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滿不在乎的答案,徐業滿臉黑線,「既然沒有差別,干麼還結婚?」
筆意用戒指閃瞎他們這些單身漢嗎?
這會兒楊繼正倒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他沒多說什麼。
「還有,今天怎麼不見你那升級為楊太太的小苞班?」某人仍繼續嘮叨詢問。
罷娶回楊太太的男人沉默了幾秒,才淡聲道︰「小賢害喜的情況滿嚴重的,我要她在家休息,別來了。」
「哦喔,原來是害喜呀,那可還真得好好調養調養……什麼等等,你你你剛才說害喜」雙眼暴瞪,徐業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是啊,你有什麼意見?」楊繼正睨了他一眼。
「呃,沒有。」被看得背脊發涼,他頓時氣虛的道。
和楊繼正相識那麼多年,以他過去的行徑,實在很難想像他手腳如此迅速。
單身了三十多年,然後就直接從交女友跳至結婚懷孕……
會不會太快了啊?
梁淑賢確實懷孕了。
當他們在澳洲玩到第七天時,她突然開始覺得惡心,身體嚴重感到不適。
本來以為只是吃壞肚子或腸胃不適,但當她因為在餐廳中聞到侍者送上的牛排,那上頭淡淡的腥味而大吐特吐時,楊繼正便慌了,十萬火急的將她送往醫院。
然後……就驗出她有五周的身孕了。
想到丈夫當時一听到她有喜,難得流露出的呆愕,坐在病床上、上半身倚著窗沿的梁淑賢,忍不住輕笑出聲。
好神奇,沒想到她肚子里居然有個小生命呢!模著那尚平坦的小骯,她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
由于害喜得太厲害,因此他們原訂的旅游行程也只能被迫取消,等她情況稍稍穩定,便迅速飛回台灣。
結果沒想到人才剛下飛機不久,她就直接被拎去戶政事務所辦結婚登記,從此變成了楊太太。
雖然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不過現在想起來,她也並不排斥這樣的結局。
她喜歡身份證上配偶欄寫著他的名字,因為那代表從今以後,她也有屬于自己的家庭,不再是一個人。
一陣輕快的敲門聲響起,她回神,揚聲喊道︰「請進。」
推門而入的是一名面帶微笑的中年美婦,對方同時也是她的婆婆,她老公的母親朱宛月。
「媽,您怎麼又拿東西過來了?」見婆婆手上拿著一大袋東西,梁淑賢嚇了一跳。
打從她三天前回國,被楊繼正抓進醫院靜養起,熱心得不得了的婆婆一天總要來看她好幾次。
「因為繼正很擔心你啊,他說你幾乎什麼都吃不下,所以我特地準備了一些清爽的食物。」朱宛月笑道,從紙袋中拿出一盒沙拉,「我要廚子調了和風醬,酸酸甜甜的,你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這樣實在太麻煩您了。」梁淑賢感到很不好意思。
她這幾天害喜的狀況非常嚴重,幾乎吃什麼都吐,雖然醫院有問她要不要吃止吐藥,但是懷孕期間她哪敢隨便服用藥物?只好繼續忍受害喜的痛苦。
為此朱宛月替她費了不少心思,餐餐親自替她打點。
「哪里麻煩了?你都不曉得我和冠聞多感激你,本來我們都已經對繼正死心,不敢奢望他會結婚了呢!」朱宛月笑咪咪的說著,完全沒有因為兒子的先斬後奏,辦完結婚登記才告知而生氣,「沒想到這下連孫子都有了,更不需要我們操心了。」
梁淑賢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有什麼好操心的?繼正條件那麼好,要找妻子又不難。」
「兒子是我生的,我還不清楚嗎?」講到孩子,朱宛月就不禁嘆氣,「他要找妻子當然不難,難是難在他根本不想找啊!」
這倒是真的,梁淑賢想到他那任性的態度也不得不承認。她嘆了口氣,「其實我到現在也一直不懂他到底喜歡我哪里……」
會說這些話並不是懷疑他的真心。
她曉得繼正很疼自己、珍惜自己,因此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去鑽牛角尖「誰比較愛誰」之類的問題,反正日子過得開心最重要,只是還是難免有些好奇。
「你值得的。我很高興他選擇了你這孩子。」看著她,朱宛月微笑,「好啦,不談這些,先吃點東西吧!你父母都不在身邊了,懷孕期間的事,統統交給我處理便是。」
這媳婦生得清雅,性子似乎也不錯,但最重要的還是收服了那讓她和丈夫頭疼不已的寶貝兒子,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和丈夫願意無條件的疼愛她。
「謝謝。」感激的看著婆婆,梁淑賢于是接來叉子用餐。
酸酸甜甜的沙拉,吃起來既清爽又美味,確實減輕了不少害喜的不適感,也讓這幾天始終食欲不振的她重新有了胃口。
「還可以嗎?」朱宛月關切的問,「要是不習慣可別勉強,我馬上讓廚子再換過。」
「不用了。」她連忙搖搖頭,「這沙拉很棒,非常好吃。」
「那就好。」得到她的回應後,朱宛月這才松了口氣。
她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對了,媽,我可以問一個……呃,繼正的八卦嗎?」
「什麼八卦?」不曉得是不是女人的天性,在听到那兩個字後朱宛月眼楮頓時亮了起來,一臉興致勃勃,「你想知道那小子什麼秘密?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其實也沒什麼啦!」她被婆婆的態度逗笑了,「我只是想知道,繼正為什麼怕貓?」
從國外回來後,她本來想把愛貓從寄養的朋友家接回,可現在自己住進了醫院,而新任老公對貓又顯然極度恐懼……呃,好吧,據他本人再三強調,是厭惡,她實在不好放菲菲和他獨處,只好繼續請朋友代為照顧。
「啊,這個我正好知道。」說到這個,朱宛月得意的笑道,「大概是他五歲的時候吧!那時我們過年回他爺爺女乃女乃家,結果他女乃女乃養的黑貓,晚上不知怎地竟溜進他的房間,還跳上他的床。總之繼正半夜突然醒來時,就看到黑貓坐在他枕頭邊,不但一雙綠眼瞪著他瞧,還伸出前腳掌按在他臉上,他忍不住嚇得放聲大哭,直嚷著那只貓想用爪子抓花他,這事當時可驚動了整屋的人呢!」
她呆了下,「那只貓……應該只是想跟他玩吧?」
「是呀,我們也都是這麼想,那只貓平時挺溫馴的。」朱宛月掩唇輕笑,「但繼正卻堅信它當時很壞心的想傷害他。」
梁淑賢眨了眨眼,想像那神奇的畫面,沒想到小繼正竟然會被貓嚇哭,還造成日後的陰影,她便覺得既詫異又好笑。
啊,被貓嚇哭的小繼正,听起來就覺得好可愛,以後她一定會揪著這把柄好好取笑他的!
「媽。」她放下沙拉,熱切的握住婆婆的手,「還有沒有其他關于繼正小時候的事?我想多知道些可以嗎?」
「當然好了。」朱宛月含笑道,開始熱心的出賣自家兒子。
于是剛成為婆媳的兩人,熱切的聊起聯系了她倆關系的男人,之後還談了許多懷孕和孩子相關的女人話題。
她們聊了整個下午,直到窗外夕陽隱沒在天際,朱宛月才準備回家。
「媽,真的很謝謝你呢!」梁淑賢真誠的道。
這位溫柔心細的婆婆,讓她重新感受到擁有父母的溫暖。
「道什麼謝呢,傻孩子。」朱宛月慈愛的模了模她的發,「你嫁給繼正,自然也是我的孩子,父母疼愛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呀!」
聞言,梁淑賢只覺得眼眶開始發熱。
先前她叫楊夫人一聲「媽」,是因為她是繼正的母親、她的婆婆,可從這一刻開始,她是真正將楊夫人當成自己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