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夏以煙再如何也不敢忤逆夏杰,夏杰是他們唯一的親人,除非她一輩子都不嫁人,否則他們就是她的娘家人,她以後的依靠,她若是聰明,就該乖乖听話,將眼前的一切全都給他們,那麼他們還會留條後路給她。
夏杰沒什麼本事,除了怕老婆外就是好面子,沒面子甚至比要了他的命還嚴重,此時听見錢虹的話,他怒火更盛,生生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夏以煙給丟光了,「夏以煙,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家里住了誰,和你們有什麼關系?」夏以煙眯起明眸,淡聲說︰「別忘了,我們兩家早已分家,我爹娘沒帶走分好,請問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她此時是憤怒的,雖然早有想法要讓阿燕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後坑村,可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夏明珠。
阿燕此時已來至她身旁,夏以松和夏以卉也從後門走來,縮在兩人身後,驚慌而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家。
夏杰沒想到她居然這般桀驁不馴,那語氣、那態度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氣得他又罵,「你究意懂不懂得什麼禮義廉恥?分不分家,我都是你叔,我當然有資格管你!」
誰知夏以煙根本不理他,冷聲又說︰「你想管是你的事,我听不听是我的事,如果你們來是為了這事,那我知道了,不送。」
「你、你——」夏杰氣到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眼看丈夫詞窮,夏以煙又和以前不一樣,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錢虹疼得滿是冷汗的臉一沉。
看樣子,夏以煙是不可能乖乖听話替她賺錢了,這讓她氣惱,卻也不得不放棄這棵搖錢樹,但至少她得把房子弄到手。
打定主意,錢虹又說︰「相公,你說的對,無論如何你都是他們的長輩,外人要是知道這事,丟臉的可是咱們,這臉咱們丟不起。既然她不听管教,也就不配當夏家人,你是她的長輩,看權力將她給逐出家族。」
只要將人趕出去,眼前的一切自然全是她的了,至于夏以松和夏以卉?兩個小女圭女圭而已,她壓根不放在眼里,過陣子尋個理由趕出去便是。
這提議讓夏杰一怔,他本沒想過要如此,但經錢虹提醒,亦覺得應該如此。
「你沒那資格!」對眼前極品的一家人,夏以煙真的覺得厭煩,在她心里,夏杰這樣的貨色根本不配當她的家人,自然也沒資格管她,可她忽略了這朝代的律法以及東耀國對孝道的重視,她無父無母,夏杰是他們唯一的親人,以東耀的律法來看,的確有資格將她除族,甚至剝奪她所擁有的一切財物。
「有沒有資格,你很快就知道,我這手可不是白傷的,就算你不認,我們還是你的叔叔和嬸娘,傷了嬸娘,這可是不孝,你就等著官府來抓人吧!」
錢虹露出一抹笑,她當初能算計夏木夫妻的家產,靠的可不只是撒潑吵鬧。
聞言,夏以煙一怔,這才發現那被她一腳踹到大門前的夏升宏不知何時不見了。
她心里有些不安,事實上她也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就能結束,否則古大叔也不會再三叮嚀,絕不能讓人看見阿燕出現在她家。
眼看外頭漸漸圍了一批人群,那些原本對她十分和善的鄰居有著擔憂,卻有更多的不認同,這讓她心更沉,隱隱覺得好不容易掙來的一切,很有可能在這一瞬間被錢虹給毀了。
比起她的不安,阿燕那雙沉凝的黑眸則是閃過一抹殺機,手一揮,堅固的鑄鐵門驀地關上,杜絕了眾人的眼光,也讓錢虹三人一驚。
他們看見了阿燕眼底那濃烈的殺機。
「你、你想干什麼……」原本得意洋洋的錢虹怕了,手臂的痛在剎那間放大了數倍。
夏杰原本就對此人十分忌憚,此刻雖惱怒,心里的緊張卻也不少,緊緊抱著錢虹,警戒的盯著眼前渾身冰冷的男子。
只有夏明珠還搞不清狀況,依舊像個花痴一般,迷戀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覺得再也沒有人比得上他那通身的氣勢。
夏以煙察覺到阿燕的殺機,忙拉住他,搖了搖頭,「為了這樣的人,不值當。」
她不清楚阿燕之前是怎樣的人,卻能感覺到,殺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他若真要出手,夏杰一家絕無生還的可能,問題是,這其中有個漏網之魚,加上外頭的鄰居也不是死人,他這麼做不僅解快不了事,還可能惹禍上身。
阿燕黑眸更沉,夏以煙想到的事,他自然也有想到,只是在听見錢虹威脅夏以煙的剎那,他的憤怒與本能告訴他,殺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麼事,就是捅了天,他都有辦法扛下,他隱隱覺得他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和自己的身分有關,可惜的是,他依舊什麼也想不起來,否則他絕對會親手將這些威脅夏以煙的人除去。
第八章 成為她的相公(1)
事情還沒解決, 門外卻突然鬧了起來。
「開門!闢差辦事!」
這聲音猶如天籟,夏杰霍地跳起,三步並兩步的前去開門,看見門外兩名官差和夏升宏時,他才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指著夏以煙氣憤填膺的說︰「大人,您來得正好,這不知廉恥的丫頭是我的佷女,她與身旁的男子私通,不僅將人藏在家中,還違逆長輩,說我這個做叔叔的沒資格管教她……這筆丟臉之事本不想鬧至官府,可我這佷女不受教,不僅不知悔改,還出手打傷嬸娘,這才讓犬子去請大人們過來,為的就是要將這不孝的佷女給除族。」
「除族!」左鄰右舍倒抽了氣。
他們雖沒想到待人和善的夏以煙會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可除族似乎太嚴重了些……
有些心軟的婦人忍不住開口說話——
「夏二,你們兩家早就分家,你多年來不管他們的死活,怎麼今日突然找上門?」第一個開口的是陳大娘,她家和夏家比鄰而居,感情本就好,加上夏以煙發達後三不五時便送些東西來給她,她自然得開口幫腔。
「就是說,小煙也是年紀小才會做錯事,小孩子好好教就是,何必鬧成這樣……」王大嬸也開了口。
最後開口的是听見風聲拼命趕來的古益,在看見眼前一幕,頓時氣得眼都紅了,喊道,「是誰說煙丫頭私藏男人了?」
「古大叔!」夏以煙雙眼微紅,看著拔開人群來到她面前的古益。
比起夏杰,古益反而更像她的親人,在她出事時不問對錯,義無反顧的護在她身前,而不是指責她、唾罵她,在這一刻,她已將古益當成自己的親人,以後不論她是好是壞,她都會將他當成自己的父親,侍奉他至終老。
「古大哥,這事和你沒關系。」夏杰皺著眉,看著這如同他親哥哥一樣的男人。
「怎麼會沒關系?」古益心里著急,對著夏杰就是一陣罵,「夏杰,你究竟是怎麼當人家叔叔的?當年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大哥大嫂都能趕出門,現在居然連佷女的家產都要貪,甚至不惜用除族這樣的方式,鬧到官差都上門。煙丫頭可是你的佷女,是你大哥的血脈,難不成你的良心被狗給啃了不成?」
迸益連猜都不必猜,就知道夏杰出現在這的原因。
當年夏木夫妻過世,夏杰沒出現,夏以煙跌入山谷,險些救不活,他也沒出現,就是王豐那票人上門討的債務,也包括他兒子夏升宏欠下的……這些時候他都沒出現,偏偏在夏以煙賺了錢、蓋了房子後出現一出現便是精心算計,他所圖為何,眾所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