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派對幾點結束?」他換食說法。
「我不知道,不過我們這邊應該有車可以回去。」她突然領悟到他這樣問的用意,連忙開口,「你不用特地來接我。」
「這種派對通常會喝得很醉,你要離開的時候,打給我。」他不接受拒絕,態度強硬地交代。
「我不會喝醉。」她保證。
凌天爵沒答腔,只是看著她,直到她被他「異樣」的注視看得雙頰發燙,才緩緩低下頭。
「不管幾點,給我電話。」他又吩咐一次。
笑芙眼底有疑惑,「你確定?」她皺起眉頭。「說不定我打給你的時候,你正在狂歡。」
「我會過來接你,不管你打給我的時候我正在做什麼,OK?」
凌天爵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雙眼注視著她。
「如果你堅持……」她還是有點不明所以。他確定這樣不會太麻煩他嗎?
「我堅持。」他直接表明態度。
「好,我要走的時候會打給你,如果你沒接,我就跟大家一起回去。」笑芙雖不太明白,但見他異常堅持,便改口。
「一定要打給我。」凌天爵不厭其煩的又交代一次。
他不要她坐別人的車,尤其是跟一群喝醉的女人坐相同的車,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發生意外的可能性。
「是。」她看他一眼,懷疑他不曉得有沒有注意到,他現在說話的語氣比較像是老板,而不是假男友。
「別玩得太瘋。」他松開手,放她下車。
「是,男友大人。」
她故意強調「大人」兩個字的模樣,讓他察覺自己的強勢,倏地,他霍然一笑。
笑芙看著他魅力滿分的輕笑,一顆心瞬間揪緊。
犯規。她在心底咕噥。
只是假男友而已,再這樣對她持續猛放電下去,萬一她想在這幾天小小放縱一下、假戲真做怎麼辦?
他真是一點警戒心也沒有。
笑芙下了車,不敢看他一眼,匆匆踏上人行道,快步朝會場前進,突然,兩聲喇叭在她身後響起。
她回頭,剛好看見他朝自己揮揮手。
幾乎是本能反應,也可以解釋為被他的魅力所引導,笑芙根本沒辦法思考,也抬起手,朝他的方向揮揮手。
得到滿意的響應,凌天爵單手控制方向盤,炫目的富豪跑車立刻來個流暢漂亮的大回轉,接著油門一催,瞬間消失在她眼前。
當他將車駛離,笑美才恍然回過神,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這樣被他牽著鼻子做出反應。
老天,好可怕……
「老姐,拜托,晚上我就會放你回去跟男友恩愛!」笑靈站在門口,滿臉笑意地大叫。
一群女人,從屋子里探出頭,個個一臉暖昧地看向笑芙,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笑芙尷尬地微笑著,朝女人們走過去。
音樂、笑聲、酒杯撞擊聲……屋子里的氣氛狂囂,每個人心底開始冒出不斷上升的歡樂興奮泡泡。
「要是我,我才不來Parry。」
「沒錯,我寧願跟這麼帥的男友關在房間里。」
「他有弟弟嗎?哥哥也可以。」
「或者是恢復單身的父親、叔叔?」
「拜托,今天的單身派對不談男人,不然我們開單身派對干麼?」笑靈把老姐拉進屋里,仰頭申吟。
「單身派對就是把女人集合起來,猛聊男人啊。」
「我敢打賭,他們也正在聊女人,很公平的男女通病。」一個有著深棕色眼珠的美麗女人丟出這句話。
真的嗎?
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面面相覷,直到屋里的音樂又換了一首新歌,她們才暫時拋開這個問題,轉進屋十里熱舞、痛快飲酒。
深夜,男人的單身派對--
「別說兄弟對你不好,最辣的妹就在那個房間等你。」大俊一手搭在準新郎Jeff肩上,曖味地朝他使個眼色。
Jeff喝到半掛,手里還抓著一杯酒,眼神意識渙散。
「我不能。」他用殘存的理智回應。
「這是你婚前最後一次放縱,我花了兩百塊美金,快去。」大俊蹦吹著,甚至動手把他往那個方向推了一下。
Jeff搖頭晃腦地走了兩步,正巧遇到剮從洗手間走出米的凌天爵。
「嗨,冷晚玩得還開心嗎?」Jeff主動招呼。
「很好。」凌天爵模模胸口的手機,確認手機在身邊。「洗手間的擦手紙沒了,我正打算請服務生過來。」
「喔,我不是要去洗手間--」
Jeff把好友的美意,一古腦全告訴凌天爵。
「所以你現在要過去?」凌天爵問。
他露出掙扎的表情,「我也不知道,那一定會有罪惡感。」
「你覺得自己有這個需要嗎?」凌天爵一手扶住他,開始往大門口的方向移動。
「我不知道。」Jeff表情茫然。
「Jeff你愛明天要成為你老婆的女人嗎?」凌天爵問。
「我愛她。」他說話的口氣突然堅定起來。
「那你就不需要那個女人,有什麼比愛情更值得你去尊重跟珍惜?」凌天爵將他帶往自己的富豪跑車。
Jeff張大雙眼,不斷點頭,「對、對,我就一直覺得不對勁,現扭我終于清楚自己剛才那種見鬼的感覺是什麼。」
「要我送你回去嗎?」他們已經站在跑車旁邊。
「好,謝謝你,希望你可以成為我老婆姐姐的丈夫。」Jeff坐進車里,對凌天爵說完這句話後倒頭就睡。
听完他的話,凌天爵坐在沒發動的車里,足足呆了好幾分鐘,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不想反駁Jeff的話!
對自己笑了一下,凌天爵決定先將這個反常的自己拋諸腦後,發動引擎、油門一催,跑車立即狂駛而去。
他相信,等回到台灣,現在這一切古怪的感覺都會消失。
然後,所有事情將會重新回到最初的位置。
「不會喝醉,嗯?」凌天爵一手攬過幾乎無法靠自己站好的笑芙,冷眼掃視身邊滿滿一屋子喝醉的女人。
「她本來不打算喝酒的,是我用了一點辦法讓她喝了不少。」
笑靈雙眼半醉,但說話的語氣再清醒不過。
凌天爵冷冷挑眉,沒無聊到去問準新娘的用意,快速將笑芙帶出音樂聲震耳欲聾的屋子,突然他頓了一下,轉頭問︰「要不要一起回去?」
笑靈愣了一下,才微笑著回答,「我有專車。」
「好,我只是想告訴你,準新郎已經回家了。」凌天爵希望明天的婚禮完美無缺,因為這正是笑芙的希望。
「這麼乖?」笑靈有點詫異。「謝謝。」
第6章(1)
幾十分鐘後,笑芙順利回到自己的床上--也是他們的床上。
凌天爵長腿分開站立在床尾,雙手環胸,神情復雜地盯著她,一個正睡得不亦樂乎的女人。
他該拿她怎麼辦?
僅僅只是像這樣專注地看著她,他就無法確定,回台灣後,這一切古怪的感覺是否就會消失?
最糟的是,他有預感,答案恐怕不是他會喜歡的那一個。
「我不能再喝了……」笑芙突然在床上動了一下,不安分地扯著身上那件漂亮的小禮服。
「沒有人會逼你喝酒。」凌天爵在心底嘆口氣,走近她,在床邊坐下,一手抓住她蠢蠢欲動的小手,緊握在掌心里。
她的手好小、好暖。
他在心底偷偷詫異著,胸口頓時被憐惜溢滿,想起她之前說的,等妹妹出嫁後,她在台灣就算是沒有親人了。她將孤零零一個人在台灣生活著。
一想到像她這樣嬌小的女人,要孤身扛起生活中發生的一切好與不好,面對人生里眾多的壓力跟挑戰,他就莫名的感到不舍。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活這麼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為一個人感到心疼」,很無聊,像個笨蛋,但他就是,而且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