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寧都不知道她竟然還是熱門皇子妃人選,皇子們審美如此平易近人的嗎?
什麼鬼?
扮「毛賊」的是平南伯府的人,這就解釋得清為什麼對方戰斗力絲毫不弱于安遠伯府的護衛。
派人的是平南伯府,參與策劃的的人也有平南伯府,不管主謀還是幫凶吧,平南伯府這是打算跟她卯上,不死不休了?
程玥寧手指在桌上輕扣,若有所思。
奪兵權、削俸祿,念在老平南伯是開國元勛的分上,保留伯府爵位,這是今上對平南伯府的處置。
明處的敵人總比暗處的敵人要好對付得多,程玥寧發出一聲輕嗤,拿起桌上的信箋,掀開香爐蓋子將信箋扔了進去,看著它一點點化為灰燼。
立在一旁的柳綠開口問道︰「姑娘可要給齊世子回信?」
程玥寧搖頭,「這種信沒什麼好回的,替我轉達一下謝意。」
「婢子明白了。」柳綠應聲,轉身出去傳話。
幫齊世子送信的是少硯,他這次也不是單純的送信,還順道捎了一筐西邊來的哈密瓜,又配了一些國公府莊子上出產的水果,滿滿當當地拉了一馬車。
托齊世子的福,他們安遠伯府這一季水果可真是沒少吃。
見到柳綠,听到她要自己轉達的謝意,少硯心中卻是失望的。
自家世子送了多少東西過來,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可伯府這位大姑娘從來沒有回過禮,
頂天也就讓身邊的大丫鬟過來轉達一下謝意,也不知道世子到底中了什麼邪,偏偏就吃別人這一套。
少硯覺得有時真是沒眼看自家主子,上趕著不是買賣,世子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倒能理解世子對席大姑娘的崇拜仰慕,說心里話,至今想到那晚遭遇馬賊的事,他對席大姑娘也是滿滿的崇拜,簡直帥翻了。
但世子這種因崇拜想要結交、拼命示好拍馬的行為多少顯得有點兒不合時宜,對方畢竟是伯府的大姑娘,雖說比世子大兩歲,但男女有別,人言可畏。
只是世子一意孤行,夫人也不過問,他一個下人也沒啥立場勸,只能一趟又一趟地送東西過來。
回去看到世子听到轉達的謝意時,臉上那掩飾不住的失望,少硯忍不住開口道︰「世子若是想要席大姑娘的回信,只消說一聲,大姑娘總不會吝嗇她那點兒筆墨的。」
孰料齊淵直接瞪了他一眼,伸手往他腦門就拍了一下,口中呵斥一聲,「混賬,這大家閨秀的筆墨是輕易能外傳的嗎?」
「可世子您這不是想要嗎?」少硯小聲咕噥。
齊淵沖他翻了個白眼,「我是想要回信嗎?」
「那您想要什麼?」少硯不懂了。
齊淵嫌棄地看他一眼,揮手趕蒼蠅似地讓他趕緊滾,「去去去,別在這兒礙爺的眼。」
少硯莫名其妙地被人攆出去,倒是也挺習慣了,最近世子的脾氣挺莫名其妙的。
第五章 親戚上門有古怪(2)
他想要什麼?
齊淵一個人坐在書房里望著屋頂發愁,他想要她親手做的東西,可關系不到那兒,姑娘們的筆墨出不了大門,私人物件那就更是禁忌了,多少陰私便都是從姑娘們的貼身之物上下的手,陰狠毒辣後果嚴重,輕者婚姻不幸,重者香消玉須。
她如正在風口浪尖上,他斷不會在此時給她找麻煩。
他就是想通過不斷給她送些新鮮玩意兒,要是能勾得她想出門走動走動,那他就有機會湊上去。十天半個月見不著那都算好的,擱他這兒幾個月都算平常,之前那一整年,他連一面都沒能見上。
好不容易她出趟門,他想方設法將她拐去相國寺住了幾天,結果安遠伯府又出了事。她回城大鬧了一場,又安靜地宅在了府里,大有天塌地隱再不動地兒的意思。
齊淵愁啊,照這架式,她怕不是要一直宅到伯府出孝,然後就直接回宣城?
越想齊淵就越愁。
「世子,國公爺讓您去書房見他。」外面響起少硯的聲音。
「知道了。」齊淵隔窗應了一聲,收拾起心情,整整衣冠,老實去見父親。
年過不惑之年的定國公一身居家常服坐在書案後,看著兒子從外面走進來。
「見過父親。」齊淵規規矩矩地給父親行禮請安。
定國公齊盛揮了下手,「坐吧。」
齊淵便走到一邊坐下,坐姿端正,背脊挺直。
齊盛又將兒子上下打量了一遍,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我替你找人問過了。」
齊淵一臉莫名,什麼情況?
齊盛完全無視兒子的一臉懵逼,繼續說道︰「嚴大人說,程山長的要求之一就是,女婿得扛揍。」
齊淵一下從座位上跳起來,激動地喊了聲,「爹——」
齊盛嫌棄地看著兒子,「這個要求不能說過分,程大姑娘的脾氣是挺大的,你要扛不了揍,很容易發生點安全意外,不利于家庭和睦,對姻親關系也大有損傷。」
齊淵下意識地挺直腰背,申辯道︰「我已經在軍中開始歷練了,身手現在好多了。」
「跟程大姑娘比呢?」齊盛輕飄飄地扔了一句過去。
齊淵沒趣地模鼻子,席姊姊那戰斗力他目前確實比不了。
受馬賊事件的剌激,去年一回京,他就找到父親要求習武,到軍中歷練。
機會父親給他了,而他也抓住機會了,這一年武藝大有長進,再不是一年前的弱雞。
「程山長說,比起皇家,他更中意我們家。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女兒得先中意你。」齊盛說到後面已經忍不住帶了幾分調侃,「她中意你了嗎?」
齊淵瞬間覺得被親生父親給捅了一刀,扎心了!
「爹——」是親生的嗎?
面對兒子控訴的目光,齊盛笑了,「這一時半會兒的她走不了,你自己得抓緊,別大意。听說有幾家家有劣子的,正想尋個厲害媳婦兒替他們管教不成材的兒子呢。」
焊婦那也是有市場的!尤其是一個有背景的悍婦。
「還有搶的?」齊淵慘叫,席姊姊都把她自己名聲搞成這樣了,還有人搶?就不能給他點活路嗎?
齊盛老神在在地欣賞兒子被踩到痛腳的模樣,然後才不咸不淡地道︰「有眼光的人到底還是有的。」能被皇帝看中的兒媳婦人選,肯定有其過人之處。
只可惜現在大多數的人都被表象蒙蔽了,以為席五娘就是粗魯野蠻、不識大體的粗鄙婦人,卻忽略了她的大局觀及處事魄力。
大家族的當家主母如果沒有那種大魄力、大決斷,那這個家族是走不長遠的。
如果兒子真的能將人娶回來,三代之內定國公府都可無虞。
現在就看兒子到底能不能把人拿下了。
目前看來,他兒子還是佔據著極大優勢,至少在這位伯府大姑娘跟前掛了號,臉熟,還有一定交情。
但這也只是目前的優勢,一旦有什麼意外,諸如程大姑娘突然對誰一見鐘情了,那情勢立時就會翻轉。
可以說,所有的主動權都在程玥寧手上,輸贏只看她到底屬意誰。
而被人惦記的程玥寧不知道有人在惦記她,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指揮著丫鬟婆子動手做果酒。
拜某世子所賜,今年夏天她水果吃到吐,瓜果類又大多不耐久放,程玥寧秉著不能浪費的原則,決定開發水果的其他用途。
她這做果子酒的手藝也不是什麼高大上的獨家秘方,不過是鄉野市井里主婦間流傳的普通版本,工藝粗糙得很,釀出來的果子酒也就鄉下人家喝個新鮮,但至少這給了她處理多余瓜果的辦法。
「姑娘,這果子酒做好了,是不是要給齊世子送幾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