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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藥娘(上) 第22頁

作者︰簡瓔

小蝶隱隱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是什麼事,奴婢听著。」

藺巧龍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小蝶。「我呢,不小心和三七成親了。」

小蝶嚇得差點往後撞到椅子,她瞪大了眼楮,好不容易扶住桌沿,「什、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我掉下山崖那回,三七下去救我,提出了成親的要求……」藺巧龍說得含糊,事實上她自己事後想起來,都覺得那時她是被迷惑了才會點頭答應,他說得很有說服力,什麼孤魂野鬼的,她不想變成孤魂野鬼,就這麼簡單。

听到這里,小蝶不由得氣血上涌,破口大罵,「卑鄙小人!他怎麼可以以此當成救小姐的條件!也不想想我們救他的時候都沒有條件,想不到他是這種人,早知道咱們就不該收留他!」

藺巧龍瞬間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不是的小蝶,你誤會了……」

當時的情境,她要怎麼跟小蝶說明?那種氛圍,任何人都會點頭答應吧。

「瞧瞧你把我說成個卑鄙無恥,外加忘恩負義的大壞蛋了。」譚音進門,信步走到藺巧龍旁邊,不由分說就將手擱在她肩上,咧嘴一笑。「咱們是兩情相悅的,這事,你就不要再瞞著小蝶了。」

藺巧龍抬眸瞪著他,他現在是在胡說什麼?

「兩、兩情相悅嗎?」小蝶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她怎麼沒想到這個,這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嗎?畢竟三七相貌極好,小姐又是議親的年紀了,對三七日久生情也在情理之中。這麼一看他們倆一坐一站,郎才女貌,就是對金童玉女,十分登對。

譚音看出小蝶有所動搖,繼續說道︰「是啊,我們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其實也有段時日了,你家小姐不好意思跟你講,現在你知道了,可別笑我們啊。」

他不輕不重的捏了自己手下的香肩,希望他媳婦兒能明白他的苦心,藺巧龍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得承認,與其讓小蝶誤會她是受脅迫才會答應與三七成親,不如說他們是兩情相悅來得好。

「可私定終身總歸不是個辦法,我家小姐可是堂堂藺家的大姑娘。」小蝶護主心切,見不得主子受到半點委屈,她想了想,說道︰「這樣隨隨便便就算成親了可不行,你要明媒正娶才行!」

「我原來就有此打算。」譚音燦然一笑。「我要風風光光的迎娶你家小姐進門。」

「口說無憑,」小蝶絞盡腦汁的想著,突然靈光一現。「為免你說話不算話,你得起個誓,若是你始亂終棄,沒照你說的風光迎我家小姐入門,你便終身不能人道!」

譚音眼角抽動,苦笑。「這就是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你們主僕倆怎麼都愛讓人不能人道?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你們還是姑娘家嗎你們?」

藺巧龍忍不住拍桌大笑起來。「說得好啊!小蝶,不愧是我家的小蝶,說到我心坎里去了。」

小蝶卻是不苟言笑,直直看著譚音。「你起不起誓?」

她可沒半分說笑的心情,小姐和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私定終身,夫人若知道會有多心痛,何況小姐還是有婚約的人,如今也不能履行婚約了,清譽被毀,怎麼也要個風光婚禮才行。

看小蝶那鄭重的模樣,譚音也不得不舉起手來起誓。「若我譚音言而無信,沒給藺巧龍一個風光婚禮,就讓我終身不能人道。」

藺巧龍拉拉耳朵。「你說你叫啥?」

譚音拉把椅子坐了下來。「譚音,音律的音。」

「譚音,」藺巧龍念了一諞,揚了揚眉。「你兄弟不會叫譚樂之類的吧?」

譚音一笑。「不錯,我大哥叫譚樂,二哥叫譚譜,名字都是我那愛好音律的祖父取的。」

藺巧龍挑眉。「所以你是哪里人?」

譚音笑得邪門。「夫君我說出家門,媳婦兒你可不要嚇到了。」

藺巧龍嘴角微微翹起來。「你家若是乞丐幫才嚇得著我,若是富貴人家,再有錢也嚇不到我,只管說吧,再有錢我都承受得了。」

譚音笑著揉了揉她的頭。「你這小財迷。」

小蝶不知不覺的靠了過去,有些入迷的看著他們親昵的互動,心想著,他們這是兩情相悅啊!太好了,小姐不是被脅迫的就好。

譚音得意洋洋的說道︰「我乃錦陽城鹽商譚家的三少爺。」

「鹽商?」藺巧龍和小蝶主僕倆異口同聲,且同時瞪大了眼楮。

要知道,鹽商乃是具有壟斷食鹽運銷經營特權的食鹽專賣商人,他們藉此特權而攫取巨額的商業壟斷利潤,成為顯赫時的豪商巨賈,而在大滿朝,鹽商只有一家,便是錦陽城的譚家。

而三七……不不,現在是譚音了,他竟然是譚家的三少爺!

藺巧龍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塊會走路的金子。「你沒吹牛吧?」

譚音奇怪的看著她。「等表妹的及笄禮過了,我就帶你們回錦陽,到時你再親眼驗證我是否吹牛。」

藺巧龍還在質疑他鹽商之子的身分,小蝶卻是捂住嘴,一連迭聲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想來如此,大爺也不會說什麼,夫人也不會對小姐胡亂私定終身感到心痛,真的太好了!」

藺巧龍還在質疑,「既然你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為何會受傷在山里還失憶?身邊也沒個伺侯的人?」

「這說來就話長了,」譚音話鋒一轉,嘻皮笑臉地道︰「不如我今就睡在這里了,那咱們也可以徹夜長談,我再慢慢告訴你。」

「找死啊你!」藺巧龍踢了他一腳。「趁本姑娘還想听,還不快說!」

譚音笑嘻嘻地道︰「媳婦兒,今天你又是踩為夫,又是踢為夫的,可真是驗證了那句打是情罵是愛的話。」

「是嗎?」藺巧龍又掄起了粉拳。「那本姑娘就讓你再好好感受一下情和愛,感受不足再跟我說啊,多少都會補給你。」

「哎喲,你真打?」

屋里不斷傳來嘻笑怒罵的聲音,屋外的岳晨琇鐵青著俏臉,袖里的手攥得死緊,臉上大家閨秀的端莊都快維持不住了。

秋葉覷著主子的瞼色,小心翼翼地開道︰「小姐,現在怎麼辦?要進去嗎?」

岳晨琇蹙著眉。「走吧。」

她原是奉母命過來給藺巧龍送診金的,不想卻听到譚音在屋里暢所欲言,她留神細听,竟听到譚音說等她及笄禮過後,要帶她們倆回去錦陽,又听到那叫小蝶的丫鬟說什麼私定終身的,難道表哥和那姓藺的丫頭私定了終身?

不,不可能,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事,她不信,他們一定是在說笑!

話說回來,都這麼晚了,表哥怎麼可以單獨一人去女眷的住所,也不知道要避避嫌,還有,那兩個丫頭又怎麼能讓他進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根本就是個沒家教的野丫頭!

不行!她不行由著他們這樣亂來,她得快點寫封信去給姑母詳告一切,若是表哥真把人帶回去了,姑母也好有個對策。

想到不用自己動手就可以借刀殺人,岳晨琇的腳步便快了起來。

藺巧嫣由茶館回到府里,便發現氣氛極不尋常。平時從從不離開房間一步的白氏在廳里哭得肝腸寸斷,祖母和她爹都鐵青著臉色,她姨娘面色也不好看,廳里除了白氏的哭聲便悄然一片。

白氏啞著嗓子哭道︰「龍兒就這樣死了,那可憐的孩子連尸骨都找不著,你若想草草了事,連場法事也不為她辦,我便一頭在這里撞死,讓世人知曉你藺榮煥是如何無良之人!」

白氏幾乎快發不出聲音了,說起話來叫人听了難受,她纏綿病榻許久,不到四十歲的她白發蒼顏,身形消瘦,膚色 黑,雙眸混濁,精神槁木死灰,如同六十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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