒嗎?跌倒會跌成這樣子?喝醉喔?」

「我是被我爸的債主打傷的。」應晤誠面有愧色,語氣無奈。

「晤誠被地下錢莊的人圍毆了。他們找不到晤誠的父親討債,就轉移目標攻擊晤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言徹淡淡的敘述事情始末。

迸耘驚呼一聲。「把你打成這樣?那報警了沒有?」

「報警當然是必要的,問題是欠錢還錢,賴不掉的。」應晤誠咬著牙根,滿臉痛苦。

迸耘好生同情。應晤誠背著父債,跟當初的路悠一樣,不過他顯然慘得多,因為一旦跟地下錢莊扯上了,債務未清之下,麻煩永遠不知何時停止。

「應先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和困境,但是……我也幫不上忙。」

「拜托你不要一開口就拒絕,我是真的別無辦法了。」應晤誠是真的被逼到走投無路。

「黎律師和言董事長也希望我答應嗎?成就一個只有金錢利益的婚姻?」古耘詢問他們兩人。

「古耘,我們希望你能了解,晤誠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利滾利是會壓死人的。」黎軻說。

「言董事長,你們為什麼不幫他呢?」

「我剛上任,不方便有太大的動作。」言徹知道古耘一定會質疑,他儼然已是個有權勢的在位者,沒道理幫不了應晤誠。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說,但是……我們還有個可行的辦法。」黎軻的眼神竟有些閃爍。

其實陶竟優說得對,法律總有漏洞可以鑽,他和言徹就是準備鑽陶文養遺囑上的漏洞。

「什麼辦法?」古耘不解。

「陶董事長是有疏忽的。」言徹說。

「他只說你和竟優結婚,所有人才能拿到分得的錢,但是他沒說……」黎軻欲言又止,他覺得自己實在有愧職守,對不起陶董事長在天之靈。

「他沒說什麼?」古耘還真覺得他們心機重重。

「他沒說……你和竟優的婚姻必須維持多久……」黎軻的冷汗冒了出來,不要說律師沒良心,他有的,只是暫時不得已,得蒙蔽罷了!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跟陶竟優先結婚,等大家都各取所需之後……」這個邏輯再簡單不過,古耘懂了。

「對,離婚!迸耘,你是可以離婚的!」應晤誠激動的叫著。

「離婚?」古耘喃喃的重覆了一次。

「以竟優游戲人間的態度,我們也不忍心你嫁給他,但是,事情是有轉園的!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提出離婚的要求,竟優一定不會有意見的,畢竟他也只想拿到錢而已……」應晤誠急躁的說。

「晤誠,你不是竟優,你不能那樣說。」言徹打斷應晤誠的自我推論。

「我的意思只是……」應晤誠知道自己有點過火,可狗急跳牆,他也不是故意亂說的。

「我知道了。」古耘無奈的讓步,他們的建議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你答應了?」應晤誠重燃希望之火。

「基本上是答應了,不過我才剛拒絕陶竟優的求婚,現在……」時機不對了!

「竟優已經跟你求過婚?!」言徹和黎軻听了,都驚訝萬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真是讓人倍感意外。

迸耘感到難為情,懊惱自己一時口快,說溜了嘴,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言徹和黎軻富含興味的互望一眼,強忍住笑意,知道事有蹊蹺。

陶竟優開口閉口、指天誓日說絕不會娶古耘為妻、絕不分她一半財產……

可是——他竟然不聲不響,一點前兆也沒有,就跟古耘求過婚了?!

這實在太值得研究、討論一番了!

莫非那個浪蕩子愛上了古耘?

「你……拒絕了他的求婚?」一向鎮靜的言徹,快要笑出來了。

「嗯!而且我還把場面弄僵了。他說,他不會再跟我求第二次婚。」

「那種調調,是很陶竟優。」言徹笑了。

「可不是。怪不得他剛才對你視而不見,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黎軻也笑出來。陶竟優踢到鐵板了,這不好笑嗎?

「所以羅,現在就算我答應幫應先生,也沒辦法了。」古耘聳了一下肩膀,表明愛莫能助。

「絕對有辦法,端看你怎麼做。」言徹沉靜的說,挖了陷阱讓她跳,等著她說出那句話。

「總不能叫我去跟陶竟優求婚吧?」古耘不疑有詐,果然中計。

「為什麼不能?」三個男人異口同聲,說完後,還笑得更加大聲。

迸耘看著他們狂笑,瞬間覺得自己蠢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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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沒有人在的家,是這樣冷清!

不!這不是家,這只是一個有著華麗軀殼,實則空蕩蕩的房子而已!

陶竟優從不知家的可貴和溫暖,時至今日,他終於感受到一個人在家,是一件比流浪在外還需要勇氣、需要學習適應的事。

他快待不住了!

有股沖動想一走了之,但是他答應過言徹,暫時不走的。

隨著夜更深,陶竟優的躁郁之氣就愈加旺盛。他在起居室里走來走去,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古耘。

然後他終於確定,他會這麼反常、這麼煩悶,一定跟她月兌不了關系—尤其跟她的拒婚絕對有直接關系!

稍早在醫院里的踫頭,古耘表現得那麼冷靜自若,根本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就這麼不討她歡心嗎?陶竟優越想,就越無法平衡。

算了!法律又沒規定不能拒絕別人的求婚,他何苦如此懊惱?

天下女人何其多,小小的古耘根本微不足道!

自我安慰之下,他的心里好過多了。他點了根菸,電話接著響了起來。

電話的液晶顯示面,出現了利思嬋的號碼。她應該知道台灣現在是半夜三點,不至於會在這時打電話騷擾他的睡眠,除非……她有極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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