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女兒的屋里,顧氏滿臉笑意將這好消息告訴白蘊惜,並將帶來的聖旨一並交給女兒。
听完,白蘊惜錯愕的看著那道賜婚聖旨,「皇上為何要把我賜婚給鎮國將軍?」
「這事娘也不知,不過聖旨既然都下了,咱們可不能抗旨,娘待會兒就去找總管,商量你出嫁的事。」顧氏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終于出嫁了,還是聖上賜婚,她喜孜孜的開始盤算要給女兒置辦哪些嫁妝,還有陪嫁的下人要多少個,喜服要繡上什麼圖樣和款式,還有配戴哪些頭、首飾等等。
「娘,我……」白蘊惜嗓音梗在喉嚨里,她想說她不要嫁給什麼鎮國將軍,但思及這是聖旨,她若抗旨肯定會連累到家人,一時間只能顫 著唇,泫然俗泣。
她不明白為何她和開平哥之間會有這麼多波折阻撓,好不容易讓安定候府主動退了親事,卻迎來皇帝賜婚的聖旨。
見女兒噙著淚,顧氏訝道,「你怎麼哭了?」下一瞬,她明白女兒的心思,低斥道,「你可莫要同娘說你不嫁,這可是皇上賜婚,違抗不得。」
「可我答應了開平哥……」想到夢里最後他抱著她悲泣的神情,白蘊惜心頭忍不住一陣擰痛。
女兒又提起那人,顧氏沉下臉,「他走了三年多,一直沒回來,說不得早已死在戰場上。」
白蘊惜神色激動的道,「不會的,也不會死!」
「就算他回來了,你也不可能嫁他,你快把他忘了,你要嫁的人只能是這鎮國將軍鄒熙。」顧氏指著聖旨上的名字警告女兒。
「……」白蘊惜胸口窒息得說不出話來,母親再叮囑了幾回,待母親離開後,她將自己關在店里,啞著嗓問,「久久,我明明已退了安定候家的婚事,力什麼皇上會賜婚?難道不管我怎麼做,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與開平哥在一塊嗎?」
久久的虛影浮現出來,紫色的眼瞳閃過一絲亮光,在查看她命運的軌跡。
沒等到她的回答,白蘊惜追問,「你為什麼不說話?我跟開平哥這輩子是不是還是會像夢里那樣,不能結為夫妻?」
須臾,查看完,久久面露疑惑,她一時之間竟查看不了白蘊惜的命運軌跡。
但白蘊惜拒絕了張家的親事,照理說,她的命 運應已逐漸扭轉才是,怎麼會什麼都查不到。
久久皺著眉頭回答,「這事有些古怪,我一時半刻也是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你要不要再拿個錦柔看看?」
听到她的提醒,白蘊惜眼底然起一抹希望,急切的催促,「對,錦囊!你快再給我一個錦囊。」
雖然方才是她建議白蘊惜用錦囊,但想到短時間便要用去兩個,久久忍不住有些猶豫起來,「可這錦囊給您,你就只剩下一個了。」
「眼下這都過不去,錦囊留著又有何用,你快給我。」白蘊惜此時心急如焚,只想知道賜婚的事該怎麼解決,她要守著對開平哥的承諾,她絕不嫁給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好吧。」久久虛影抬指朝白蘊惜掌心一點,赫然憑空出現一枚銀白色的錦囊。錦囊里會出現什麼提示,這是連她也無法事先得知的。
白蘊惜迫不及待的打開錦囊,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竹簡,只見上頭寫著四個字。
靜觀其變。
白蘊惜抬眸睇久久,不解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久久一愣,眸里浮現一抹亮光,適才一直查看不到她的命運軌跡,此時才浮現出來,她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一聲,主系統難不成又當機了,訊息才會廷遲出來?害白蘊惜白白浪費了一枚錦囊。
但一來她不能向宿主泄露她的命運演變,二來是心虛,如果剛才不是她提議,白蘊惜也不至于這麼快就用掉第二枚錦囊。
她抬起下顎,小臉嚴肅的解釋,「你莫急,也許事情會有轉彎的余地,咱們再靜觀幾日吧。」
到時候,只怕白蘊惜會驚喜得跳起來。
「可……」白蘊惜張嘴想說什麼,這時房門外傳來青兒的聲音。
「三小姐。」
「什麼事?」白蘊惜擦了擦臉上的淚問。
站在房門外的青兒小聲說了句,「虎子適才信過來給我。」本來今兒個輪她休息用不著來上工,于是她便返家了,但知道二小姐等著這信,才趕緊送過來。
聞言,白蘊惜快步上前打開房門,青兒走進房里,將信遞給她。
接過信,白蘊惜急不可待的折開來看,下一瞬便蹙起眉。
「信紙上的字怎麼糊了?」
「虎子說這信送過來時便這樣了,興許是在路上淋了雨才會這般。」虎子拿信過來時,她見信封上有水痕,所以特意問了句。
白蘊惜努力辨認信上的字,有些字跡模糊不清,有些還能看得出來,她只好從前後文來推測信上寫了什麼。
信里崔開平寫道,他是如問英勇過人、足智多謀的助老將軍大敗蠻人,因此立下大功,皇帝又是如何對他贊譽有加,封了他什麼將軍,但前頭那兩個字整個暈染開來,完全辨認不出來。
最後他在信末寫下——
等我剿完東南的流寇,我很快就會回來,你等我。
看完,白蘊惜將信按在胸口上,眼里隱隱泛淚,,知他平安無事還立下大功,她總算能安了心,可皇帝偏在這時候賜婚,這是要活活折散他們兩人哪。
青兒見主子看完信後竟掉了淚,她驚訝的問,「二小姐,莫非開平哥出了什麼事?」
「他沒事,他立了功,皇上封他為將軍。」
「這不是好事嗎?那二小姐怎麼哭了。」青兒愣愣的問,看小姐這模樣也不像是喜極而泣,倒像是十分悲傷。
「你沒听說皇上為我賜婚的事嗎?」
聞言,青兒瞠大眼,「什麼!皇上給小姐?奴婢先前趕著要把信拿來給小姐,進府後就直接來了小姐這兒,還沒听說這事。」她這才明白主子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也不禁為她難過。
崔開平好不容易掙了個將軍,結果皇帝竟然給小姐賜婚,簡直是在棒打鴛鴦嘛。「二小姐,皇上賜婚不退嗎?要不您像先前退掉安定候親事那樣,再裝病?」
白蘊惜黯然道,「這是皇上呢,我即使病得更重也得出嫁,除非我與別人有媒妁之言的婚約在先,才能退婚。」而她與崔開平之間並無正式婚約。
「那開平哥怎麼辦?」她跟住在她家隔壁的虎子一塊長大,她常听虎子提起崔開平有多心儀二小姐的事,就連他跑去從軍也是為了二小姐,他知道他的出身配不上二小姐,,所以想拼搏出一番功業,再回來迎娶她。
如今他就要回來了,小姐卻被皇帝賜婚給別人,她真不敢想象等開平哥回來後這事,會是何種心情。
再思及先前安定侯家的婚事,青兒不禁想,難道二小姐與開平哥注定有緣無分嗎?
白蘊惜默然垂首,她如今也不知該怎麼辦,她想起妹姊為了逃婚留書出走的事,心里一動,接著又想到母親,再想到府里待她不錯的兩位兄長和嫂嫂與幾個佷兒和父親……不由得打消了念頭。
皇帝賜婚,她若敢逃婚便是抗旨,與姊姊逃婚的下場可是全然不同。
她忍不住羨慕起姊姊,數日前她被接回府里,雖被爹責罰了一頓,但在她表明非邵由不嫁後,爹也查了邵由的家世,得知他祖上曾出過太傅,家中也算頗有資產,遂答應了她,只要邵由明年能考中進士便同意他倆的婚事。
而她與崔開平,倘若沒那道賜婚聖旨,也許爹娘也會同意他們倆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