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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但有刺 第23頁

作者︰寄秋

「我不叫惡徒,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歐陽無恕。」他自報姓名,以為蘇家大少一听就知他的身分,誰知蘇大少是個少根筋的,壓根沒細想這名字的來歷。

「那就是土匪嘍!我這兒有一千兩請你笑納,如若不夠我再去取。」

蘇子軒送上一千兩銀票,歐陽無恕卻看得額邊青筋浮動,他哪里像盜匪了!

「哥哥,坐馬馬,好玩。」覺得兩人對話太逗趣,蘇子晴看戲許久才緩緩出聲。

孿生子在某些方面心意相通,一听妹妹嬌女敕女敕的嗓音,擔心了老半天的蘇子軒終于安心,柔聲道︰「這是別人的馬,不是我們的,妹妹快下來,不要打擾人家。」

「喔,不坐馬馬……」

正想下馬的蘇子晴驟地傻眼了,她要怎麼下去,這馬長得可真高。

適才她從窗口翻出來時馬還在行走,歐陽無恕並未勒馬喝停,因此馬兒自是繼續往前走,已走到湖畔水草豐美處,順著天性低下馬首吃草,無視背上還有兩個談天說地的人。

蘇子軒心急的追出來時只看到走得老遠的馬,當下二話不說的拔腿追馬,終于皇天不負苦心,追到了。

「我送她回去。」順路。

歐陽無恕一開口,兩張相似的臉孔同時望向他,一個狐疑,一個防備,看得他耳根子發燙。「本將軍肯送她一程是她的榮幸,不然一個傻子再次走丟了你找得回來嗎?」不知好歹。

「你是將軍?」蘇子軒訝異。

「問你妹妹。」他咬牙,從齒縫迸出話。

蘇子晴輕輕一頷首,蘇子軒見狀大驚。

他驚的不是歐陽無恕年紀不大卻貴為將領,而是妹妹居然認識他,兩人之間似乎頗有淵源。

其實蘇子軒也見過歐陽無恕,三年前的乘船遇劫便打過照面,只是他大半時間都在關注妹妹,無心留意旁人,又隔了三年時間,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咳!咳!多謝將軍救了舍妹,大恩自當回報,不過男女授受不親,為了舍妹的名節,還是不好勞煩將軍。」蘇子軒走近大黑馬,準備抱妹妹下馬。

「不勞煩,本將軍樂于助人。」他看似沒使什麼勁,一腳將蘇大少撥得老遠,讓他差點跌坐在地。

「壞人,欺負哥哥。」蘇子晴用很凶的眼神表示︰你不能好好說話嗎?我哥哥是文人,不是你這種掄起大刀砍人頭顱像切蘿卜的武夫。

「我還有更壞的,你要不要瞧瞧?」喔!這丫頭真狠,知道他皮厚就用簪子扎他。

「打壞人,不乖……」

她抬起頭,正要用小粉拳打人,歐陽無恕正好低下頭想取笑她不自量力,兩人的唇正好貼在一起。

完了!

這是蘇子軒的想法。

女兒節的這一天凌波湖畔到處都是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想必有不少人看見妹妹和這個突然冒出的將軍嘴對嘴的情景。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對方上門來提親便是,美事一樁,可是妹妹是「傻子」呀,怎麼會有人敢娶?即便人家有心也枉然,在眾人口舌之下,妹妹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大家只會惡意揣測他們家居心不良,為個傻子百般算計。

蘇子軒苦惱至極,兩眉打了千千結,為妹妹的婚事憂心忡忡,大嘆︰良人何在?

第七章  起心動念定婚約(1)

想到女兒節那天的情景,歐陽無恕也覺得完了。

他的完了不是被迫迎娶傻子為妻,而是他發現他居然對蘇大小姐有點動心,心中雀躍自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請媒說親,兩年後將人娶回來,從此枕畔人影成雙,不再冷床獨眠,想著將來的路如何走下去。

他苦惱著怎麼開口,該請誰來說合,聘禮該準備什麼,得給多少聘金,納辨、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的走法,沒個長輩在一旁教著,做什麼都不順心。

能多快定下婚事呢?他能不能用軍功請皇上賜婚?

說真的,他還真考慮過,不過一想到婚期最少在兩年後,他急躁的心便平靜下來,為了不讓蘇子晴的繼母起疑心,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畢竟她是個「傻子」,誰會甘心受綁縛。

「咳咳!我說的話你听見了沒,還在發什麼呆,你都老大不小了,還這麼不懂事……」單軍輕輕推了主子一下,他面色不改的回過神,神色自若的順著話尾往下接。

「是,祖母說的是。」他勾起的嘴角帶著一抹譏色。

陸氏的一番苦口婆心像打在棉花上,氣悶得肝疼,「我說的再唆是也要你肯听話,你爹就剩下你一條血脈,你若沒留下一點骨血,往後誰給他捧飯、上喬,不是祖母要觸你楣頭,領軍打仗的有幾人能得善終,看看你祖父、你爹,我們歐陽家折在戰場上……」

「祖母,我還沒死。」她多想他死?看他活著回來肯定都恨得要發狂了吧!她八成準備好了白幡,等著哭說他是為國盡忠而死。

陸氏臉一僵,面色訕訕,「人上了年紀就胡涂了,說話便有點含糊,剛剛我們說到哪里了?」

陸氏並不老,她十來歲嫁給四十歲的征北侯,那時歐陽東擎只比她小三歲,二叔歐陽東平只大歐陽無恕十歲,他們從小不像叔佷倒似兄弟,因此歐陽東擎常說他有兩個兒子,也特別照顧弟弟。

可惜有些人是天生養不熟的白眼狼,歐陽東擎視歐陽東平為弟,歐陽東平卻把他當成對手,還曾大言不慚的要兄長讓位,認為自己才是掌家人,大哥在外面拚命就好。

「你說等你百年之後讓我給你捧飯、上香,讓你含笑九泉。」他非常樂意供香三炷,願她早登極樂。

「荒唐,我怎麼可能說過這種話,你可別欺負我老太婆耳背,想用話氣死我。」他死她還不會死呢!忤逆的小畜生。

「祖母不是說自個兒上了年紀胡涂了,我想你也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我年輕力壯,耳聰目明,自然幫你記得牢牢的。」

「你……你這是扎我的心呀!我、我心疼……」她捂著胸口,假裝心痛。

「祖母不怕,一會我給你請個太醫瞧瞧,若是不行也有開膛之術,把你的胸膛剖開,捧出你的心看看哪里出了毛病……」就不信這樣還嚇不到你?惡人無膽。

陸氏一听臉都白了,連忙坐正,「不疼了,不疼了,大概是一時氣上不來,有點抽疼而已。」

「真的沒事?我有御前行走的令牌,請個老太醫來給你瞧病是小事一件,你可不要諱疾忌醫,把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絕癥。」

被人詛咒著,任誰也不高興,陸氏憋著火氣,悶聲道︰「好了,別嘮嘮叨叨的,說些晦氣的話,我還能活五十年。」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以為剛一出孝又要服一年孝呢!這樣去真不知幾時才能娶個嬌娘子。」他故作歡喜,語氣譏誚。

案孝、母孝是三年,祖父母則為一年,三年前本該守孝的歐陽無恕因為邊關告急而被奪情,遠赴數千里外與來犯的敵人一決雌雄。

如今孝期將滿,戰事也到了尾聲,他才上書奏請皇上允許他返京除孝,為父母做一場法事,以盡為人子的孝心。

皇上準了,因此他日以繼夜趕回京城。

其實皇上也怕他戀權,把持兵權不肯放手,如今他主動放權,皇上安心,他也安全,君臣相得。

一听他有心婚事,暗暗竊喜的陸氏也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語,「好好好,是時候成親了,祖母為你看中一名姑娘,人美心善又善解人意,婉約動人,宜家宜室……」

「等一下,祖母說的那人不會姓陸吧!」她又想出老招了,三年前不成,如今又卷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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