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燚衍這家伙個性不怎麼樣,可化形的模樣倒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一頭長發披散在身後,如絲絨一般光亮,烏黑中閃著微微的紅光,臉上時時刻刻帶著有些邪氣的壞笑,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桃紅色的嘴唇,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特別是左耳閃著炫目光亮的鑽石耳釘,為那身俊美邪氣中加入了一絲不羈。
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就是可惜了,這麼絕世美男卻是只老蜘蛛,且還十分的自戀,自從化形後,銅鏡不離手,成天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不停的夸著自己怎麼會生得如此俊美,這也就罷了,偏偏他自夸還不夠,還非要逼著別人夸,她懶得理他,他便向外發展,天天像只孔雀似的展現美色,上嚴城去調戲姑娘……
他還是只蜘蛛時,夏以煙只覺得他嘴巴賤了點,可等他化形之後,她才發現,這家伙不只嘴賤,還騷包得很,簡直是令人無語到了極點。
「臊你個頭!」燚衍氣沖沖的一甩手,縱馬前去。
城里多的是如花似玉的小泵娘,他才懶得理這不識貨的女人。
「阿姊,衍哥哥上哪去了?」夏以松看了眼燚衍離去的背影,低聲問。
對于這在半年前突然出現在他們家中的哥哥,兩兄妹倒是挺喜歡的,燚衍嘴巴雖毒,個性卻不差,有時像孩子一樣長不大,這點倒是和夏以松他們挺合得來的,畢竟都是孩子嘛,一塊玩當然不會有差距。
「還能去哪?自然是找姑娘去了,別理他。」那家伙想回來就會回來,丟不掉的。
望著近在眼前的城門,夏以煙抱著懷中的孩子,隨著排隊的人潮緩緩進了城。
東耀國的皇都或許不比其他三國大,卻氣勢雄偉、神秘而悠遠,高聳的城牆,寬廣悠長的護城河,比起窮鄉僻壤的嚴城,眼前的皇都可是大上了數倍,城內古色古香,建築高大堅固,里頭的人潮更是絡繹不絕。
「嘖嘖!這些小泵娘是不是知道我大爺要來,特地在這恭候大駕?」燚衍看著眼前一堆大扮得嬌俏可人的小泵娘們,臉上的笑容更加耀眼。
還別說,他一入城,倒真迷得一票小泵娘七葷八素,完全忘了自個兒來到城門前的目的,個個目光發直的盯著他。
「這是哪家的公子?怎生得如此俊美……」一個圓瞼姑娘意亂情迷的看著燚衍。
「可不是,就不知是咱們的將軍好看,還是眼前的公子好看……」另一名麻臉姑娘也是一臉的著迷。
「等會兒將軍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就知道了。」圓臉姑娘連眼都舍不得眨,卻也在期待要迎接的人歸來。
今兒個城門會圍著這麼多人,是因為今日是燕家軍班師回朝的大日子。
而這些姑娘們等的不是別人,正是前陣子逼得南疆退兵,割城池求和的鎮國將軍一一慕千陽。
她們這番話被耳尖的燚衍听了正著,頓時氣,呼呼地道,「這還需要看嗎?本大爺堪稱是絕世極品,這般出塵絕倫、氣質翩翩的氣派,俊美無雙、高雅貴氣的容顏,可是只有天上有,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怎可能比得上!本大爺今兒個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這世上再沒人能帥過本大爺,絕對沒有!听清楚了不?」一番話震得眾人目瞪口呆,見過自戀的,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這樣夸自己,不但臉不紅氣不喘,還這般理所當然,簡直是神人呀!
這話震得眾人啞口無言,剛進城門的夏以煙則是听得直翻白眼。
她實在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他,于是她讓馬夫直奔她與藍焄俊約好的酒樓而去,連招呼都不同他打一聲。
一行人很快來到離城門不遠的聞香樓,夏以煙帶著一雙弟妹,抱著孩子走進了酒樓,告知掌櫃她要尋的人。
「藍公子人在二樓,我這就讓人帶夫人過去。」掌櫃早得了藍焄俊的吩咐,招來小二。
「多謝。」夏以煙道了謝,跟著小二上了樓。
今日是慕千陽回皇都的日子,附近的酒樓人滿為患,擠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潮,獨獨這聞香樓早早就被藍焄俊傍包下,里頭一個人也沒有。
夏以煙一上樓,便看見坐在窗前的藍焄俊,輕聲喚了聲,「藍公子。」
「夏……姑娘?」藍焄俊有些怔然的看著眼前的夏以煙。
陳掌櫃已同他說過夏以煙之前同他交涉時都喬裝過。
她的真容比喬裝時美上數倍。
可他沒想到眼前的夏以煙居然會這麼美,更令他震驚的是她懷中抱著孩子,還挽著婦人發髻,他忍不住詫異的問道,「你成親了?」
「是,成親兩年了。」夏以煙笑著說道,爾後慎重的向他道謝,「房子的事,勞煩藍公子了,多謝。」
兩年前她便托陳掌櫃向藍焄俊帶話,請他幫忙替她在皇都置辦一處宅子,那宅子雖不大,地點卻是極好,可以說是有錢也不見得能買著,若不是藍焄俊幫忙,她可買不了。
「你這就客氣了。」 藍焄俊是真心想結交眼前這名女子,撇開她那制藥的能力以及不知從何得來的珍貴藥材,這女子的爽朗與干脆是讓人欣賞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藍焄俊才看向她懷中那甫睡醒的小女圭女圭,那娃兒正睜著一雙惺忪的大眼,眨巴眨巴的望著他,眼里沒有害怕,只有好奇。
那眼神讓藍焄俊露出抹笑,「你這孩子倒是不怕生,是男孩?」這小娃兒長得挺英氣的,且那張漂亮的小臉讓他覺得挺眼熟的,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是男孩。」望著懷中的凌兒,夏以煙目光一柔,輕聲問︰「凌兒可要下來走走?」
這小表靈精,早在十個月時就能扶著牆面行走,一歲已能走得穩穩當當,偏偏是個小黏包,走到哪兒都要巴著她抱。
丙然,就見那小小的臉蛋皺成小包子,女乃聲女乃氣的說︰「娘……抱……」
一旁的夏以卉看不過去,伸出了手,「讓姨抱好不?阿姊和人說事呢。」
凌兒可是沉得很,阿姊抱一天了,肯定很累。
誰知小家伙沒得商量,頭一偏,埋在娘親懷中,理也不理。
夏以松見狀也走了過來,沉聲喚,「凌兒。」
懷中的女圭女圭听見舅舅的叫喚,小小的身子扭了扭,這才不情願的抬起腦袋,扁著小嘴朝夏以卉伸出手。
夏以卉抱過他,在他小巧的鼻頭上一刮,「壞蛋,就只听你小舅的話。」
藍焄俊見狀失笑,「這小娃兒精得很!」
「可不是。」夏以煙很是無奈,也不知道這小家伙究竟是像到誰。
夏以松和夏以卉望著小凌兒,巴在窗旁看著下頭滿滿的人潮,藍焄俊吩咐人照應後,才轉身問夏以煙,「這次來可是要在皇都定居?」
他吩咐店家上菜,示意她落坐。
夏以煙選了個位子,那位置正巧能讓她看見大街。「應該是。」
「應該?」藍焄俊挑眉。
「我這次來皇都是為了找人,等找到人了再做打算。」夏以煙也不隱瞞,事實上她打算請藍焄俊幫忙,人家畢竟是地頭蛇,與她這初來乍到毫無背景的女子相比,能得知的消息肯定多得多。
「找人?」他看了眼一旁笑得咯咯響的凌兒,低聲問︰「可是找孩子的父親?」
夏以煙獨身人帶著一雙弟妹和一個孩子,卻不見孩子的爹,才讓他有此猜測。
「對,這也是我今日想請你幫忙的事。」
「沒問題。」畢竟是她的家事,藍焄俊也不多問,僅道︰「你把他的家世背景給我,我派人替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