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這事?」簡嬤嬤皺著一張老臉,不太相信她說的,不過這幾天蘇晚晴睡得不好,夜里常作惡夢卻是真的。
「還請簡嬤嬤向祖母提一下,請詛母憐惜我,放我出來到慈濟寺還願。」說完蘇晚晴還屈膝向簡嬤嬤行禮。
這一屈膝,簡嬤嬤心里可樂開花了,不過更多的是鄙夷跟不屑。
落難的風凰不如雞這句話說的真沒錯,她堂堂一個蘇府嫡大姑娘,竟然向她一個老奴才屈膝,為的是什麼?不就因為去了勢,沒人可幫她,只能求助自己這個被她最看不起的奴才。
呸,什麼嫡女,沒權沒勢,什麼都不是,還不是得老實的向她一個奴才屈膝!
簡嬤嬤壓下心頭頓時騰騰升起的優越感,也不讓蘇晚晴起來,不冷不淡的語氣听起來還有些陰陽怪氣的。
「大姑娘可真是折煞老奴,老奴可受不起你這一拜,既然你身子不好又夜夜被夢魘驚擾,老奴就上一趟淨心院,向老夫人提一提上慈濟寺還願一事,至于成不成,那可就不是老奴能作主的,到時可怪不得老奴。」
「不會不會,簡嬤嬤能這般盡心盡力地幫我,我又怎麼會怪簡嬤嬤。」
「等著。」說著,簡嬤嬤就要離去。
「對了,簡嬤嬤,如果可以,讓祖母也找希一起去,畢竟我們姊妹都要嫁了,以後能一起在上山禮佛的機會就不多了。」她喊住簡嬤嬤,委屈的像個小媳婦一樣的說。
「知道了。」
蘇晚晴眸光憤恨看著簡嬤嬤離去的身影,咬牙低聲說著,「該死的老虔婆,就先讓你笑,敢受我這一拜,遲早有你好看!」
第十二章 揭穿寺中齷齪事(1)
蘇琬熙拜托茗香閣附近的小動物幫她留意晉王的行蹤,跟那名眼角有胎記的人,不過才兩天便有了消息,而且是大消息。
一群鳥兒還有不下二十只的野貓,如今全聚集在她的院子,把冬子她們嚇得夠嗆。
蘇琬熙吩咐廚娘趕緊去買魚回來料理,又從存放五谷雜糧的米倉里抬出一包大米,請這些小鳥們食用,嘉獎它們。
得了這個大消息,她一刻也不敢耽擱,讓人去請秋顥遠過府一趟,到外頭她可不確定會不會被他人偷听,況且他是禁衛軍統領,在京城里走動必定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與關心,要是誰多留了兩個心眼,也許就壞事了,還是自己院子安全。
秋顥遠知道那事有眉目了,也不做耽擱,打著祝賀未來岳丈大人入住新宅的由頭,大大方方地帶著禮物前去拜訪,任何人都不會懷疑。
在秋顥遠前往蘇府的時候,蘇老夫人也正好派人前來,要蘇琬熙準備明天與他們一起上山,到慈濟寺禮佛,並在那里住上幾天,听住持講經。
傍她的理由是,老夫人許久未到慈濟寺禮佛,想著兩孫女將嫁人,要她們一起上山,求婚姻美滿幸福。
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蘇琬熙能不答應嗎?
幸福美滿耶,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如此,就算她一點都不想跟蘇晚晴同行,卻也能點頭答應明天一早跟蘇老夫人一同上山,只是……
她撐著臉頰、擰著眉頭思索蘇老夫人怎麼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怎麼听都不太可能是蘇老夫人會做的事。
要是說是要祈求佛祖庇佑,讓蘇家重返當年京城第一首富的輝煌榮耀,她還比較相信。
「二姑娘,世子爺來了!」冬子敲了下門框告知她。
她回過神,見秋顥遠已經來到她面前,笑道,「你來的速度真快,不忙嗎?」
「你派人過去時,我正好回到候府,沒什麼事情就先過來了。」他走到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梅子領著剛買進府的小丫鬟,手腳利落的端茶點進來。
蘇琬熙看了下那個面生的小丫鬟,交代了聲,「冬子,你們上過茶點後就退出去,把門守好,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是。」茶點一放好,冬子即刻領著屋內所有人離去,讓他們可以安心談話。
一路趕來的秋顥遠感到有些渴,徑自拿過冒著裊裊白煙的香茗呷了口,才道,「晚希,你方才在想什麼?我到了都沒發現。」
「我是在想祖母方才派人來,要我明天跟著她們一起上慈濟寺禮佛這事。」
「禮佛?听起來很正常,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有些不解她為何如此困擾。
「我有疑問的地方是,上山禮佛這事是誰提出來的。」她有些煩躁的將自己的疑惑告知他,「祖母平日都是到護國寺上香,慈濟寺反而是李氏較常去的,而我听方才從老宅來通知我的說,明日除了我之外,可能還有在佛堂關禁閉的蘇晚晴。」
「所以你還疑這是蘇晚晴的意思,可能有問題?」
她點頭。
「你有這種警覺心固然不錯,不過也別太草木皆兵,蘇老夫人會突然想改到慈濟寺禮佛,也許是因為在處雲游三年的如海大師最近剛回到慈濟寺,不少人都趕到慈濟寺拜見如海人師,听他講經說法。」
「那也是有可能,這也怪不得我,誰讓蘇晚晴也要一同前往。」她很無奈的說著。
「別想太多,只要提高覺便是。」他捧著她的臉蛋溫柔的安撫她。
「算了,我們別提她了,我自己會注意的,我們說正事吧,那群小探子真的查到了一條重大消息!」她雙眼閃亮的看著他。
他的表情倏地轉為嚴肅,神情凜冽的看著她,等她接著說。
蘇琬熙一手捂著嘴,在他耳邊小聲告知,「晉王在城東邊有座院子,底下有條密道通到東邊郊外,他在里頭養了一批異國殺手,他們從那密道出入,那個眼角有胎記的男人也在其中,負責與鄰國傳遞消息,除此之外,他們還挖了條通往皇官的密道,而這條密道只差最後一個步驟就要完成,現在只等著適當的時機使用。」
「通往皇官的密道?!」秋顥遠震驚萬分,他身為禁衛軍統,負責皇官的安全,有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亂,他竟然不知,這事一旦怪罪下來,他首當其沖。
「知道出口在哪里嗎?」
她搖頭,「小探子們不是很清楚,不過它們說那條密道中途漏水很嚴重,大片水漬很長,我想應該是在水邊。」
「晚希,有辦法請那些動物們探查清楚出口在何處嗎?」
她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他不解地望著她,「有困難?」
「這個情報是大肥貓抓了那宅子里的一只老鼠逼問出的。」
「老鼠?」
「是的,我跟許多動物都可以相處得很愉快,可是老鼠……」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知道的。」
「算了,不要為了我做出任何勉強的事情。」他心疼的揉了揉她的發絲。
「其實老鼠是最好的探子,不管那里都可以鑽,不過我真的是怕啊。」她吸口氣,「其實我是可以練幾只貓,讓它們抓老鼠當手下,幫我們打探消息,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跟老鼠們溝通……」
「不,這樣就好了,不要勉強自己,以我的能力,想查出密道的出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會做這提議是想節省時間便宜行事,一會兒我便下令讓手下秘密尋找那地道出口。」
「那就先從水邊找起。」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忽然間有什麼畫面劃過蘇琬熙的腦海,讓她想起看似不重要,卻最是關鍵的線索。
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低呼了聲,「吼,瞧我這什麼腦袋,我竟然把那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她拍腦門的力道不輕,「啪」的一聲,听得秋顥遠都覺得痛,他將她拉進自己懷中,讓她坐在自己健碩的長腿上,輕輕揉著已經一片泛紅的額頭,「忘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