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氏坐在一旁看著,對這位女婿也頗滿意,心下對女兒的眼光大為贊賞,覺得比起白昭嫻鐘情的那個邵由,簡直好上一百倍。
邵由在白昭嫻回來後在白鼎然的要求下曾帶回來看過,日鼎然當時見了他後,對他頗為欣賞,說邵由才學出眾,來年定會高中。
但縱使他考上進士,也遠遠及不上崔開平,他現下可是三品的鎮國將軍呢。
彼氏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覺得他與女兒簡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敘了半晌的話,崔開平才告辭離開。難得回來一趟,他還得回善有寺一趟,見見養大他的方丈和其它和尚們。
「我這趟回京向皇上交完差,就會回來迎娶你,你等我。」他依依不舍的與白蘊惜話別。
白蘊惜柔笑著頷首,「我等你。」沒有誰可以再折散他們。
送走崔開平,準備回自己的小院時,白蘊惜遇上白昭嫻。
白昭嫻冷嘲了一聲,「喲,如今妹妹可是喜上眉梢,這都笑得闔不攏嘴了。」先前只有父母見了崔開平,她沒能見到,但她听說皇帝紿妹賜婚的正是她的心上人,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她的邵郎還沒考上進士,而白惜的心上人如今卻已是三品的武將,還是皇帝的義子。
相比起來,她的邵郎遠遠不及這人,她心里難免有些不平。
白蘊惜溫聲回道,「我相信明年邵公子定能考中進士,屆時姊姊也能如願以償。」希望到時候他們別像她夢里一樣,婚後為了邵由要納妾的事爭吵不休。
見她說得誠心誠意,白昭嫻臉色緩了些,嘴上卻驕傲的說道,「那是當然,依邵郎的才學一定考上進士,說不得還考個狀元或是探花呢。」
「嗯。」蘊惜征笑著點頭輕應,「姊姊,我們都能給自己心儀之人,真是太好。」
听她這麼說,白昭嫻先前對她不肯幫自己,害自己不得不留書出走的怨氣也漸漸消了。
兩人再敘了幾句話,她離開前自認好心的告誡妹妹幾句——
「你以後嫁人,可不能事事由著他來,否則你會被他給拿捏住,吃死死的。」說完,也不等她回話,白昭嫻扭頭便走了。
白惜輕嘆,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本來她也想勸姊姊幾句,姊姊性子要強又驕傲倔強,因婚後與邵由漸漸越來越不睦,若她能改改脾氣,也許兩人日後不至于鬧得不可開交。
皇帝接到季季方命人送來的奏折,得知他已順利剿滅流寇,且在奏報里,管季方還贊崔開平表了功,看到兒子又再立下大功,皇帝心下甚喜,恨不得召見崔開平。
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如此成才,讓他十分欣慰照,也因此更加思念早逝的允慈,認為都是她教導有方才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兒子。
思及自己那幾個為了爭奪皇儲之位,已在明爭暗斗的皇子們,相比之下,他益發覺得崔開平比他們來得更加優秀。
因此數日後,崔開平與管季方回到皇城,皇帝在重重封賞此番剿寇有功的將士後,直接當著眾臣的面,賜封崔開平為一等安樂候,並賜他一座宅邸,且交代內務古總賞親自操辦他的婚事,如此聖寵,令他一時風頭無兩。
朝臣們提起他,免不了又羨又妒。
幾個皇子見父皇對他比親兒子還要恩寵,有人不動聲色試圖與崔開平結交,想拉攏他,也有人沒當他是一回事。
「西邊的戰事和東南那些流寇都打了好幾年,那小子不過是好運,剛好立了幾個功,沾了包老將軍和管將軍的光才在父皇面前正臉,等過一陣子,父皇這恩寵也就漸漸退了。」
此時在五皇子府里,六皇子鄒鈞一臉鄙夷、輕蔑的說道。
他肥胖的身軀坐在椅上,將那椅子填得滿滿的,說話時雙下巴還抖了抖。
八皇子鄒堯一邊啃著桃子一邊說,「六皇兄,這幾日我見父皇常召他進宮,甚至還有讓他陪著用膳,你說咱們幾個兄弟有幾次能私下陪著父皇用膳?」
「我呢,打小到大除了宮宴,也只有在家宴時才能與父皇一塊用膳。」他剛好與兄長相反,身材瘦巴巴的,雖已十九歲,因為削瘦,看起來約莫只有十五,六歲。
坐在一旁的五皇子鄒謙忖道,「父皇對他的恩寵確實不太尋常,尤其父皇竟認他為義子,還給他賜了國姓。」幾個皇子里,今年二十五歲的他是容貌最出挑的,五官俊雅,身材不胖也不瘦,體態適中。
「就算是這樣,他也只是個外人,比得上咱們這些皇子嗎?我看,他那些戰功說不得也是言過其實。」鄒鈞不以為然道。
「他若真沒有立下那樣的戰功,包老將軍和管將軍豈會平白無故替他表功,他不過一個孤兒,既無出身也無家世,他們圖他什麼?」鄒謙反問。
「這……」鄒鈞被他說得一時窒住。
「五皇兄說的沒錯,包老將軍和管將軍都對他十分欣賞,他定是有過人之處。」鄒堯看向鄒謙,「五皇兄,不如我去試試他?」
他和六皇兄是站在五皇兄這邊,幫著他與二皇兄、四皇兄暗中爭奪儲君之位。
皇帝有九子六女,皇長子和老三、老七已逝,九皇子才四歲,另大公主和五公主與八公主也都早早夭折。
「也好,你去試試。」若是能拉攏崔開平自然最好,他驍勇善戰,如今又得父皇看重,能得崔開平支持,對他爭儲之事能多添幾分勝算。
得了五皇兄的話,鄒堯在翌日便登門拜訪崔開平。
崔開平正忙著籌備大婚之事,忽听鄒堯登門拜訪,雖不怎麼想與這些皇子打交道,但礙于身分也回避不了。
「八皇子找我可是有什麼事?」他忙著要同內務府總管商量下聘的事,一見到他,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問道。
「我听說你搬到父皇賜的新宅,所以特地過來駕喜。」鄒堯削瘦的臉上揚笑,朗聲說道。
崔開平覺得他來賀喜未免太早了,「才剛搬來府里不久,怕招待不周,讓八皇子見笑了。等安置好後,我會宴請幾位皇子和同僚們過來喝杯水酒。」這話里已有送客的意思了。
鄒堯像是沒听出來,有意示好的再說,「你將要大婚,府里可得好好布置布置,若是人手不夠,要不要從我府里調幾個能的過來幫你?」
「這倒不用,古總管幫著我把府里的人手都找了。」
「你底里的人手是古總管幫你找來的?」鄒堯有些訝異,他以為內務府古總管只是來幫他操辦大婚之事,沒想到連他府邸的事都插手了。
他心忖,這多半是父皇的意思,否則古總管也不敢擅自這麼做,父皇對崔開平可比他這個親兒子還來得關心,去年他出宮開府時,父皇可沒如此上心。
「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皇上賜我這麼大一座宅子,一時之間讓我上去找人,皇上便讓古總管幫我把人給找齊,該置辦的也全置辦了。」皇帝還賜了他不少金銀和珍寶,如今都堆在庫房里。
「父皇待你可真是寵愛有加,連我這兒子都比不上。」鄒堯暗自嘲笑道。
崔開平听出他話里的酸意,本來不打算理會,但想了想,還是解釋了句,「皇上這是看在我母親當年曾救過他的分上,才對我如此恩寵。」
「竟有這事?」聞言,鄒堯兩眼瞪大,好奇的問,「你母親當年怎麼會救了父皇?」這事他先前都沒听說過。
「我也不甚清楚,你若想知道,不妨回去問問皇上,這事我也是從皇上那兒听來的。」當時他也沒多問,詳細情形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