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來到山莊,見到眼前這個丫頭大夫前後也不過兩天的時間,但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名叫喬雨青的丫頭大夫莫名就有種熟悉感和好感,所以在和這丫頭相處時也自在得像是認識許多年的老熟人般的。
「大叔武功高強,誰能害到你?」喬雨青無奈道。
「若沒人能害到我,我這身傷是怎麼來的?」司徒昭反駁道。
「大叔的傷是親近之人所害,這里沒有那種人,自然沒人能害得到大叔。」喬雨青說。
司徒昭臉上表情僵了一下,問她,「你怎麼知道傷我的是與我親近之人?」
「傷口落在胸接近心髒的位置,以大叔的身手,即便是面對暗器,大叔應該也能從容躲,不讓它傷在這麼險之又險的位置上吧?」喬雨青看著他說。
為了治病,她昨天還檢視過他當年受傷時留下的傷口。
那個傷口因為被毒素浸染,都傷了十幾年依舊還是個血洞,沒能結痂復原,平日除了會有噬心的疼痛之外,傷口還會不時泛出一些黑血,相當的折磨人。
司徒昭也是個心志極堅的狠人,竟然能帶著這樣的傷,一撐就是十幾二十年,直到遇見能診得出其病因,還能一口就說出那治病處方中最不可或缺的那味藥——逢仙果之後,才願意接受治療。
這可不是尋常之人做得到的,所以她才會佩服他。
司徒昭扯了一抹難看的笑容在臉上,無奈的看著她說︰「你這丫頭還真是聰明。」
「所以我能擁有替大叔治病的本事啊。」喬雨青微笑道,一頓後又言歸正傳的他,「大叔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願意幫這個忙嗎?」
司徒昭突然又笑得不懷好意,好奇魂熊熊燃起道︰「那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要不然怎會對那小子這般盡心盡力,完全超出一個大夫對病人的關心?」
喬雨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輕諷的瞄了他一眼道︰「大叔平日一定很愛東家長西家短。」才會這麼八卦。
「你這丫頭怎麼知道?」司徒昭驚訝的問。
喬雨青一噎,頓時無言以對。
「丫頭,快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司徒昭一臉興致勃勃的。
「是或不是與大叔有何關系?」喬雨青沒轍的看著他。
「當然有關系啦,你替我治病療傷救我一命,是我的恩人,若是你的事要我幫忙,我自然義不容辭。但那小子與我何干,我為何要幫他?不過如果你說你中意他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是救命恩人的意中人,嘿嘿嘿。」司徒昭說著,嘿嘿嘿的揚起一臉賤笑。
喬雨青突然發現人真的會變,上輩子她所認識的司徒昭絕對沒有這麼不正經,沒想到不過相差了十來年的經歷,同一個人的性子竟會變得如此之多,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說老實話,她還是比較喜歡年紀大些的司徒大叔啊,眼前這個……唉,算了,有道是子不嫌母丑,既然是「家人」,好壞她都得承受啊。
「大叔,你知道我除了替人治病醫術一流之處,還擅長做什麼嗎?」她突然開口道。
「你擅長做什麼和咱們現在聊的這事有關系嗎?」司徒昭覺得莫名其妙。
「當然有。」喬雨青點頭道。
「有什麼關系?」
「除了醫術一流外,我釀酒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釀酒?!」司徒昭雙眼發亮,不由自主的咽了嘴里瞬間泛濫成災的唾液,滿含期待的緊盯著她說︰「丫頭,你會釀什麼酒?這釀酒功夫誰教你的,你可別唬大叔。」
他可沒听說那個黃土村里有哪戶人家會釀酒的,喬家人也不會,這丫頭該不會是在說謊騙他的吧?
可是這也不對啊,丫頭怎麼會知道他好品酒?
沒錯,是品酒不是嗜酒,他喜歡品嘗些鮮為人知的私釀酒,喜歡從中感受到驚喜的感覺。他這個特殊癖好鮮為人知,這丫頭與他相識不過兩天,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件事呢?絕不可能。
在他仍有些想不透這件事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的時侯,就听那丫頭回答道——「大叔,你是被人唬大的嗎?」
他臉一僵,瞪眼道︰「你這丫頭真不可愛。」
「可愛又不能當飯吃。」喬雨青看了他一眼。
司徒昭一呆,就像突然被戳中笑穴一樣的哈哈笑了起來。「沒錯,你這丫頭說的沒錯,可愛不能當飯吃,哈哈哈……」
喬雨青沒理他的抽風,逕自道︰「話本里寫著江湖俠士都愛喝上幾杯,我想大叔應該不例外吧?我釀的酒一流,泡的藥酒更是絕品,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對于有修練武技者更是百利而無一害,內傷都能治——」
「丫頭,你這是在賣狗皮膏藥吧?」司徒昭似笑非笑的打斷她。
喬雨青看了他一眼,聳肩道︰「好吧,既然大叔對喝酒這事沒興趣,那就當我沒提吧。」
「別別別,我可沒說我沒興趣。」司徒昭見她露出以後絕口不提的神情,整個人頓時都急了起來。
「只是你這丫頭說了半天也不見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至少你也要拿出一點證據出來吧?大叔我真的不是被唬大的。」
喬雨青忍不住貝了下唇。「大叔說的是,只不過我近來實在忙得沒時間釀酒,手邊只有幾壇要泡給爺爺養生喝的藥酒——」
「養生藥酒也行,大叔我年紀也不小了,差不多該養生了。」司徒昭急忙說道。
喬雨青這回真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大叔應該還不到不惑之年吧?」
「是不到,不過我這年紀成親早的,孫子也差不多大到滿地爬了,老了,老了。」司徒昭一臉感慨的搖頭道。
「為了喝幾口酒,大叔你也真能演。」喬雨青白他一眼。
「啊,你看出來啦?」
喬雨青搖了搖頭不再與他扯淡,直接轉身走進藥房內室里,從里面抱出來一個五斤裝的酒壇放在桌幾上。
司徒昭抿著唇上前,看了喬雨青一眼,在後者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立刻迫不及待的伸手將酒壇上的封口揭開。
頓時之間,藥香撲鼻,酒香四溢,馥郁芳香的迷人酒氣已盈滿空氣之中,讓人未飲已先醉。
「丫頭,酒杯、酒杯,有沒有酒杯?」司徒昭激動的臉都紅了,光是這個酒香,他就知道自己遇到難得一見的佳釀了。
喬雨青轉身去拿了一個茶杯過來給他。
她這藥房只有喝茶用的茶杯,可沒有什麼酒杯。
不過很顯然司徒昭一點也不介意,在接過杯子之後,立即小心翼翼的捧起酒壇斟酒,又小心翼翼的放下酒壇之後,小心翼翼的端起那杯酒就口,接著就閉上眼楮仔細地品嘗起那藥酒入口後的滋味。
他這沉醉的模樣喬雨青上輩子看多了,知道他接下來短時間內是沒空理她了,便搖了搖頭逕自轉身去做自己的事。
反正啊,請司徒大叔做司馬君澤護衛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他是跑不了的,呵呵。
第九章 同飲同眠(1)
「丫頭,這是我的最後一顆丹藥了,真是吃了它,我那傷就能夠徹底痊愈了?」
在喬雨青院落里的藥房中,司徒昭有些坐立難安,憂喜摻半的出聲問坐在書桌前凝神看醫書的喬雨青。
喬雨青被擾得只能闔上醫書,抬起頭來無言的看著他。
因為這位大叔已經到這里來煩了她近半個多時辰了,翻來覆去、換湯不換藥問的都是這麼一個問題,也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麼患得患失了起來。
都說是最後一顆丹藥了,他現在才在憂慮若是她的藥沒效、救不好他身上的傷會不會太遲了,因為逢仙果都被她用光了不是嗎?真是讓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