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木顯榕不認同的搖著頭,「把罪過歸到女人身上。」
「我不跟你爭辯這個。」他才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雙臂一攬,他將她納入懷里。
「這麼晚了,怎麼會突然到我帳里?」
她的疑問喚醒了他心頭的煩憂,段頌宇抱著她,順勢躺了下來,「作了個夢,醒了之後,突然想看看你。」
他需要看到她,感受她的溫度,這樣他似乎就有能力去對抗充斥在四周那股不知名的力量。
他無法告訴她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更無法想像離開這里之後,沒有她存在的未來。
抱著她的手不由得一緊。他在乎她,在乎得太厲害,所以永遠不會放她走,他可以放棄一切,因為有她就已足夠。
對于未知的無力與恐懼,使他下意識的想尋求一些保證,段頌宇猛地吻住她的唇。
木顯榕在他激切的壓迫下開啟唇瓣,對于他突然的熱情,她的臉上閃過不解。他的懷抱越來越緊,幾乎要令她喘不過氣。「怎麼了?」她敏感的察覺他的不安。
「沒事,只是想要抱抱你。」他的吻不停,如春雨落在她臉上。
他灼熱的目光、激越的侵略,使木顯榕因陌生的情潮而微微顫栗,下意識的她伸手撫上他結實的胸膛。
世人眼中懦弱、膽小怕事的大王子,誰會預料到一場意外竟使他月兌胎換骨,現在還擁有了這樣足以挑起一切重擔的胸膛了
她不經意的踫觸令他自制力消失,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火熱的唇壓在她的嘴上,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讓兩人體內的不斷向上翻騰……
纏綿了一夜,木顯榕縱使初經人事,覺得渾身酸痛,但還是得趕路回大都,所以她穿戴好衣物,發落大小事物。
「身子會不會不舒服?」
突然听到耳際響起的聲音,她微驚了下,轉過頭,目光落進罕伯澤深邃的黑眸里。
「不會。」她飛快的回答,難得不自在了起來。
「你去休息一會兒。」看她的臉染上紅潮,段頌宇忍不住伸手輕觸了下。「出發我再去叫你。」
「不用了!」她頭一偏,躲開他的手,「別胡鬧!」
看著她板起臉,他的臉上閃過不快。一旦不是獨處時,她就是個男人,他的臣子,與他太過接近,就是「于禮不合」。
「哼!」突然,一記冷哼從他們身旁響起。
段頌宇的目光移向聲音出處,是阿依——跟在自己女人身邊多年的婢女,現在臉上寫著滿滿的不快。
「你的主子要我不準踫她,連你也要擺臉色給我看」
阿依的嘴一撇,「奴婢不敢。」
「連這個都跟你的主子一樣,」他故意瞄了不發一語的木顯榕一眼,「嘴巴說著不敢,但做法和表情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阿依的反應還是冷冷一哼。
「阿依!」木顯榕忍不住輕斥一聲,「休得無禮。」
聞言,阿依不太情願的垂下眼眸,身子一跪,然後悶悶的轉身離開。
「她在為你出頭。」段頌宇忍不住一笑。
今天清晨,端著水盆進帳里要給木顯榕梳洗的阿依,看到他躺在床上,著實嚇了一大跳,整理被褥時又看到落紅,她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木顯榕嘴角揚了起來。「所以你才不怪罪她。」
「當然!她可是你的愛婢,若我動了你在乎的人,我怕你會殺了我。」
「屬下不敢。」她還是那句老話,「王子先上車吧。」
「上車?!」段頌宇有些意外,「不是騎馬嗎?上什麼車?!」
這時,他看到一名士兵拉著一台用兩匹牛所拉的「偏幰牛車」走了過來。
偏幰牛車車廂的形狀有點類似太師椅,四周立著四根柱子,上有篷頂,最頂端還覆蓋一張大帷幔,帷幔上頭繡著花卉的圖案,連他以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眼光來看,都很漂亮。
但是他為什麼要坐牛車?!
「給我一個理由。」
木顯榕不解的目光追隨著在牛車四周晃來晃去的主子一眼,「什麼理由?」
收回打量的視線,段頌宇皺眉看她。從淨水沙洲跟著他一起返回大都的一行人,幾乎都是騎馬,不然就是駕駱駝,包括他自己在內,他喜歡在馬背上的時光。
但現在,他竟然被安排坐在華麗高大的車子當中,就像個養尊處優的少爺似的。
他雙手抱胸,低頭看著縴細的木顯榕,雖然一身男裝,但是依然無損她的美麗。
「要本王子坐牛車的理由。」他微揚起下巴。
听他用「本王子」自稱,就知道他的脾氣冒了上來,木顯榕抬頭看著他,「今日王子便能抵達大都。」
「所以?」他挑了挑眉。
「請王子上車。」
第11章(2)
段頌宇堅持向她跨近一大步,「今日便能抵達大都,跟本王子騎馬或坐車是兩碼子事,從淨水沙洲出發至今,本王子便跟著你與士兵們一起騎馬,你也從未有異議,怎麼今日就不成了」
「王子是茴月國王子。」木顯榕的目光看向四周,見有不少士兵的注意力投注在他們身上,她立刻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
「那又如何」看到她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他更不開心了,「昨日之前,本王子在馬背上時,也是茴月國的王子!」
「那並不相同。」木顯榕不認同的瞄了他一眼,「既有的禮數,王子不能不遵守,王子已離鄉五年,可以想見大都有多少子民引領期盼王子的到來,王子總不想讓子民看到風塵僕僕的狼狽樣吧?還請王子上車。」
「該死!」段頌宇又罵了一聲。這是哪門子的規定「就算狼狽又如何?我還是我!」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靜靜的看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他盛氣凌人的說,「把我的馬給我!」
木顯榕的反應只是輕喟了一聲,然後走到他身旁,附耳低語,「罕伯澤,話我只再說一次——立刻給我上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這女人!段頌宇沒好氣的轉頭瞪她。昨夜那個溫柔的小女子跟現在的她,根本就像兩個人!
她無懼的回視他的眼神。「快點!」
「牛車……」他簡直無法掩飾心頭的挫敗,「你好歹也叫個兩匹馬來拉吧?竟然叫我坐牛車……」
一點氣勢都沒有!
木顯榕的無奈溢于言表,「牛車行走緩慢而平穩,以往王子出游時幾乎都是坐乘牛車,而且還頗為自得,現在是怎麼了?」
這話使段頌宇一楞,嘴一撇。因為他根本不是她所以為的那個人,所以根本無從討價還價,加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木顯榕的性子,這個時刻絕對不是向她坦誠一切的好時機,她只會認為他是故意在找麻煩。
「還不上去!」木顯榕沉下了臉。
握緊拳頭,這輩子,他可真的栽在這個霸道的女人手上了!
他的力量雖然遠在她之上,大可以強迫也強悍的逼迫她听從,但是只要對上她清明的眼眸,他的力氣彷佛就消失了。
因為他在乎她,所以他處處讓她,而她顯然也很懂得擅用他所給她的武器。
「如果只有我們兩個的話,」他忍不住本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木顯榕忍不住揚了下嘴角。「可惜的是,現在不是只有咱們倆。」
段頌宇對天一翻白眼,一個大步便上了牛車。不可否認,上頭還挺舒適的,鋪席設幾,可任意坐臥,不過實在沒道理他的女人騎在馬上,而他卻舒服的像個大爺似的,坐在可遮蔽陽光的車里。
「你上來。」他對木顯榕勾了勾手指。
木顯榕瞄了他一眼,又撇開頭直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