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份喜歡,早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愛!
「跟我走。」蘭書寒依依不舍放開了她,轉而握住了她的柔荑。
「好。」陸小魚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身後,快步朝外逃,「你怎麼知道我被人抓到這里來?」
「有人看到了。」蘭書寒避重就輕地道。
「那些人是你找來幫我們的嗎?」陸小魚又問。
蘭書寒這次卻是沒有回答,不然再說下去,他的身分遲早會被問出來,他身分被揭穿的那日,只怕兩人的緣分也就走到了盡頭。
他現在只想好好愛她,不想去觸踫任何可能造成彼此分離的禁忌。
見他沒有回答,陸小魚也沒有再問,他不說,必然是有他的苦衷,他願意來救她已經很好了,她還能強求什麼?
兩人心照不宣地不再交談,但彼此牽著的手又更緊了一些。
趁著那群歹徒被人纏住,蘭書寒帶著陸小魚要逃,偏偏前方赫然發現一名歹徒持刀朝著他們走來。
「想逃?沒這麼容易!」這名歹徒惡狠狠地瞪著蘭書寒,看都沒看陸小魚一眼,大概是覺得她不過是一名弱女子罷了,不足為懼。
下一瞬,「鏗」的一聲,那名歹徒只覺頭部一陣劇痛,都還來不及把刀舉起,自己的左額已經流下了濃稠液體,他本能的模了模頭,拿到鼻前一嗅,是血。
這一擊激起了他的凶性,他猛地轉頭,便看到陸小魚嚇得臉色蒼白,手上拿著一支鍋鏟,儼然便是暗算他的武器。
「臭女人,居然敢暗算老子,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嗎?!」歹徒暴怒,刀鋒轉向了陸小魚,就要劈下去。
「鏗」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這次歹徒可沒有那麼好受了,他當下覺得滿天星星亂轉,頭昏眼花之時,只看到蘭書寒手上居然拿著一支湯勺,而且還是特大號的那一種。
「你……你們……」
歹徒極力想保持清醒,可陸小魚與蘭書寒才不給他機會,兩人一鏟一勺如下雨般痛擊著他的頭,直到歹徒終于失去意識倒下。
陸小魚與蘭書寒喘著氣,卻也松了一口氣,兩人相視了下,同時笑了出來。
兩人在月光下,手牽著手逃離了這個地方,至于之後的事情,陸小魚知道自己不用問,有人會收拾的。
「你太魯莽了,怎麼會拿鍋鏟對付他?」
「難煩要我看著他劈死你嗎?你又怎麼會帶著一支湯勺?」
「你能帶鍋鏟我就不能帶湯勺?來救人總要有些武器……」
「那你就不會帶菜刀嗎?你這傻子……」
陸小魚消失了一個晚上,自然沒有去替陸子龍送藥,蘭書寒先吩咐讓另一個伙計去送。
而在她安然無恙的回來之後,當然更不可能告訴陸子龍她被擄走的事,只能和蘭書寒串供,用一個她到外地買食材的理由,隨便搪塞過去。
陸子龍沒有追問,但在陸小魚拿藥給他的時候,他眼尖地看到了她手腕上被繩子勒出的綁痕,頓時眼神一暗,只是很快地又恢復了正常。
他將空碗遞給陸小魚後,發現她與蘭書寒頻頻交換著眼色,兩人不僅站的距離比以前近,連說話的神情都比以前親密,甚至不避諱一些肢體的觸踫……
對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陸子龍頓時心里有數。
「陸樽,小魚,你們听爹說,」他突然一陣語重心長。「爹這身體撐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爹,你會長命百歲的!」陸小魚連忙說道。
「長命百歲那不成了妖怪嗎?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中必經的過程,小魚你必須看開。」陸子龍微微一笑,「不過爹今天要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另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陸小魚呆問。
「爹最牽掛的就是你和陸樽了,陸樽我還不怕,他性格灑月兌,腦筋靈活,就算把他丟到沙漠里他都能生存。可是小魚你不一樣,你夠堅強獨立,但那是因為你心中有寄托,萬一哪天爹突然走了,你的寄托沒了,那麼你的堅強獨立就會跟著垮了。」
陸小魚沉默不不語,爹果然非常的了解她。
「所以我想問……」陸子龍突然看向蘭書寒,「在我死後,你願意替我照顧小魚嗎?」
「那當然。」蘭書寒回答得毫不猶豫,也讓陸小魚的心失序了一拍?
「我的意思是,你願意娶小魚為妻嗎?」陸子龍深深地望著他,「反正你們沒有血緣關系,又相處了這麼久,應當感情不錯。」
這回,蘭書寒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他注意到陸子龍在提出這個要求時,並沒有說出陸樽的名字,所以他針對的是他蘭書寒,而不是陸樽,那個小魚名義上的兄長。
陸子龍是不是已經看出什麼了?
也是,陸小魚都能在幾個照面之間就察覺他不是陸樽,陸子龍這般心思縝密的人不可能沒有任何發現。
他能娶陸小魚嗎?如果今天他不是太子,沒有背負著皇室的責任,那麼他的回答或許會極為干脆,可是顯然現實不允許他答應。
他來到這蓬萊鎮,有比和女人風花雪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不能昧著良心用陸樽的名義娶了陸小魚,之後拍拍回宮,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蘭書寒吸了口氣,有些歉意地望著陸小魚,「沒有辦法娶她。」
其實陸小魚已經預期會是這個答案了,她極力想讓心情平靜,但是這句話掀起的心緒波濤仍是讓她有些難承受,眼眶都有些紅了,她只能用盡全力不讓眼淚流下,不讓自己在他和陸子龍面前出糗。
如果是陸樽,她陸小魚壓根不會有受傷的感覺,因為她視他為長兄,他們之間並沒有男女之情。
可他是舒寒,是真真正正得到她的心的男人,被他拒絕她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酸,一股股的痛。
「爹啊!你不要亂點鴛鴦譜好不好?我才看不上陸樽,你要他娶我,我還不願嫁呢!」陸小魚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很用力,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再順手擦去。
這滴淚真真切切地刺了蘭書寒一下,他忍不住心疼地想,她的心究竟被他的拒絕傷成什麼樣子了。
陸子龍看著兩個孩子的互動,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嘴上卻也只能說道︰「小魚,爹也是希望能有個好歸宿。」
「爹,你難道覺得我會嫁不出去嗎?」陸小魚像是挑釁般斜睨了蘭書寒一眼,「又不是一定要他娶,外頭多的是想娶我的男人呢!」
此話一出,蘭書寒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好,爹不勉強你,如果你真有了喜歡的人的話,就帶來讓我看看吧。」在說這話的時候,陸子龍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
陸小魚見狀不禁難過起來,她有種不詳的預感,恐怕她的義父真的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能陪她了。
于是,陸小魚做下了決定。「爹你放心吧,你的願望我一定會盡快替你達成的!」
她的意願、她的愛情都先拋到一邊去,爹的心願才是最重要的。
蘭書寒不敢信,陸小魚為了達成陸子龍的心願,選擇的方式居然是招親!
不多時,蓬萊飯館女掌櫃陸小魚擇婿的消息以蓬萊鎮為中心傳了去,不僅僅是周圍城鎮,連距離幾百里的大城都得知了這消息。
陸小魚樣貌清麗、氣質出眾,兼之能力不凡、手腕高超,許多對她有興趣的青年才俊皆遣媒婆前來說媒,其中不乏名門世族子弟,足見陸小魚有多搶手。
只要娶了她,等于附帶了蓬萊飯館當嫁妝,要不是陸小魚為了照顧陸子龍的病,沒有心思顧店,依蓬萊飯館火熱的勢頭,開到京城都有可能,說是金雞母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