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不只朝中,竟連皇室之中也有罪不容誅的叛國逆賊,與雲霄國交戰期間,不僅泄機密給雲霄國,現在更合謀要一起救走雲霄國太子!
「今早辰時,屬下一看不對,即刻將這消息連同那信鴿送來給王爺。」
他眯了眼古森手上提的鴿籠,對外喊道︰「來人,去將諜影給本王叫來。」
約莫過了一刻鐘,那名叫諜影的人破空而來,落地後一陣風似的卷進書房,來到齊諭面前。
「王爺您找我?」
「給你個任務,跟緊那只鴿子,看它飛往哪里。」齊諭指著籠里的信鴿。
「是的。」諜影提著鴿籠便往外走。
他一腳踏門坎時,正好與臉色難看、腳步匆忙的趙義撞在一起,兩人各退了幾步,他連忙拉住趙義,「趙管事,小心些。」
餅大的踫撞聲也引起齊諭的關注,「趙義,怎麼慌慌張張的,發生何事了?」趙義一向沉穩,定是發生了讓他無法解決的難題,才會神色如此慌亂。
「王爺,不好了,大皇子突然得了急癥,昏迷不醒,宮里頭的御醫束手無策。清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只能來找王爺您!」趙義領著大皇子的小廝慌忙進入。
「王爺,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清墨跪到他面前,用力磕頭哭求。
「清墨,你家主子最近不是因為感染風寒,在府邸休養,怎麼會突然昏迷不醒?」齊諭怔了下。
「王爺,我家主子今早起床後,只說了句頭痛就突然昏倒,全身高熱不退,呼吸急促……」清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告知。
「本王三天前看到他時還好好的,竟變得如此嚴重!」
「王爺,我家主子的皇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清墨詳細說著情況,「主子其實已經病了許久,只是他都硬撐著,幾天前,他身體甚至開始長出膿瘡,每天早上膿瘡里頭都會流出腥臭難聞的綠色血水,手腳上的皮膚還有腐爛的跡象……
「只是主子他隱瞞得很好,所以他人並不知道……可是不知怎麼,今天早上昏倒後不僅沒有醒來,口中還不斷吐出惡心的化膿血水,所有御醫都沒有辦法……王爺,您見多識廣,認識的奇人、見過的異事也多,請您想辦法救救我家主子吧……」
「怎麼會這樣!」齊諭大驚,倏地起身疾步往外走去,「走,本王過去看看。」
第十六章 大皇子身中劇毒(2)
直到太陽西下,倦鳥歸巢,天邊被染成一片燦爛的金紅色,齊諭才從大皇子那邊回來。
他一腳剛踏進王府,唐昀若便朝他走來,「燁華,你回來了。」
他神情凝重地看著她,伸手牽住她的手,語氣里充滿失落無奈,「蘊兒,陪為夫走走。」
他牽著她穿過彎彎曲曲的幽靜小徑,經過飄散著淡雅氣息的桂花長廊,往湖邊的方向走去。
「怎麼了,大皇子的情況不好嗎?」這一路他神色凝重,不發一語,讓人不注意都難,她忍不住問道。
他離府後趙義來報,告知她大皇子病危,齊諭趕往宮中探視他。
從虞蘊的記憶中得知,齊諭跟大皇子兩人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自小玩在一起,感情十分要好,如今大皇子病重,難怪他心情低落。
齊諭抬眸遙望著遠方閃耀著粼粼波光的湖面,嘆了口濁氣,「中毒,即使是神醫來也無藥可解,三天內再找不到解藥,就只能眼睜看著信儒全身潰爛,痛苦而亡,而我卻束手無策。」齊諭從沒有感覺到這麼無助過,信儒不僅是他的佷子,更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他沒辦法就這樣看著信儒邁向死亡。
「腐爛?」她腳下一頓,睜大眼看著他。
齊諭點頭,神色凝重地將剛知道的消息告訴她,「是的,御醫從信儒身上的癥狀推測他是中了綠雀膽,天下十大奇毒之一,先前從地下拍賣場拍掉的解藥,是唯一的救命辦法。」齊諭握緊的拳頭上布滿青筋,雙唇緊抿,牙根緊咬,極力壓抑著自己因束手無策而不斷騰的憤怒。
看著他極力壓抑隱忍的樣子,她不由得感到一陣愧疚跟心虛,若是她沒有制出綠雀膽,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燁華,其實……」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弱弱地道︰「那個綠雀膽是我制作的,是我拿到地下拍賣場去賣的……」
他倏地瞪大眼楮,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蘊兒,你說什麼?」
「那個綠雀膽是我制作的……」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心虛地扭著手指,「你知道的,我跟孩子們獨自生活的那幾年,都是靠賣解毒丸為生……」
齊諭根本沒有听到她後面說了什麼,只听到「那綠雀膽是我制作的」這一句話,欣喜若狂地抓著她的雙臂,激動問道︰「蘊兒,你說那綠雀膽是你做的,那你一定有解藥是吧?」
「有……」她點頭,「當年救了我跟兩個孩子的唐女乃女乃,就是數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唐娘子,這綠雀膽是她的獨門毒藥,大家都知道唐娘子以制毒名,可是她更厲害的是醫術與解毒,她怕後繼無人,因此將所有毒術跟醫術傳給了我。」她稍微利用唐女乃女乃的身分,掩飾自己一身的醫術跟制毒的本領。
「太好了,信儒有救了!」齊諭激動地握緊雙拳,積壓在心頭的所有緊張與擔心瞬間一掃而空。
「燁華,當時我不想給父親、叔叔們帶來困擾,急著搬出將軍府,所以才制作綠雀膽放到拍賣場拍賣,我不知道買走綠雀膽的買家竟把毒下在大皇子身上,若是我早知道……」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害到齊諭這般看重的人。
「沒有什麼早知道,蘊兒,這事怪不得你,你無須自責,若不是對方居心叵測,早有謀劃,又怎麼會拍下綠雀膽?現在我反而慶幸,那綠雀膽是出自你的手,這樣信儒的命就有救了,若是其他人所制,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信儒痛苫而亡。」他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輕輕地拂過黏在她臉上的發絲,安撫內心充滿愧疚的她。
見他不怪她,她安心多了,只是內心仍有著煩惱,思慮了一下,決定將自己最擔憂的事情告訴他。
「燁華,謝謝你體諒我,只是我拿出解藥後,我是毒師的身分恐怕就瞞不住了,我擔心會給你帶來麻煩……」
將不安的她摟入自己的臂彎中,他下巴抵著她的額角,柔聲寵溺的輕喚了聲,「小傻瓜,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屬時為夫自有法子讓人追查不到你身上。」
她順勢伸手圈抱住他精碩的腰身,臉蛋貼在他的胸口上,聆听著他讓人安心的心跳,所有的不安都得到安撫。
她側耳聆听了片刻,待所有的紊亂心緒恢復平靜,這才嘴角輕揚,牽著他厚實溫暖的大掌,往藥廬的方向走去,「走,跟我到藥廬取解藥。」
唐昀若帶著兩個小包子回將軍府探望外公外婆,直到黃昏時才帶著他們回府。
齊諭親自到大門接她,他們才剛下馬車,便看到沐浴在金光之中,翩然俊雅的齊諭朝他們母子三人走來。
英姿偉岸的他身穿一襲白色錦袍,外罩一層銀紗,白玉冠束,迎風而來,衣帶飄飄,淡淡的陽光灑下來,好似出塵的謫仙,養眼得不行,讓唐昀若看得有些痴迷。
「娘子,怎麼突然發呆,不認識為夫了?」齊諭輕笑地看著神情迷醉的她。
她回過神,朝他皺了皺鼻子,「哼,妖孽,沒事長這麼帥做什麼。」
他頓時恍然,寵溺的捏了捏她的俏鼻,「敢情娘子是被為夫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