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番話,倒是嚇壞了底下的一群人。
早該榮養的錢德海一個箭步上前,結結實實的跪下。「皇上,登基大典是國之根本大事,皇上怎可這般任性妄為?」
正因為是伺候在先帝前面的,也是先帝口諭留下來繼續伺候新皇的,所以霍安準對他一向尊重,一見他跪地,霍安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還沒發話,他又搶先一步開口——
「奴才猜想皇後娘娘向來識大體,這會兒只是和皇上置著氣,等氣消了就會出現了。」
對于這個外族來的皇後,錢德海一開始也是對她的行事不拘、任性妄為而頭疼著,可隨著時日過去,宮里的氣氛因為她而鮮活了起來,讓他真心視之為主。
昨夜在試大典要穿的禮服時,他就瞧見了金穆兒總是不樂意地嘟著嘴,便知道她會來上這麼一出,果不其然,真被他料中了,所以他一點也不意外。
「不行,我就要她伴在身邊。」
霍安準從來性子穩重,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皇後相處久了,竟然也染上了些許的孩子氣。
可對于這一點,錢德海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揮了揮手中的拂塵,打發了小爆人們快去找人。
小爆人們魚貫似的步了出了鳳儀宮,可人才出了殿門口,便又停了下來。
眼前這不就是讓皇上滿宮滿花園一陣好找的皇後娘娘嗎?
只見她完全沒有皇後該有的雍容華貴,反而幾步並作一步,蹦踏走來。
「咦,你們怎麼都在外頭,這正中午的,快回各自的宮殿去當值,站在鳳儀宮外頭曬太陽,要是曬暈了怎麼辦?」金穆兒完全沒有架子的說。
苞在她身後的杏花兒了解那些宮人們的苦楚,幫著解釋,「一定是皇上來鳳儀宮找您卻找不到,才會使人出來找。」
杏花兒平素跟在金穆兒的身邊,早已經是有品級的女官了,所以行事作風也更加穩重。她早就勸過主子別在這麼大好日子溜出鳳儀宮,可主子就是不听,還說她的心氣還不順,不想這麼早成為皇後。
那氣就是從那日皇上獨自入宮、只身涉險、讓李衛打暈了她才積下的。
可時間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即便有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
偏偏主子還不消停,直嚷嚷著不想參加冊封大典,可也只有她才知道,主子哪是真的不想參加,只不過拗著性子,不想松口罷了。
「杏花兒,你說那黎明柔會不會後悔啊?」
這事成了個疙瘩,擱在金穆兒的心里很久了。
雖然明知道這事也沒啥,太子因為謀逆,霍安準早就將他們兩夫妻都圈禁了起來,黎居安也被抄家滅門了,可偏偏每回只要想起黎明柔那種手段,她便不寒而栗,再者,她的夫君即將是皇帝,自古以來,皇帝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三千粉黛伺候著,只要一想到將來他也可能這麼做,她的心便酸得不象樣,難受得緊。
偏偏當個皇後還得大度,所以她才會排斥皇後的冊封大典。
她一點也不想象冊封文書上說的那樣……秉性柔佳,端莊賢淑,德行溫良,她只想一個人霸著霍安準。
想著想著,金穆兒的眸子竟又泛起了委屈的薄霧,眼瞧著便要凝結成珠了。
「你還在這兒干什麼?」
突然間,一聲熟悉的暴吼響起,她驀地抬頭,淚珠兒順著她的柔頰蜿蜒而下。
「你……」原本像頭噴火巨龍的霍安準,冷不防退去了怒火,緊張兮兮地來到了她身旁,急急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
明明是萬人之上的皇上,卻小心翼翼地兜著金穆兒細聲問著,那場面說有多怪異便有多怪異,可霍安準卻完全不在乎。
「還是你心里頭哪里不痛快了,還在氣那天的事嗎?不然你打我好了……」霍安準哄著哄著,竟真的抓起她的手捶著自己胸膛。
他這模樣,到底驅走了些許金穆兒心里頭的不適,她抽了抽小巧的鼻頭,說︰「我……沒事!」
「最好你沒事,你若沒事,干麼哭得這樣傷心?」怎麼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霍安準心一急,又吼了起來。
他這一吼,金穆兒自然更覺得委屈了,心一急,便將心底的不痛快全都吼了出來,「我不要當什麼賢良淑德的皇後,那還得幫著你選妃,還得幫著你養旁人生的皇子,我……嗚嗚嗚……」
霍安準一怔,原本急吼孔的面容頓時有了心滿意足的笑意。
呵,原來這丫頭在為了還沒有影的嬪妃們吃著醋呢!
這麼一想,他的心便暖了,雖然他知道她在乎他,卻從不確定她有多愛、多在乎,如今她這麼一吼,倒把藏在心底的愛和在乎全都給吼了出來。
霍安準伸手輕輕抹去她頰上的淚,柔聲哄道︰「傻丫頭,誰說要納妃的,我這個皇上這輩子有你這個皇後便足夠了。」
「真的?」一听到他這麼說,金穆兒頓時不哭了,還來不及抹去的淚痕中帶著驚喜的笑容。
「自然是真的!你這個傻丫頭,就因為這樣,才總嚷著不要冊封為皇後嗎?」
鬧了個半天,原來是這種芝麻大小的事兒,怎不教他覺得冤呢?
「一個你我就搞不定了,還多弄幾個不是要了我的命嗎?咱們這輩子就這麼湊和湊和的守著,好吧?」
霍安準柔聲一問,安了金穆兒的心,讓她笑眯了眼。
「嗯!」她重重點頭,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扯著他便往鳳儀宮走去。「咱們去換禮服吧!」
瞧著金穆兒那說風便是雨的個性,霍安準不禁又搖了搖頭。可誰教他就是愛上了呢?這丫頭可是他這輩子的魔怔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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