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這件事是怎麼傳出去的?因為她實在太忙了,所以才會選在晚上到藺子琛的莊子里為他施針,而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為了避嫌,都帶著夏絹一道去,沒想到還是被人撞見了,看來過沒多久,就會被傳得天花亂墜吧……
夏敏腦海里浮現藺子琛那張邪氣又戲謔的臉,又覺得生氣,想起每次陪睡時她總會告訴自己,她只是小眯而已,她絕對要比他早醒來,但好幾次她醒來,她都是躺在他的床上,且睡到日正中午的被他親自叫醒,真是羞愧至極。
當然,她最討厭的還是自己,她總會忘記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忍不住放松的跟他斗起嘴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對他愈來愈沒有防備心,可以自然而然的與他相處,總覺得這不是種好現象。
夏敏強烈的意識到,她和藺子琛靠得太近了。
銀花嬸近來也關心起她的婚事,說是廣濟堂翻身了,她可以借此談樁好親事,要她和王爺避遠一點,免得她被看上了會被強納為妾。
夏敏骨子里可有著鐵錚錚的現代魂,怎麼可能會去做妾?
而且她想,藺子琛是不會對她有意思的,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不想跟那個男人有瓜葛,他就只是她的病患兼債務人罷了。
李府。
「臭丫頭,你居然敢偷偷背著我去買廣濟堂的東西!」夏氏怒氣沖沖的罵著女兒,將她藏在枕頭下的瓶瓶罐罐全扔在地上。
李雲姝可真是心疼極了,馬上彎身撿起,「娘,這些真的很好用,你抹了就知道,可以去除皺紋……」
「你還敢說!」夏氏朝她怒吼。「別撿了,都扔了!」
李雲姝抱在懷里死都不放,抱怨的嘟著唇道︰「我都是托別人買的,表姊又不知道,你不會沒面子,這有什麼好氣的!」
「你這個臭丫頭還敢頂嘴!」夏氏上前就想打她。
「娘,買了就買了,您就別罵妹妹了。」房門一開,李儒生連忙踏進來為妹妹說話。
夏氏伸食指,氣得要命的指了指他,又指了女兒,「仁德堂的生意都快被廣濟堂給搶走了,你們居然還吃里扒外的一個跑去買廣濟堂的天仙美容面脂,一個被夏敏迷得團團轉,真是沒用的家伙!」
李康接到人稟報前來,就見妻子正對著一雙兒女發脾氣,知道她最近因為被廣濟堂搶去生意心煩意亂,忙將她拉到椅子上坐著,為她倒了茶道︰「先喝杯茶吧,靜下心,你心情不好,別遷怒孩子。」
夏氏喝完茶後,果然心情平靜多了,說出她的煩惱,「那個丫頭真是不容小覷,那些個天仙美容面脂和美容湯藥包我托人買回來研究了,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比例,咱們家的師傅竟然調配不出來,而且那丫頭還真有醫術,仁德堂已經有不少病人被她搶走了,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你得想想辦法!」
說到這個李康也頗無奈,「可怎麼辦呢,那丫頭有凜王當靠山……」
夏氏咬牙切齒道︰「若是一開始就讓她所分送的試用盒徹底的被唾棄,讓人不敢用她做的東西,現在也不用看她那麼囂張了。」
「這我都做了,但我派出的人,一個個都出了事……」李康頓住不說了。
這真是件詭異的事,他的人一個個都出了意外,當時他馬上意識到這是凜王的警告,以至于他不敢再有動作,才讓廣濟堂有一飛沖天的機會。
夏氏心有不甘,恨恨地道︰「那丫頭還說什麼要靠自己的力量讓廣濟堂重新開張,最後還不是和凜王不干不淨的,用凜王的銀子,拿凜王當靠山。」
「表妹才沒有和凜王不干不淨的,她不是用凜王的銀子,那筆錢她是向凜王借的!」李儒生听母親污蔑夏敏,馬上為夏敏辯解道。
夏氏怒瞪了一眼不成材的兒子,「你都沒听說嗎?她每天晚上都搭著馬車去為凜王看失眠癥,隔天早上才回來,名聲早就敗壞了,怎麼會沒有關系。」
李儒生臉色大變,身形一晃,顯然很受傷。
接著,夏氏朝丈夫果決的道,「不能再讓那丫頭得意下去了,咱們一定要反擊!要不總有一天,仁德堂的生意會被搶光的!」
「可是凜王……」
看丈夫如此懦弱,夏氏目光狠銳的道︰「你以為那丫頭是吃素的嗎?她肯定也恨我入骨,遲早會對凜王吹枕邊風來對付我和仁德堂的,所以我得在她使壞之前搶先一步治住她。」
李康原本怕事,但想想妻子說的也對,總不能因為怕凜王就什麼事都不做,放任仁德堂倒閉,「那你想怎麼做?你說要搶先一步治住她……你是想到法子了嗎?」
夏氏眯了眼,陰險的道︰「就用老方法,當時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湯藥包里下毒,這次當然也行。」
從小案親總是夸她天資聰穎,醫術高明,是他的驕傲,所以她一直都認為,她會是廣濟堂的第一繼承人,沒想到只因為她是女兒身,便只能看著弟弟繼承,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所以她才會在嫁人後,故意開了仁德堂與娘家對立,在看到弟弟過世後,廣濟堂由夏敏那個不成材的哥哥繼承時,她又策劃了計謀毀了廣濟堂。
她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但她卻萬萬沒想到,她已經擊毀的廣濟堂,夏敏一個女兒家竟能成功的讓它起死回生,重新開張,生意還好得不得了,如今看到夏敏成為廣濟堂的女當家,是廣濟堂名副其實的繼承人,這教夏氏有多麼嫉妒又怨憤,那明明是她曾經最渴望得到的,卻被夏敏擁有了,對她可是充滿著諷刺,她不甘心,決定再次毀了廣濟堂。
听妻子這麼說,李康想到當初那個伎倆的成功,膽子變大起來,「也是,有錢可使鬼推麼,沒有辦不到的事,只要小心打點好,就不會被發現。」
接著,夏氏撂下陰狠的話道︰「那丫頭靠著她那些美容藥品東山再起,一旦出了事,凜王一定會對她失望透頂,離她而去,到時沒了凜王這個靠山,看她還敢不敢囂張,認為她一個女人家可以做大事。」
李康以生意人的眼光去看,惋惜的道︰「不過,那丫頭做的美容藥品,確實是為她賺了大把銀子,尤其是那個天仙美容面脂,若是這麼毀了,倒挺可惜的……」
夏氏眯起眼,陰險又貪婪的道︰「那就搶過來吧,沒道理只有那丫頭可以賣美容藥品,仁德堂也可以賣,然後只要在她賣的天仙美容面脂里下毒,等有人用了出了事,廣濟堂就會再次失去客人的信任,到時,客人們就會全部一涌而上來到仁德堂買,咱們就賺大錢了……」
李儒生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听著,他听得驚懼,鼓起勇氣阻止道︰「娘,你已經害得敏兒一家家破人亡,上回又差點毀了她名節,逼她嫁人,你不能再害她了,這樣太卑鄙無恥了……」
「臭小子,你敢說你娘卑鄙無恥!你這個吃里爬外的家伙!」夏氏怒瞪著銅鈴大眼,斥罵道︰「你最好別再對那丫頭有什麼心思了,我是不會允許你娶她的,你再敢打這主意就滾出家門吧!」
李儒生從小到大最怕母親,總是不滿母親的所作所為,但又不敢挺身反抗,這次也是,被母親一罵,威脅,他氣勢就弱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真沒用,連喜歡的女人都不敢爭取。」李雲姝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懷里仍寶貝的抱著她那些瓶瓶罐罐。
李儒生臉色一陣青白,沖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