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駱杰不禁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會以為她難得保有這圈子罕見的天真而對她有所好感?
「你當我駱杰是三歲小孩子?」他直言戳穿。
「我……」見他不信,凌巧巧心急的改口,「對不起駱杰,但是真的跟我沒有關系,是公司自己安排的,之前我也告訴過他們不要這樣。」
一臉情真意切的表情,她真可以角逐最佳演員獎了,他在心里冷笑。
前一秒還表示不知情的女人,下一秒自己就認了,還把責任全推到公司頭上,該說她太不精明還是過于急切?
「這麼喜歡演戲,就去報名演員訓練班吧!」說著,他就要轉身離開。
凌巧巧情急的要再攔他,「不是的,駱杰—」
這時有人發現他們,連記者也過來了,「駱杰、巧巧,原來你們在這里。」
見到記者出現,凌巧巧連忙要掩飾心慌,不願讓人識破報紙上的緋聞只是空穴來風。
「因為我們—」
「只是上個廁所出來,外頭就堵了一堆人。」駱杰不疾不徐地打斷她試圖編織的謊話。
「應該是兩個人私下約見面吧!」有記者出口調侃。
凌巧巧听了,配合地要裝出一抹嬌羞,只是駱杰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面上無光。
「要見面的話,也是跟朋友。」
發問的記者像逮著新聞似的繼續追問︰「怎麼,你們的交情不是很好嗎?」
「交情那種事得套在朋友身上。」
這話說得讓凌巧巧更沒面子,她開口試著想要圓場,卻听到駱杰冷淡地再補上一句—
「連朋友都談不上,哪來的交情?」
說完他便走開,留下凌巧巧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記者。
撇除凌巧巧,整晚還是有許多人試圖要接近他,不論男女都想從他身上撈些好處。
當然,駱杰並不會抱怨什麼,事實上打從踏入這個圈子以來,這樣的事情便一直在他身邊發生,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了別人。
甚至,絕大多數的時候,他也很享受旁人對他獻殷勤的態度,只是偶爾會感到倦怠,尤其是每天面對著許許多多虛偽的臉孔。
或許是經過剛才凌巧巧的攪和,影響了他的心情,讓他突然對眼前的環境感到不耐,甚至覺得無趣。
周圍來來去去的這些人里,真要說上真心的恐怕沒幾個,而且一定比不過那女人對他的態度來得真—她真的很討厭他。
他在想什麼?在這種時候,竟想起那倒胃口的女人,看來他是瘋了。
不過撇開那個女人不談,小宇倒是真心喜歡他,不帶任何的企圖。
苞周圍的這些人比起來,待在那小表身邊還樂得輕松自在,而且那小表對他唯命是從……
好,他決定離開這里,就當作是去探望那小表好了。
洗去一身的疲憊,孫怡嫻從浴室走出來,頭發已經擦乾,她打算到廚房去喝杯水,才剛走到廚房門口,突然被里頭的一抹身影嚇了一跳。
「嚇!」
那是昨晚在這里過夜的駱杰,睡醒的他,這會兒正打開冰箱,拿了一瓶養樂多喝著。
見到她,他大剌剌地跟她打招呼,「早!」態度宛如在自個家里般自在。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們不是不再有瓜葛了?
瞧她一臉意外,駱杰其實可以理解。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沒想過會再來這里,昨晚一時興起,原本只是繞過來看看小宇,沒想到最後會順應他的要求留下來過夜。
不過這女人的表情有必要這麼吃驚嗎?多少人想見他還不見得有機會,而她居然還擺臉色給他看,彷佛他欠她幾百萬似的。
因為她表現出來的態度讓駱杰忍不住筆意卯上她。「我在這里過夜。」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存心嘔她。
孫怡嫻果然被惹惱,「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問你為什麼又來這里?」
「當然是來看小宇。」
她忍不住問︰「我們跟你很熟嗎?」哪需要他來看!
駱杰刻意糾正,「不是我們,是小宇。」
「你……」這家伙!「你到底為什麼一直來這里?」三不五時就看到一個男人從家里的某個角落冒出來,實在讓人很不愉快。
「不是說了嗎?我來看小宇。」
「小宇不需要你來看他。」孫怡嫻一口否定,不想听他一再拿兒子當作藉口,在她家里出入。
「這話你最好是問過小宇再說。」駱杰回答得極有把握。
「我自己的兒子,我當然清楚。」孫怡嫻其實知道自己站不住腳,但仍不願承認。
「是嗎?那你兒子說過,他喜歡一個人在家里過夜不需要有人陪?」
駱杰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在她心口上給予重重一擊。她當然知道兒子這樣的年紀需要有人陪,問題是,她必須工作。
不願意在駱杰面前顯露出對兒子的歉疚,更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心虛,她決定不再搭理他,反正他早晚會離開。
惱瞪了駱杰一眼,她便轉身回房,沒必要為了他這種人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
看孫怡嫻理虧地負氣回房,駱杰頓時感到得意,因為這次在她面前他佔了上風。
雖然說吵贏她沒有任何意義,但是駱杰就是忍不住得意,甚至因此開啟了一天的好心情。
第4章(2)
孫怡嫻原本以為駱杰早晚會離開,因此沒有必要浪費唇舌跟他做無謂的爭吵。
沒想到他是離開了沒錯,但過不了幾天又會突然冒出來,把這里當成是自個家隨意進出。
偏偏,她因為工作時間的關系,根本阻止不了他。
就算之後告誡兒子,但是兒子神情里的寂寞卻又讓她狠不下心來責備,以至于只能任由駱杰自由地進出她家。
這樣的情況讓孫怡嫻忍不住要懷疑他到底有什麼毛病?堂堂一個大男人,沒事老愛跑來找個小孩玩。
想質問他的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逼自己咽下,因為每回面對他,最後都只會惹得自己不開心。
她甚至質疑他根本是存心折磨她,才會每每看她氣得牙癢癢的卻一臉得意樣。
然而對駱杰而言,習慣了旁人的簇擁之余,偶爾也希望享受做回一般人的自在,不是因為他駱杰的身份,單純只把他當成一般人來相處對待。
因為在這里能享受這份自在,他才會偶爾抽空過來,而小宇對他也總是報以最熱烈的歡迎。
他也不得不承認,隔天早上孫怡嫻見到他時的氣惱神情也讓他很享受,誰讓那女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才存心想嘔她。
兩人之間就這麼夾著孫士宇維持著奇怪的和平,就算孫怡嫻心里不喜歡也沒有再強行反對,畢竟兒子開心,她沒有必要硬要讓他難過。
一直到今天睡醒,她抽空整理家里,打掃到兒子房間時,居然在床底下的玩具箱里發現一瓶酒。
當下她以為應該不是真的酒,以兒子的年紀,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問題是,那瓶酒卻又真實地出現在她面前,即使心中充滿疑惑,也只能按捺著等兒子回來。
孫士宇放學回來,孫怡嫻立刻把他叫到跟前。
「孫士宇,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乍听到母親叫自己全名,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因而露出不安的表情。
「這瓶酒是哪來的?」
看著母親手里的那個瓶子,他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吞吞吐吐地回答,「是……是叔叔給我的禮物。」
「什麼」
孫士宇試著想幫駱杰說話,「媽媽不要生氣,叔叔是想賠我木瓜才給我的。」
孫怡嫻听了更加瞪大眼,「那個神經病!」雖然早知道他腦袋有毛病,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