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舒曼曼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
「真的,一會兒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第五章 來自延陽鎮的親情與枕頭(2)
沒多久,三人來到李昌盛兄弟倆投宿的客棧,舒曼曼在見到因抽高身子而變得瘦成一枝竹竿的小舅舅李昌榮時,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舅舅,你是不是都沒有吃飯,不然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大大的頭加細瘦的身體,就像是一根竹筷上插了一顆貢丸,實在很好笑。
為了報復她的笑,李昌榮走到她面前,故意伸手在她頭頂與自己胸前之間比劃了一下,哼聲說︰「你這小丫頭怎麼都沒長高?」
「我是女孩子,不需要長這麼高。」舒曼曼瞪眼道。
「喔,竟敢瞪我?看樣子你這丫頭也不是什麼都沒長,至少膽子長了不少。」李昌榮眼底突地一道精光掠過,手狠狠地揉了下她的頭。
「小舅舅,你這樣會把我的頭發弄亂啦!」舒曼曼邊閃躲邊嗔道。
「沒關系,就算頭發亂了,咱們家的曼曼還是一樣可愛又漂亮。」李昌榮咧嘴笑道。
舒曼曼跟著勾起唇,諷侃道︰「就跟小舅舅一樣,就算長得再高,骨子里也還個小孩子一樣,是不是?」
「你這丫頭真是長了膽子,還敢笑話小舅舅?」李昌榮故意露出橫眉豎目的模樣,結果——
「噗!小舅舅,你還是別小孩子裝大人樣了,這樣很好笑。」舒曼曼被逗得開懷大笑。
李昌榮無奈的看著她,有種被打敗的感覺,但也終于放下心來了。
天知道在他們抵達冀州城,去了舒家,得知他們母子三人早已離開舒家且不知去向後,他與大哥有多擔心害怕,如今看這丫頭既沒有愁眉苦臉也沒有強顏歡笑,就表示他們的處境並不是太艱難,真是老天有眼,謝天謝地啊!
「好了,有什麼話咱們到曼曼他們住的地方之後再說。」李昌盛說完,便拿了包袱,率先走出廂房下樓結帳。
一行四人出了客棧後,由李昌盛親自駕著馬車,朝舒曼曼現今的住處前進。
李氏不是沒想過冀州城里的謠言會傳回娘家所在的延陽鎮,但她確實沒料到消息會傳得這麼快,更沒想到大哥和小弟會因此趕來,讓見到親人的她忍不住淚如雨下。
她完全完全控制不住淚水,就好像這段日子的壓抑、驚恐、害怕與委屈終于找到了出口。
李昌盛看著妹妹,既心疼又有些手足無措,但最多的還是對舒家人的憤怒。他伸手拍了拍妹妹縴瘦的肩膀,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別哭,大哥定會替你和妺夫報仇的。」
「二姊,你放心,我和大哥、二哥一定會替你報仇,遲早叫舒家那些人得到報應的。」李昌榮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緊握拳頭,也顯得義憤墳膺。
「不,你們不要想報仇的事,咱們李家敵不過舒家的。」李氏抹著淚搖頭道。「我只要他們不找我們母子麻煩,讓毅兒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讓曼兒能夠順順利的嫁人,這就夠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求。」
「二姊,難道你連二姊夫的仇都不報嗎?」李昌榮忿忿的問道。
姊夫在世時一直對他極好,因而從他得知二姊夫竟是被舒家那些人害死的之後,他就一直憋著一股氣,發誓有朝一日定要為二姊夫報仇。
「那些人是你二姊夫的姻母和兄弟,全都是你二姊夫的至親。」李氏拭著不斷從眼眶滑落的淚水,哽咽的說道。
她怎會不想替夫君報仇,可是要怎麼報?別說她沒能力,就算有能力,她又怎能將夫君的嫡母與兄弟,毅兒的伯母與伯父們送進牢房里嗎?這樣以後毅兒要怎麼面對世人們的眼光與指責?
「難道就這樣便宜了舒家那些人嗎?」李昌榮愈想愈氣怒。
站在一旁的舒曼曼突然出聲道︰「小舅舅放心,我不會讓事情就這麼算了的。」
「曼兒?」李氏驚愕的轉頭看向女兒。
「娘,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舒曼曼直視著母親,「咱們就算不能把祖母伯父他們送進牢房,也不能讓他們連半點愧疚感都沒有的繼續過著每天吃香喝辣的富貴生活,這樣太沒天理了。」
「曼曼說的對,這樣太沒天理了。」李昌榮用力的點頭附和。
「曼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對付舒家人的辦法?」李昌盛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
「我是有些想法,但短時間內沒辦法施行。」舒曼曼回道。
「為什麼?」
「因為缺銀子啊。」
「咱們李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還是有幾間鋪子,有些家底的。你說說看要多少銀子,舅舅們就算砸鍋賣鐵也會想辦法湊出來。」李昌盛相當認真的道。
李昌榮則在一旁恨聲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大舅舅,咱們李家都有些什麼鋪子,在做什麼生意啊?」舒曼曼不答反問,她不知不覺間已把自己當成了李家人。
「咱們家總共有五間鋪子,其中兩間是做布匹買賣的,兩間是做吃食的小飯館,還有一間是賣雜貨的。」
「這是真的嗎?」舒曼曼難掩驚喜。
李家竟然有布店又有飯館,完全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啊,當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太好了。
「怎麼?你不相信,大舅舅馬上帶你去看看。」
「不用不用,我只是太驚喜,太高興了。」舒曼曼笑容滿面。
「驚喜?高興?這是為什麼?」李家三兄妹皆滿臉不解的看著她。
「大舅舅,咱們合作做生意吧。」舒曼曼雙眼發亮,「我有辦法也有信心幫舅舅們將李家的布店和飯館的生意做大,讓咱們賺大錢,只需要幾年的時間,咱們就能擁有與舒家掰手腕的財富,到時候咱們就看著舒家那些人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擔心害怕!會不會寢食不安!」
「曼兒,你又沒做過生意,怎麼有辦法幫你舅舅們將生意做大?你這孩子別胡說八道了。」李氏忍不住蹙眉輕斥女兒。
「娘,你應該還記得女兒在年前落水後,重病昏迷了好幾天,差點死去的事情吧?其實在那幾天里,女兒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經歷了許許多多一般人難以想像的事。」舒曼曼認真的凝視著母親的雙眼,沉聲說道。
「這事你怎麼從沒跟娘說過?」李氏愣愣的問。
「女兒原以為那只是單純的一場夢而已,才沒告訴娘。」
「難道不是這嗎?」李氏好奇的追問。
「娘還記得上回咱們到景興堂去找老太太攤牌,老太太喚來兩個婆子想要把娘關押到柴房,那兩個婆子卻讓女兒接連摔倒在地上的事情嗎?」
李氏迅速點頭,「娘一直想不通你是怎麼做到的,後來又突然發生太多事,便忘了問了。」
「那是一種防身術,女兒是在夢里學到的。本來女兒也以為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沒想到那天情急之下將那防身術使出來竟然真的有效果。」舒曼曼故意裝作一副很驚訝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能幫你舅舅把生意做大的法子,也是從那場夢中學來的?」李氏舉一反三的問。
「對。」
「這……」李氏陷入了為難。
要說不信,她又親眼見識到女兒使出那個什麼防身術,將兩個粗壯婆子放倒在地。要說信嘛,她又不敢讓女兒憑著一場夢就去幫娘家兄弟出主意做生意,如果成功倒也罷了,但要是失敗了,她該如何面對娘家眾人?將來到了九泉之下,又要如何面對爹?
「曼曼丫頭,你說的那個防身術是怎麼使的?你使一下讓小舅舅看看。」李昌榮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