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Boss會好好照顧他們長大,對不?」
氣凝在胸口,半晌,他才緩緩吞進去。「對。」
徐虹兒是真的開心,她朝衛梓伸手,他一把握住她。她低聲道︰「其實我記得那個晚上……是誰。」
「為什麼不說?很多人想替你討回公道。」他心疼地望著她。
「因為我愛他,他卻不愛我啊。公道一直是站在我這邊的,我得償所願,他卻被我強迫。」
她咯咯輕笑,眉彎眼彎,單純地幸福著。窗外陽光射入,金黃色的光暈罩在她的頭發上,仿佛間,他又看見那個十六歲少女。
「傻瓜。」他喜歡的是男人啊,衛梓揉揉她的頭發。「能和這麼美麗的阿虹共度一夜,‘他’一點都不委屈。」
「真不委屈嗎?」
「真不委屈。」
「太好了。」徐虹兒不斷對衛梓笑著,然後目光漸漸失焦、渙散,最後,搭上英才早逝的列車,離開這個教人眷戀的世界。
死亡的宿主無法開啟系統,把晶片植在他們身上是百分百的絕對浪費,但衛梓毫不猶豫地做了,即使這個小動作讓他浪費幾千萬新台幣。
植入晶片的嬰兒安靜地躺在徐虹兒身邊,令他意外的是,在晶片植入之後,他們圓圓胖胖的手肘上竟出現一圈祥雲紋手環圖騰,男左女右。
他們躺在母親胸口,小小的臉蛋帶著微憨,像是熟睡似的。
他為徐虹兒選擇一副玻璃棺材,母子三人,安詳的表情像一幅畫。
衛梓、阿康、王道圍在棺木邊,叨叨絮絮地說著話,像在辦公室時一樣,只是……明天就要下葬,他們再也看不見那個愛笑愛鬧、懷抱著童話夢想的漂亮女生。
「大Boss、阿康,回去吧,明天早點來送阿虹一程。」王道說。
三個高大的身影,垂著頭走出殯儀館,明天,是最後一程……
最終,心疼、抱歉、罪惡感……逼迫著衛梓折返,他坐在棺木旁,想多陪陪徐虹兒、和她多說幾句話。
凌晨兩點鐘,殯儀館里安靜極了,玻璃棺木里的母子三人沉睡依舊。
他說︰「對不起,我無法愛你,但我真心疼你,但願老天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能夠補償……」
話剛出口,這時嬰兒手肘上那道類似紋身的淺藍色雲紋慢慢擴張,男女嬰依舊沉睡,只是他們貼靠在母親身上的小小手掌輕輕向彼此靠近,交握。
當十指握住那刻,咻地,一道藍光射入玻璃棺木,像磁環似的環住母子三人,藍光越來越盛,刺得衛梓無法張眼。
他被這現象嚇壞了,緊張的開不了口,發不出聲。
這現象持續約三分鐘,就像突然出現那般,藍光又突然消失,只是伴隨消失的藍光,嬰兒失去蹤影,而沉睡的母親仿佛卸下心事似的,微微揚起嘴角。
衛梓驚呆了,他是學科學的,無法理解這個不科學現象。
他抱住弊木,急問︰「阿虹,我們的孩子呢?去了哪里?」
第一章 初遇狼少年(1)
熙和五年,新帝新政施行天下已初見成效,尤其是今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盜匪消聲匿跡,舉國上下祥和寧靜。
走在林間小徑,徐皎月越走越害怕。
她迷路了,眼看太陽就要下山,再走不出去她就得待在山上過夜,她嚇死了,眼淚汪汪直往下流。
徐皎月是溪山村的村民,溪山村有近百戶人家,屬于中型村落。
徐皎月家里有個守二十幾年寡,一心把兒子養大的女乃女乃,徐陳氏一個寡婦要撐起家業並不容易,何況她堅持讓兒子念書走仕途,這樣的女人更不會簡單輕省。
確實,她精明干練,家中大小事一把抓,把家里管得井然有序。且兒子听話、媳婦乖巧,雖然當初媳婦的嫁妝,因兒子一場病花得七七八八、不剩多少,但靠著媳婦那手繡花功夫和幾畝薄田,日子倒也勉強可以過。
在媳婦生下龍鳳胎徐皓日、徐皎月之後,雖吃穿相形拮據,但她心里還是舒坦的。
說到這對龍鳳胎,他們可真特殊,打出生手肘上就有一圈細細淡淡的雲紋胎記,像戴手環似的,他們學話、走路比一般孩子來得早,一歲半跟著他們家爹爹認字,只消看過一遍就會,剛會說話就能背詩,厲害吧!
在孫子滿月時,徐陳氏曾帶他到城里萬佛寺拜拜,那廟里師父說,這徐皓日天生帶福,有他在,徐家的富貴指日可待。
只帶孫子,那孫女呢?自然是沒帶出門了。
老人家都重男輕女,孫子長大是要支撐門戶的,而孫女就是個賠錢貨,辛辛苦苦養大還得賠上嫁妝,若長得漂亮就罷了,偏偏這孫女……丑得呀教人牙酸。
帶出門,豈不是要讓人笑話?
再說啦,徐皓日呱呱墜地那天,徐陳氏抱他去祭拜祖先,求祖先庇佑,這前腳才出徐家祠堂呢,報喜的人就進了徐家大門,兒子竟然在縣試中考上案首!案首耶,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考上的,要參加考試之前,夫子分明還嫌棄兒子火候不夠,得再多埋頭苦讀兩年呢。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家孫子就是個福娃兒。
包別說徐皓日那個小模樣,長得多可愛、多漂亮啊,一雙眼楮烏溜溜的,打出生就看得出一臉的聰明,不管往哪兒一擺,都像觀音座下的金童。
至于徐皎月,唉……甭提了,也不指望她長得像徐皓日,只要她長得普通些,愛屋及烏嘛,哪還能差了她的,可偏偏她右臉那一大塊丑陋的胎記……
徐皎月何止是賠錢貨?肯定是要賠大財的,否則哪戶人家肯結這門親事?
幸好雖徐陳氏偏心,爹爹性子清冷,徐家媳婦倒是把這對兒女給疼進心里、寵進心里,有什麼好的都偷偷攢著留給兒子、女兒。
雖說女乃女乃和村人不喜徐皎月,但總歸是大人,行事自有章法,就算心里再不喜歡也不會刻意欺負,不過村里的小孩可沒那麼好說話,欺負起人來可真夠殘忍的。
徐皎月經常被嘲笑、丟泥巴,她再聰明都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容貌,因此經常被整得一身狼狽,見她嚎啕大哭,村里的娃兒們不但不同情,還會圍著她指指點點、捧月復大笑。
欺負徐皎月,成了村童日常生活的最佳娛樂。
長期下來,徐皎月漸漸不愛出門。今天,她是被騙出門的,他們說哥哥被陌生人帶到山上去了。
爹去了學堂,娘進城賣繡活,女乃女乃不知道去誰家里閑嗑牙,家里就她一個丫頭片子,她急死了。
張哥哥說︰「要不,我陪你上山找,我常到山上打兔子,不會迷路的。」
就這樣,她傻傻地跟著他們上山,出發的時候有五個哥哥、三個姊姊,隊伍浩浩蕩蕩的,可一轉眼人就通通不見了,這會兒她再傻也明白,又被欺負了。
她不懂,欺負她真會讓人開心嗎?肯定是的,要不他們沒事干麼找機會修理她?
徐皎月長嘆氣,不像一般丫頭那般手足無措、哭鬧起來,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有系統大娘可以依靠,停下腳步,凝目。
姓名︰徐皎月。年齡︰四歲。性別︰女。記憶力︰五分。邏輯推理︰兩分。學習項目︰三字經、百家姓、一階算術、基礎生物。學習值︰五十六點。正評值︰零點。福氣值︰零點。出生禮包︰福氣零點。
埃氣值都沒有了呢,怎麼辦?
扮哥出生,被帶到祖宗牌位前一拜就丟掉五十點福氣,換回爹爹一個縣試案首。然後府試、院試案首,把哥哥的出生禮包給用光光。
之後哥哥摔下床、拉肚子……什麼慘事都發生過,最倒霉的是,每回哥哥出事,她總在哥哥身邊,久而久之,女乃女乃認定她是災星,不許她靠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