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氣,抬頭看著那丫鬟,「我整理整理就過去,你先回去。」
大丫鬟得了令,先行離開。
不一會兒,傅筠偕同丫鬟出了廂房。
月光如水,再加上純白雪景,景致如夢似幻,傅筠穿得暖和,外罩一件白狐大氅,手中抱個暖爐,前後跟著的是提著燈籠的凌凌及凌蘭,但傅筠沒有往半坡亭走,而是示意帶路的凌凌往另一邊的廂房走。
凌凌提著燈籠引路,覺得不太對,遂回過身問,「姑娘,這路好像不對啊!」
「無妨,今兒夜色好,我剛剛吃多了,這會兒過去又要喝茶,總得消消食——」她頓了一下,經過一旁仍然有燈火的廂房,她記得劉氏是將林靖芝安排在這一間,她微微拉高音量,「徐少爺也要去半坡亭,嬸嬸對他語多贊賞,又要我陪他,可現下夜涼如水,眾人又各自回房了,半坡亭地處偏僻,嬸嬸這是硬要我們湊一塊兒培養感情嗎?」
她刻意放慢步伐,揚聲又道︰「罷了,半坡亭分內外室,還有後門可以出入,屆時,我就找個借口進入內室,從後門離開,你們若久不見我,直接回來廂房便是。」
凌凌回頭,跟後方的凌蘭對上了眼,兩人眸中都有困惑,姑娘親事已在進行,就等著魏爺擇吉日下聘,怎麼又扯到要跟徐汶謙培養感情?
不過,想到徐汶謙看到姑娘眼中的驚艷,也許他去求了二太太,畢竟他是二太太的娘家人……雖然弄不清楚怎麼回事,但姑娘怎麼吩咐她們怎麼做就是了。
暗筠話一落,果然听到一絲輕微的開門聲,她從眼角余光看到林靖芝身邊的丫鬟偷偷的探出頭來,又悄悄的將門帶上。
听到了就好,傅筠暗暗的松了口氣,她這一席話就是故意說給林靖芝听的,她很清楚林靖芝的個性,只要是關于徐汶謙的事,她絕對不會不理會,想盡辦法也要糾纏到底,屆時,不管嬸嬸打的是什麼算盤,至少多個林靖芝也能添個亂,她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
思緒間,傅筠沿著石階走著,穿梭在清雅梅影中,好一會方抵達半坡亭,守在門前的兩名嬤嬤笑著打起簾子請她進去,兩個丫鬟則被留在屋外。
屋內燒了炭火,暖烘烘的,佔地不大,卻以屏風分了內外室,此時,外室的榻上只坐著徐虹、傅書銘及徐汶謙,居中的一只小火爐上,沖著剛泡好的茶,茶香滿室。
所謂燈下看美人,美色更醉人,徐汶謙此時就有這種感覺,幾人寒暄幾句,傅筠便靜靜坐著,更多的眼神也沒給他一個,那眉眼精致如畫中仙女,尤其那粉唇飽滿紅女敕,像在引人一親芳澤。
暗筠臉兒低垂,不是沒有感覺到他太過灼熱的眼神,但她只覺得諷刺,同樣是她,可上一世的她有多麼喜愛他,他就有多麼厭惡她。
原來民間一些話本故事是真的,男人對愈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愈有興趣,愈會激起他的劣根性及征服欲,要不,怎麼解釋他這個專情的人渣突然變花心了?
幾個人聊著家常,傅筠沒插嘴,也沒問傅老太太等人怎麼沒來,她打算喝兩杯茶就走,正要起身時——
徐虹突然抱著肚子,「唉,我肚子怎麼疼起來了,肯定是吃太多了,我先離開一下。」她急急的起身,披上披風,叫了一旁伺候的丫鬟跟著她離開了。
暗書銘看了徐汶謙一眼,提壺替他倒杯茶,又看著坐著不動的傅筠,笑著招呼,「喝茶,喝茶。」
不一會兒,陪同徐虹出去的丫鬟突然又跑回來,看著傅書銘道︰「不好了,二太太走得快,一個不小心在前面岔路摔傷了,奴婢要扶,可太太喊著要二老爺抱她去淨房呢。」
暗書銘心里煩,但面上不顯,連忙起身,看著兩個小輩道;「我先過去,她要是得嚴重,我還得去找大夫。」
「二叔,我也去看看吧。」傅筠也跟著起身。
徐汶謙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我也去。」
「不用了,外面嬤嬤丫頭不少,我叫上幾個就行,你們待在這里,別給我添亂就好。」他一副著急的模樣,急急披了外衣,匆匆忙忙的出了屋子。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徐汶謙很請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他暗吸一口氣,想到要發生的事兒,心里怦然狂跳,雖然做個樣子毀其聲譽即可,但見她如此傾國傾城、身姿撩人,他是真正享受過翻雲覆雨的美妙,自然想要真正的攻城略地,將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折騰個夠——想到這里,他血脈賁張,握著杯盞的手不由得收緊。
「我想回房了。」傅筠離開座位。
「筠妹妹,這雲霧茶是我特地帶來,產量極少,可否勉為其難的陪我喝完這壺再走?」他一手忙著擋她離座,一手將那擱置在桌上的茶壺提起,就往她的空茶碗注入茶水,一邊又忙著回頭看她,一個刻意的不小心,茶水一偏,竟往朝她身上倒。
「對不起!對不起!好在茶涼了不少。」徐汶謙慌亂又懊惱,急著放下茶壺,又拿起身上方巾就要往她身上擦拭。
然而,他倒了大半壺茶水,傅筠身上的冬衣雖然厚了些,但這茶水盡倒在她胸前,濕衣裳貼著圓弧胸形,實在顯眼,他的手頓時一僵。
她粉臉驀地漲紅,一把抓了他手上方巾掩在胸前,「無妨,我先進內室整理一下,麻煩謙哥哥去喊我的丫鬟進來。」
「呃——好。」他臉皮漲紅,看似羞慚,其實是激動,在看到她走進內室後,他才暗呼口氣,走到門口,外面的丫鬟嬤嬤早都被支開了。
他將門關上,再看著居中的屏風,吞咽一口口水,雙手微微顫抖,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緊張。
遠遠的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眼楮微亮,急急的將燭火給吹滅,就往屏風後方的內室走去——
「筠妺妺,外面燭火突然滅了,我拿燭台進來借個火——」話語剛歇,里面的燭火竟然也滅了,他愣了一下,「筠妹妹?」
月光如水,灑入室內,隱隱照出一個窈窕身影坐在榻上,他立即舉步往她走去。
「謙哥哥,一陣風從窗外吹來,將燭火打滅了,我不知道火折子在哪。」
黑暗中,傅筠的聲音有些害怕,頭也垂得低低的,他卻是看得心癢癢的,靠近她後就將她推倒在榻上,就听到她驚叫一聲——
「謙哥哥你干什麼?」
貼上那柔軟身軀,他心跳快如擂鼓,耳里只听到自己略微急促的粗喘聲,不理會身下人兒的掙扎,他拉扯著她的衣服,在黑暗中親吻她的臉,也察覺到她軟化下來,甚至響應他的吻。
「怎麼回事?有人在嗎?」
「黑燈瞎火的在干什麼?還不快去點燃燭火。」
「謙哥兒跟筠筠呢?他們都離開了?」
吵雜的人聲愈來愈近,徐汶謙可以感覺到身下的傅筠身體僵硬、呼吸急促。
下一刻,燈火通明,接著是更多人的驚呼聲,徐汶謙因突來的光亮不得不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楮。
他的外衣已經月兌掉,懷里有一個女人,兩人姿勢曖昧不說,女子衣衫不整,露出白的右肩,連肚兜也有被扯動的痕跡。
「怎麼回事?徐少爺跟——你們怎麼可以在此幽會,兩人還做了如此丟人現眼之事?」傅老太太難以置信的指著躺在床上的男女。
「我們今日邀來的女客可都是清身自愛的閨女啊,快讓她露露臉兒,看看這行為不檢的浪蕩女是誰?膽敢做出有辱門風的事!」傅玫儀怒不可遏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