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竹個中取出造成圓筒述的巧克力圖,已經冷卻定型了,她抽掉白紙,將巧克力網輕輕擺在蛋糕中間,再拿來蝴蝶固定在旁邊。
她看著成形的蛋糕,朝阮阮投去一眼「怎樣?」
「完美,出師了。」
欣然說,「下回我要做結婚蛋糕。」
「哈哈,那可是高難度挑戰,你確定要?」
「我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好勝,就是喜歡戰不可能。」
霍驥心想,前輩子的自己也是她的不可能嗎?因為失敗,今生便失去挑戰欲?
「那成,你帶我進京,我教你做三層蛋糕。」阮阮說一面往欣然身上蹭,兩人抱成一團,看得霍驥眼楮冒火。
站在旁邊的佟泵姑嘆氣搖頭,她本是再講究不過的人,可五年下來早被阮阮訓練得視若無睹。
阮阮的話讓霍驥皺眉,讓欣然無奈,此事已經討論過無數回,阮阮始終不肯放棄。
「寶貝兒,讓我跟吧。」
「這趟不是去玩的。」欣然為難。
「我知道,所以才非跟不可,這些年不是我陪你水里來火里去嗎?」
霍驥滿臉的受不了,做個生意、開幾間鋪子就叫水里來火里去?
她肯定不知道這六個字的正解,如果欣然沒意見,他不介意把阮阮送到戰場歷練歷練,正式體驗一回水里來火里去。
欣然喜歡與阮阮一道,她習慣依賴阮阮,她聰明、反應快,什麼都敢嘗試,只是……她記得,所以害怕。
這次她是要進宮的,難免與梅雲珊踫面,前世阮阮無意間招惹梅雲珊,那十幾大板打掉阮阮為人母親的可能,也幾乎打掉她半條命,最後更是死在梅雲珊手里。
這輩子,她再不能讓兩人踫上。
「你一個人出門,我真不放心呀。」
霍驥听不下去了,插話。「欣然不是一個人。」
阮阮沒好氣瞪他,「就是有你在,才更讓人不放心。」
霍驥撇嘴,誰在乎她放不放心?
他很滿意欣然的決定,否則這一路上他都甭想和欣然獨處,更別說成天到晚听某人一口一句寶貝兒,听得他的心啊、肝啊、腸子呀全都打上死結。
阮阮看不得他的驕傲嘴臉,故意抱緊欣然,故意在她臉頰親下,故意……在他心底燒一把大火。
「你去了京域,這里要怎麼辦?」欣然問。
「有巫大哥呀,他坐鎮,啥都不必擔心。」
「我要是把你跟巫大哥分開,他肯定會怨上我。」
「胡扯什麼?」阮阮皺皺鼻子。
欣然掐掐她的臉,「你什麼時候都聰明得緊,唯獨踫到男人,腦袋立變漿糊。」
阮阮攬住欣然的肩膀。「兔子不吃窩邊草咩,要不,你讓我們離得遠些,說不定能成事兒?」
霍驥直皺眉,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講,欣然跟她一塊兒,早晚學壞。
欣然吸口氣,拉住阮阮雙手,正色道︰「詠香的事剛過,我不確定幕後是誰在操縱,更不確定對方有沒有後手,你不在,我無法安心進京,阮阮,求你了,求你在冀州坐鎮。」
阮阮吃軟不吃硬,欣然都低聲下氣了,她再不滿意也只有點頭的分。
何況欣然雖不說,她卻不是傻子,她明白欣然的本意是保護他們,不想讓他們沾上太多事,只是身為閨蜜,共同經歷多少事,哪回在意過危難受苦?
「知道了,你放心進京吧,我會把家里顧好。」
見阮阮松口,欣然回抱她。「謝謝你,寶貝兒。」
一句寶貝兒讓阮阮惡意地朝霍驥挑眉毛,看吧,寶貝可不是她一個人的認定,她和她們家欣然之間,叫做情到深處、叫做心心相印。
霍驥臉色難看,恨不得把阮阮抓起來往外丟。
不過大夫說過,欣然不能生氣,所以略施薄懲這種事……等沒人的時候進行。
這時,旭兒、暄兒在丫頭的帶領下進屋,看到兒子,霍驥迎上前去,一手抱起一個。
兩個小孩被騰空抱起,咯咯笑個不停,他順勢抱兒子轉圈,他轉得很快,兩個孩子不但不害怕,還咚咯咚笑得夸張。
沒規矩!要是在過去,佟泵姑肯定要罵人。
但佟泵姑沒說話,只是笑看父子三人,她也感動,暄兒、旭兒從沒有這樣恣意快樂過。暄兒朝欣然伸手,霍驥把兒子放在長椅上,一左一右刻意隔開阮阮。
小心眼!阮阮擠擠鼻子,把欣然讓給小孩。
暄兒圈住欣然的脖子說︰「娘還痛嗎?請大夫來看看,好不?」
看著兒子小小的臉上滿是憂心,欣然不舍。「娘早就不痛了。」
「娘有乖乖吃藥嗎?」
「有啊,娘吃完藥,也有吃暄兒買回來的蜜餞哦。」
「不苦了,對不?」
「對,暄兒對娘最好啦。」
旭兒抱住欣然的手說︰「以後娘別再生病了,好不?」
「對不起,娘讓旭兒擔心了,以後保證再也不生病。」
「打勾勾。」旭兒伸出圓圓的小手指,暄兒也伸出,母子三人打勾勻。
霍驥模模兒子的頭發,說︰「爹承諾,不會再讓娘生病。」
說過了,霍驥有種讓人信任的特質,他開口,兒子們便安了心。
霍驥坐到欣然身邊。「過來,爹抱,別壓壞你們娘。」
旭兒、暄兒連忙爬到爹粗壯結實的大腿上坐著,一人坐一條腿,將來他們也要長得和爹一樣高、一樣壯、一樣的男子漢。
霍驥接過佟泵姑送過來蛋糕,一口一個喂,暄兒一口、旭兒一口,他把叉子送到欣然嘴邊時,她愣住了。
「娘快吃啊。」暄兒說。
在兒子的注目下,她張口了,霍驥非常意,喂自己一口,然後暄兒、旭兒、欣然、自己。
暄兒一面吃一面問︰「娘,你真要帶我們去京城看外公和外祖母嗎?」
「是啊。」
她其實有點擔心,畢竟是誘敵之計,誰曉得梅莊的人什麼時候出現?
然而霍驥信誓旦旦說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再加上四皇兄送進京城的信,父皇已經知道旭兒、暄兒的存在,她想藏也藏不來。
「娘,外公是怎樣的人啊?」旭兒問。
「外公是很慈祥、很厲害、很偉大的人。」
「那外祖母呢?」
「外祖母是很親切、很溫柔、很疼愛你們的人。」
「他們會喜歡我們嗎?」
「當然!」
阮阮悶悶地吃掉手里的蛋糕,看看這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模樣,沒有她插足的余地,算了,回去啃啃窩邊草吧。
這時候,有下人飛奔來報。
「夫人,不好了!」
霍驥凝眉,握緊欣然的手說︰「別擔心,我來處理。」
走到門口的阮阮踅回來,搶道︰「有我呢,我出去看看。」
眼見兩人謹慎的模樣,欣然嘆氣。「我沒有那麼脆弱,讓人進來吧。」
鋪子里的伙過進屋,看見欣然和阮阮立即下跪,猛磕頭,哽咽得說不出話。
「發生什麼事,不要急,憬慢說。」
他用力喘過幾口氣才能回答,「夫人、所管事,咱們的蛋糕吃死人,官府把巫總管帶走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接二連三發生,像是串通好似的。
做生意最怕商譽受損,詠香的死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已經出現不利謠言,焦明又在牢里自盡,引發更多人揣測,這幾天鋪子生意一落千丈,這會兒……
那人不弄垮她,不肯罷手哪。
霍驥始終不放開欣然,一再對她重復道︰「別擔心,有我。」
有沒有用?有!他的話跟催眠似的,把欣然的緊張給化開了。
這會兒,霍驥、欣然和阮阮就站在衙門頭,和百姓們一起看熱鬧。
「來人,帶犯人巫鎮東。」
驚堂木啪的拍出一聲,震人耳膜,孫晉山中氣十足的聲音很有威嚇力。
巫鎮東被帶到堂前,衙役用力一甩,他重心不穩,雙膝重重撞上地扳,阮阮看見他被捆成粽子似的,氣得雙眼發紅、頭頂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