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說了些事,楊曉寧突然看了小曇一眼。
小曇前陣子找她問了「茶樓激烈交戰」的事,因為她這陣子進出茶樓,听了一些卻不完整,楊曉寧便原原本本的向她說個明白。
小曇對福儀郡主潑髒水的行為舉止生氣又難過,還跟她交代日後若是又有福儀郡主的八卦,一定要跟她說。
小曇此時看到楊曉寧欲言又止,顯然一旁的周景浩也知道她要說什麼,以下巴努了努傅錦淵又搖搖頭。
小曇就看向傅錦淵,「有些事就算現在不說,日後我還是會知道的。」
暗錦淵苦笑,看向楊曉寧,她一見他神情松動,早就藏不住話的說了,「那毒婦見不得咱們茶樓推下午茶活動而備受矚目,在外讓人亂傳,說傅大哥孝期未過,就忙著賺錢,她撥了好幾百兩黃金到別莊給他,不明白他為何不用,偏要用他親生母親的嫁妝搞得風風火火,好像她這當母親的人,對他不管不顧……」楊曉寧做了個想吐的表情,「她真的很敢演,前陣子參加宴席,竟紅著眼眶拜托大家要來咱們茶樓捧場,因為她無顏過來,她覺得自己做母親做得很失敗,也愧對情同姊妹的樊夫人。」
周景浩跟著接話,「別以為她這惺惺作態沒用,還真有一派人覺得哥罔顧她的感受,愧為人子,要知道,我朝最重孝道,因這一派人要大家抵制別來。」
小曇听得都傻了,這些紛擾流言她真沒听見,只是福儀郡主做人一定要如此算計嗎,上回污蔑傅錦淵讓兩個丫鬟懷孕,還有這次……她一定要把傅錦淵的名聲抹黑,不累嗎?
「所以,倘若開幕沒人來,絕不是你的問題。」傅錦淵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這是在打預防針?她笑了,「我不擔心美食的吸引力,連天上神仙無法擋,何況人。」她說得輕松,美食的號召力可不是蓋的。
「你怎麼知道連天上神仙都無法擋?你又不是仙。」周景浩出言調侃。
她一挑眉,「我還真是……咳……仙開始不是人嗎?人不都吃五谷雜糧?」她差點說錯話,好在腦轉得快。
暗錦淵看著她一臉自得的愉悅,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怎麼笑了?」換她不解。
「好像不管有什麼問題,到了你這里就不是問題。」傅錦淵是真心贊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無絕人之路,要相信天助自助者。」她拍拍胸脯。
「嘖嘖嘖,小曇,哪天我跟你一起睡覺好不……噢……痛。」周景浩痛呼一聲。他的肩膀被狠狠揍了一下。
「你說什麼?」楊曉寧火冒三丈,左手的拳頭仍蠢蠢欲動。
暗錦淵的臉色也不好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黑幽得讓人心驚膽跳。
周景浩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他臉一白,急急的搖手又搖頭,「大大的誤會啊,我是說這丫頭原本是文盲,但看看她現在說的話、她的樣子,我是想進到她夢中也見識見識啦!」
此話一出,傅錦淵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小曇已經笑到噴淚。
楊曉寧也覺得冤枉了情人,咧著嘴,笑得靦腆。
沒想到,周景浩突然又咕噥一句,「要說那一種睡覺也是找你睡啊,才能生胖女圭女圭。」
她粉臉暴紅,羞得狠狠瞪他一眼,「誰跟你生女圭女圭!」說完急急的跑去。
周景浩大笑出聲,「口是心非,哥,我們不找女人生得出娃嗎?」
莫名的,傅錦淵有些不自在,看了小曇一眼就別開臉。
小曇原本還笑得沒心沒腦的,不知怎麼,就這一眼,她的臉好像也紅起來,為什麼?她還真不明白。
這一日,天朗氣清,傳香茶樓的下午茶時段隆重開張,然而從中午開始,門前已擠滿等待領取免費花糕的人潮,人龍一路拉得長長的,將街道擠得水泄不通。
小曇看著長長的隊伍,忙讓伙計發放號碼牌,一百號之後的人,明日請早,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哀號,有人反應極快,干脆直接上門用餐,這一人動作,其他人馬上仿效,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里里外外都客滿了。
但因午茶時間未到,花糕不供應,眾人只能隨便點個東西殺時間。
至于仍在排隊的人龍,由于今日天氣不冷不熱,店小二備來溫茶讓他們喝茶解渴,這茶帶著花香,的確很有一番滋味。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單朵裱花杯子蛋糕特別插上長長竹簽,有如糖葫蘆似的,一支一支的送給排隊的老百姓,花款不同,姿態不同,連香味也不同,眾人一拿到驚呼連連,滿臉驚訝。
茶樓內也傳一聲聲的驚喜聲,茶樓外的人透過兩個特別大的窗子往里看,眼楮也瞪大了,紛紛議論起來,那一張張桌上擺的洋人茶具已經夠特別了,三層高架甜心盤上的茶點各個不同,精致得讓人都舍不得吃,卻又口水直流。
這一日,傳香茶樓靠著以假亂真的裱花糕點,再加上說書人口沫橫飛的說著節奏快、詼諧幽默兼之灑狗血的新戲,很快的在京城造成轟動。
然而,這些糕點只在下午時段供應,總是有些客人吃不到。
但做生意就要細水長流,何況,客人少的時段,她除了得手把手教廚房的老師傅做花糕外,她還要教他們一些港式茶點,既是茶樓就要開發更多新花樣。
時間日日推進,午茶成功的打進京城貴婦圈和文人雅士圈,茶樓位子更是一位難求,茶樓從上到下忙得腳不沾地,楊曉寧更是收錢收到手軟。
轉眼,一個月已過,下午茶熱潮不減反增。
其他城鎮的勛貴富豪也蜂擁而來,連帶地也拉抬京城客棧的住宿率及其他餐館的來客率,畢竟傳香茶樓消化不了這大批客人,其他店家就能撿些外來客,因此即使原先因為福儀郡主而抵制拒吃的人,到後來也都私下偷偷讓家里的人來茶樓訂位,之後更是成了熟客。
茶樓生意上軌道,傅錦淵約五、六日就會來巡視一回。
即使他左手殘疾而失了世子之位,但不可否認,他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淡漠氣質也很吸引人,而且,再過一個月他孝期即過,很多人的心思也跟著活絡起來。
暗錦淮雖然成了侯府世子,但論外貌、才氣都比不上他,再加上傅錦淮表面上看似風評尚可,實則福儀郡主為他壓下不少丑聞,但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許多人知道傅錦淮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若是日後丑事連環爆,他世子之位肯定不保,屆時,這世子之位不又回到傅錦淵身上?
于是,茶樓的二樓雅間及後院的小間廂房都不約而同的來了不少未婚的名門貴女,若是踫上傅錦淵巡視,這些千金貴女還會想盡辦法的來個巧遇。
這種事天天上演,茶樓上下皆看得了然,傅錦淵是桃花朵朵開,激起不少閨秀蕩漾的春心,但他卻根本無感,怎麼來怎麼去,該干啥就做啥,多一個眼神也不給人。
這一日,他照例來到茶樓後院的側廳,這里已經被小曇定為辦公處,是他們幾個主事休息及嘗試新品、看帳的所在。
周景浩坐在自己的桌前,看著賬冊上的數字,再抬頭,看向小曇的眼神都變了,「敢情你是財神婆來著,這些數字?天啊!」
「可不是嘛,這錢簡直像是流進來的,我從來沒見討這麼多錢,甚至天天都得往錢莊里存,不敢放在茶樓呢。」另一張桌子的楊曉寧對小曇超級崇拜,尤其她那雙做裱花的手,好神奇,就像仙人施法術,她好想學,但還真的找不出時間。「對了,小曇,你這樣來回山莊實在太累了,何不住在這里,反正這里還有閑置的房間,就在我房間的隔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