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也就放松了,要她把鹿兒帶回去,看上的不就是能替她賺銀子的繡品,往後不如她也把繡品帶到這里來做吧。
青明珠也放開了,「往後我就踩著飯點來,別忘記多煮我的飯。」
「知道,你嘗嘗我們家小綠燒的菜,這一桌子菜都是她煮的。」小綠是個很會舉一反三的聰明孩子,她只是在灶邊說了那麼幾句,就能八九不離十的燒她想要的菜色來。
三個小泵娘將桌上的飯菜吃得干干淨淨,連回鍋肉的醬汗小綠還用來拌了一碗白飯吃。
青明珠毫無形象象的滿足得眯起了眼楮,然後模模小肚子,她可是吃了兩大碗的白飯。
老青家很少吃白飯,照女乃女乃的說法是太浪費了,稻米可是用來納稅繳糧,還能用來賣錢的,家里人想吃米飯,米也是米,小麥也是米,糙米還是米,為什麼非要白米不可。
孫氏不知道家里的幾個孩子都還在長個子的年紀,黍米、小麥、糙米是都能填飽肚皮,但是也刮胃腸,偶而吃好,一年四季照三頓飯的吃,就不是那麼優了。
是鹿兒現代人的想法,可是在這時代,老青家能讓孩子一天吃三頓飯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了,通常鄉下人家有早晚兩頓飯,中午勞力有得吃,女人嘛,就忍忍,反正晚上就有得吃了。
這才是正當版的古人思想。
後來鹿兒慢慢理解,對孫氏心底的那點不滿也就過去了。
飯後,三人搬了板凳到院子喝茶吹風。
小院子里雖然什麼都沒有,就連一棵老年的銀杏樹也沒什麼活力的樣子,但是姊妹們喝著小綠泡來的茶,吹著帶著溪水濕潤空氣的春風,都覺得再也沒有什麼比得上這種閑適恬淡的日子快活了。
「我舍不得你……」也真不想回去。
當然青明珠也只是嘴巴說說,再不想回去,她也沒道理賴在這。
而且她都過了飯點還沒回去,好像在這里逗留太久了,不知道娘會不會幫她留飯,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女乃女乃應該又開罵了。
「反正你知道地方,想來就來。」她家的門樂意為青明珠開,卻不樂意為其它老青家的任何一個人開。
「刺繡上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還有那麼大個炕屏我也想不到這繡什麼,我可以拿來問你吧?」青明珠終于想到一個好理由。
鹿兒給她眨眨眼,「如果你拿繡件過來,女乃女乃應該不會說什麼的。」
「也是,這兩天女乃女乃讓我把幾樣粗活兒交給金珠,說指頭粗了,勾了絲線,怕人家嫌棄不要。」
「金珠早晚要嫁人的,學點家里的事務對她有好處沒壞處。」一般人家不會想娶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乃女乃回去供著的,不過,她如果運氣好攀上了有錢人,這就說不定了。
她相信憑著青明珠的刺繡功夫也能把炕屏如期交出的,想要花樣子?她有空就多畫個幾張。
至于青明珠能不能說服孫氏讓她到她這里來走動,她不好說,那就順其自然吧。
第七章 撿柴撿到貴公子(1)
一個小家再小也少不了柴火和水。
河就在家門口,取水多跑幾趟也就是了,但是柴,之前小綠撿回來的柴禾也不過用來煮了兩天的飯和燒水就用完了。
老實說不能怪她,之前在老青家只能泡腳擦臉,沒辦法沐浴的日子讓她實在很難習慣,現在自己當家,哪有再讓自己髒兮兮的道理?她自然要天天把自己洗干淨,這樣做起針線活來更能專注,而且效率奇高。
至于泡澡,家里放不下那麼大的木桶,所以,在置辦東西的時候,她也沒強求要買浴桶回來。
不過等她以後更有能力了,一定要買一個大浴桶,然後在里面撒下一堆的玫瑰花瓣和各種精油,好好的享受。
小綠對于她的「浪費」那麼多的水用來沐浴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更勤快的燒水供應她的「揮霍」,以至于現在柴禾不夠了。
「小綠啊,你說你之前都是去哪里撿的柴?」
小綠指了指小院的後方,「後山。」
鹿兒順著小綠的手勢看過去,見是一座蔥郁的大山,她也沒多想。「那咱們去撿些柴火回來,我看家里的柴要不夠了。」
「姑娘就別去了,山路不是那麼好走的,我收拾完這邊的東西,一會就撿柴去。」姑娘沒把她當下人差使她是知道的,姑娘吃什麼,她也吃什麼,小綠知道姑娘收留了她,供她吃穿,還給了她零花錢,那麼她就是姑娘的人,把姑娘侍候好是她的責任,姑娘喜歡沐浴,了不起她多撿些柴火回來就是了,哪能讓姑娘為了這個上山去?
「走吧、走吧,趁太還沒出來,籠屜里不是還有幾個肉包嗎?帶上了半路餓了墊肚子吃。」鹿兒也不知道哪里模一把柴刀和背簑,戴上笠帽,已經一副準備好可以出發的模樣了。
小綠依言去把籠屜里的肉包全包起來,把鹿兒身上的工具都移到自己身上,邊走邊叮嚀鹿兒要小心山路,那邊有石子,這邊不好走……哇啦哇啦。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只看我,自個兒看著前頭吧。」有只蜜蜂在耳邊嗡嗡叫,雖然是關心,還挺擾人的。
綜合兩輩子,她除了往縣城那條路,還真的不曾爬過山,不過像小綠這樣的小泵娘都能,沒道理她年紀比人家大卻爬不了一座山。
不過鹿兒很快發現,爬山這種體力活和年紀沒有半毛錢關系,她第N次歇在路邊喘氣的時候,非常悲摧的做了結論。
小綠神奇的發現她們家姑娘是沒什麼腳力,但是只要讓她過喘過氣,她一定能起身繼續往上爬,然後邊走還會把細小的枯技收攏起來,扎成一小捆放到她的背簍里。
小綠被激勵了,沒得姑娘都這麼努力了,她還在觀望,于是她果斷的往樹從走過去,很快不見了身影。
鹿兒挑挑撿撿,偶而還能看見成簇的蘑菇,這是好東西啊,炖肉、炖雞都成,于是她很自然的采收起來,準備等下放到小綠的背蔞去。
「你是什麼人,若是不想脖子割出個血洞來,別動!」一把冰寒冷峭的匕首無聲無息擱在她脖子上,男人的殺氣直接碾壓了過來。
鹿兒覺得她一定是犯了太歲還是走了霉運,為什麼在這少有人跡的後山上也能被人拿著刀子威脅。
要不,她去買張彩券吧?
可惜,古代沒有這麼好玩的東西。
不過,這嗓音怎麼听著有些熟悉?似曾相識啊。
「慢慢的起身,不許聲張,不許抬眼。」那男聲又威脅她,鋒利的刀刃倒沒有再往前送。「不是讓你不許抬……鹿兒姑娘?」
衛二愣住了。
咦,「駕車的大哥?」
听到鹿兒姑娘四字,衛二身後的樹從傳出窸窣聲響,渾身上下可以說狼狽不堪的官扶邕一手扳住衛二的肩,像是要強行忍住什麼似的說道,「是你。」
鹿兒的視線從他那灰頭士臉甚至還帶輕重不一擦傷的臉,由上而下,移到他的腿。「你這腿看起來傷得不輕。」
他的一條腿是用布條暫時包裹住了,但是殷紅的鮮血因為不停的走動,使得布條整個都被浸濕,情況看起來很是嚴重。
這時小綠也听到劫靜,看見了眼前的景象。
「小綠,你腳快,先回家燒水,準備布條,越多越好,還有,把我買的醫藥包拿出來。」鹿兒也沒有征求官扶邕的同意還什麼的,逕自安排下去。
醫藥包,當初鹿兒說要買那些瓶瓶罐罐藥還有紗布藥丸什麼的時候,她曾堅決反對過,誰沒事會在家里擺個沒有多大用處的藥箱子,鹿兒卻很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