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他們剛才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水乳交融,也沒有一本公文落下來。
看到某人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認真處理公文,沈清歡腦子里只有一個詞——道貌岸然。剛才那麼禽獸地對她,現在裝得跟不染半點的冰山系似的,騙鬼呢!
「看什麼,還想再來一次?」韋孤雲頭也不抬地調戲她。
「呸!」沈清歡毫不客氣地直接給了他一個鄙視的單音節。
「車里不方便,晚上滿足你。」
沈清歡眼楮倏地睜大,狠狠地瞪著某人,什麼叫顛倒是非黑白?這就是!
什麼叫滿足她?
她對那種事才不像他那樣熱衷,一副做起來就不打算停的狂熱模樣,嚇死個人!
韋孤雲彎了彎嘴角,沒再繼續撩撥她。
這一路行來,他一直在積攢跟她相處的經驗,他之前實在沒有跟女人相處過,只能在跟她相處的一點一滴中揣摩她的心情變化。
時間長了,他就發現,跟沈清歡不能硬來,因為可能會適得其反,對她得講究迂回的策略。
她挺好相處的,只要你不觸及她的底線。相對也很好哄,因為滿足感不高。
用她的話說,那就是——知足常樂。
而且他還發現,她似乎很不習慣跟人伸手要銀子,他雖然沒有跟女人相處的經驗,卻也知道女人們伸手朝男人要銀子是多麼的天經地義。
而清歡跟他相處了這段時間,從來沒有跟他要過銀子,非但如此,偶爾采買東西,她也是習慣自己掏錢要付,然後在看到他付錢的時候,表情一開始還有些不自然,後來才慢慢適應。
韋孤雲私下去問過恨生,據恨生說,在他的印象里清歡從來沒有主動跟老道士要過銀錢,上次他下山的時候,清歡是知道的,她還把老道士留給她的防身銀子拿了一多半給他當盤纏。
恨生說,記得自已當時說︰「我拿這麼多銀子走,你需要用的時候怎麼辦?」
沈清歡回答他說︰「銀子這東西用得上才有用,你現在下山需要用它,,而我在山上用到它的可能性不大,自然是緊著你先用了。」
他又問︰「那萬一你需要的時候怎麼辦?」
沈清歡當時愣了一下後才哈哈一笑,一副沒什麼的口氣道︰「真需要的時候我會想到辦法解決的。」
似乎從答應留下他開始,清歡就一直在以一個照顧者的身分面對他,雖然明明他的年紀比較大,但這種感覺真的一直如影隨形,至今未變。
韋孤雲听了便徹底明白為什麼恨生對清歡如此死心塌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清歡才是那個一直充當著保護者的角色。
「大人,前面有片湖,需要休息一下嗎?」
馬車外突然傳來的侍衛聲音打斷了韋孤雲的思緒,他像是從來沒有走神一般,清冷地道︰「停一下吧。」
不多時,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
當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沈清歡的眼楮就亮了。
好大一片湖,好一片映日荷花別祥紅啊!
看著她撒歡的跑到湖邊,掬了湖水淨面,韋孤雲眼神變得溫柔起來。
捋起衣袖什麼的也不算太過分,但當她想月兌掉鞋襪時,韋孤雲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清歡。」
一听某人喊她名字,沈清歡幾乎用最快的速度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干笑地看了看自己左腿剛剛解開的系帶,什麼都沒說,又重新系上了。
男人的佔用欲,真他媽地不是個玩意兒。
不能泡腳就不泡腳吧,沈清歡把幾條汗巾掏出來,就著湖水開始搓洗。
韋孤雲看著她手邊的那幾條汗巾,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恨生,幫我撿兩根樹技來,要長點兒的。」她揚聲沖離他們有段距離的恨生喊話。
「好。」恨生也高聲回了她。
很快,恨生拿著兩根樹枝回來,不短。
他畢竟跟沈清歡一同生活多年,不用她多說就知道她是想干什麼,直接將兩根樹枝隔了段距離往地上一插,然後在兩端系上了一根細繩,就變成了臨時的晾衣架。
當然,清沈歡要晾的不是衣服,而是汗巾。
將幾條汗巾全部晾好,沈清歡拍了拍自己的手,很不優雅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好了,應該一會兒就干了,恨生你幫我看著點,別讓風把它們吹走了。」
「好。」
沈清歡自己則又朝湖邊跑去。
韋孤雲一直慢條斯理地跟在她身邊,盡避大多時候她好像都看不到他似的。
「韋孤雲,你讓你的人都轉過身去,我要下水。」
「做什麼?」
「摘蓮蓬,剝蓮子吃啊。」
「你不用下,我讓他們去。」
沈清歡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他,「你這人真沒勁兒。」
韋孤雲沉默了下,才道︰「你想自已下水摘?」
「對啊。」
「好吧。」韋孤雲做了妥協,轉身吩咐一聲,「全部轉過去,不許偷看。」
侍衛們都很听話,恨生也一樣換了方向背對著他們這邊,繼續看晾著的汗巾。
沈清歡把外袍一月兌,下了水,像一條游魚一樣游進了蓮花叢中。
蓮花叢中不時有荷葉搖晃顫動,韋孤雲知道那是某個調皮的姑娘在摘蓮蓬。
岸邊很快被她扔了幾枝蓮蓬上來,漸漸地有了十幾枝,然後玩盡興的沈清歡終于游回了岸邊。
身上的衣服雖然全都濕透了,單薄的衣料濕了後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將她縴合度、前突後翅的身材顯露無遺。
韋孤雲眼中閃過一簇火苗,直接月兌了自己的外袍披到她身上,聲音隱隱帶了咬牙切齒,「下次不許下水了。」
沈清歡不怕死地回了他一句,「見佛見性。」
韋孤雲︰「……」
這種天氣,衣服干起來特別快,沒多大功夫,沈清歡身上的衣服就干透了,她直接將某人的衣服甩給他,穿好自己的外袍,然後拿了幾枝蓮蓬朝恨生那邊走去。
她將蓮蓬分了幾枝給恨生,單手將已經晾干的汗巾收了,隨手塞到自己袖子里,然後就直接坐在恨生身邊剝蓮子吃。
恨生很習慣地跟她肩並肩坐在一起剝蓮子,大黑就臥在不遠處。
韋孤雲則站在沈清歡身後,看著湖中的蓮花,似乎是在賞荷。
其實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荷花上,雖然他跟清歡已經是最親近的男女關系,但事實上他們兩個的關系好像也就僅止于那件事,其他時候,清歡都是將他排斥在外的,就像現在。
彷佛她跟恨生才是一家人,而他只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罷了,就連那只大黑狗,恐怕在清歡的心里都比他要來得重要得多。
這個認知讓韋孤雲心情十分不美妙,可是暫時他還沒有什麼有效的好辦法能改變現狀。他知道對于他那麼急切地跟她發生關系,清歡在心里其實一直是惱他的,親事未成,先有男女之事,這事是他自己理虧。
可誰又能明白他單身了二十幾年,突然能有個女人的感覺?
總之,這就是筆胡帳……不對,清歡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他關于兩個人親事的問題,韋孤雲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她不是忘了,而是她壓根打心里就從沒想過要嫁給他或者說他打算娶她。
在她心里,他是不是就是那種只想跟她發生關系,卻不想負責的男人。
「恨生,湖里有魚,你要不要去模幾條上來,我們烤來吃。」
「好啊。」
恨生站起身往湖邊走去,大黑也跟著一同過去,一人一狗很快便都下了湖。
沈清歡手里拿著蓮蓬剝蓮子,腳下一邊往湖邊走,時不時張望著湖里的情形。
沒多久,大黑先叨著一條魚游上了岸,將魚扔在沈清歡腳下,討好地搖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