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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駙萬福 第11頁

作者︰舒莉

「是,小的立即去辦,請大人放心。」

為了設計鄂家,富祥早已買通了鄂海身邊的李管事,取得了他今年上貢的清冊,借此要編派他一個圖貢的罪名。

後來李管事告訴他鄂士隆已有防範,派人查他的貢冊,他于是替自己擬了一份假禮冊,故意流通出去,順便來個將計就計。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君家這道東風,他說什麼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午膳過後,明璣被齊琪格邀至費爵府話敘,兩人剛坐定,齊琪格便仔細地打量她的嬌顏。

「唉呀,格格……」見她唇邊宛若有笑,齊琪格不禁玩味。「昨夜,額駙去你房里了沒有?」

明璣澄淨的眸子轉向她,然後搖搖頭。

「沒有?」齊琪格錯愕自己竟然猜錯,不明白如果沒有,那她何以有這千嬌百媚的俏麗?

「嗯,額駙昨晚蒙聖上召見,今早才回府。」說到這兒,她也想起了早上,他來房里看自己的那些畫面……

頓時,她的小臉又熱紅起來。

「昨晚?」在她回憶的同時,齊琪格也想起什麼。「沒可能啊!」

「舅母,您說什麼沒可能?」

「格格,你剛說皇上宣額駙,還留了一夜?」

「是啊!」

「可是昨晚爵爺也進宮啦,而且跟的是榮巽親王,好像是皇上對今年的各省北禮有意見……」她想想又拉回主題。「重點是,爵爺進宮的時候,額駙已經離開宮里啦!」

「您的意思是——」

「額駙不可能終夜在宮里,他肯定去了其它去處。」

察覺鄂士隆可能騙她,明璣眉頭忽然一縮,神情既有些懷疑,也有些訝異。「他能去哪里?」

「入了夜,男人不回府還能去哪里,還不就是天香樓之類的……」齊琪格說出了口才察覺不對。「呃……我的意思是,額駙該不是在京里有其它朋友吧?」

「與他知交的人,向來只有舅舅跟榮巽親王。」明璣想不出有什麼可疑,只好問︰「舅母,天香樓是什麼地方?」

「就是男人們喝酒的地方。」

「喝酒?」鄂士隆不能踫酒,他們大婚第一夜,她就知道他對酒氣過敏。「除了喝酒之外呢?」

「養個小妾,听曲玩樂,爵爺也常去那地方,總之沒什麼正經事。」因為自己的夫君與天香樓的花魁有過交情,齊琪格說這話時口氣不免酸重。

「小妾?」明璣聞言吃驚,隨即斷然否認。「不!額駙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雖然兩人並未同房,但額駙對她始終如一,從未有過丑聞,像他那麼拘禮的人,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

再說昨晚是他們有約,鄂士隆絕不可能拋下她去見其它女子。可是……若是他真為了其它女子失約,那是不是代表她不如對方重要?

越想越荒謬,明璣趕忙搖搖頭。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是他的妻子,既是妻子,她就應該完全信任鄂士隆才對。

「不會就好。」齊琪格看見明璣的神情,也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轉移話題。「來來來,喝茶吧!這是我親泡的甜茶,格格快試看看……」

雖然明璣並不想懷疑鄂士隆,但身為女子天生的心眼,卻讓她忍不住猜測,那天香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為什麼男人會喜歡去那兒喝酒、听曲玩樂,甚至在外面養個小妾?

雖然她相信鄂士隆的人品,但……她如果能先詳加打探,也不怕將來有個什麼萬一吧?

最後,當她舉起茶杯潤唇時,為免讓齊琪格發現自己多慮的心思,刻意用輕描淡寫的口氣問︰「舅母,那天香樓,您知道在什麼地方嗎?」

鄂士隆自從那晚被皇上叫去問了貢禮的事,便知事情不單純。

他明明看過兩江總督的貢冊,知道對手的底子,于是還刻意在父親送來的貢冊上加了水,為的就是想讓皇上與有心人士挑不出毛病。

可沒想到,兩江總督富祥的貢冊還是足足比父親多了十萬白銀,惹得皇上傳他去問兩廣的近況,今日甚至出了彈劾父親藏貢的奏折。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鄂士隆皺眉,覺得這一切說不定是場陷阱。

是不是有人知道他會探兩江總督富祥的底,所以將計就計給了錯誤消息,讓他白忙一場?

那麼從中設計的會是誰,是向來與父親水火不容的富祥嗎?

憶起前日富祥特來與他招呼的事,鄂士隆忽覺時機太過敏感,莫非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這一想,神情不禁更為嚴肅,他開口就喚︰「劉管事!」

「是,額駙?」

「派人上榮巽親王府與費爵府報訊去,說我有要事要約他們兩位相談。」他們一個情同好友,一個親如兄弟,這時候他需要他們出主意。「戌時,就約在天香樓,請他們務必要到。」

「是。」劉管事領命便速速離開。

出了書房,劉管事踫巧遇上明璣。「奴才給格格請安。」

「劉管事,額駙在嗎?」

「在,在里面呢。」

明璣往書房內看一眼,笑了。「我自己進去,不用報了,你去忙吧。」

「是。」于是管事敬了一禮,退了下去。

進屋後,明璣不出聲響,來到鄂士隆的身後。

他對著書案低斂眼,剛毅的側臉有些嚴肅,而戴著白玉扳指的右手,正無意地翻弄著桌上書冊,心里好似在琢磨些什麼。

他……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否則怎麼會看上去,這麼心煩意亂?

嬌唇微抿,明璣在他背後喚道︰「額駙。」

鄂士隆這才發現她來了,轉身綻笑。「格格,你怎麼來了?」

「听奴才們說,額駙直到這會兒才下朝,所以特地來見。」她邊說邊打量他的神情,見他臉上有笑卻眉宇不展,不禁也同他一樣蹙眉。「額駙,朝里有煩事嗎?」

鄂士隆訝異她居然看出自己的煩憂,趕緊微笑。「喔,沒什麼。」

他的眼神閃了一秒,更讓明璣生疑。他以前從不會這樣,好像有事故意回避自己。「可是額駙愁眉不展,很像有事。」

他或許不曉得,其實自己很注意他,每每在兩人相處用膳間,他眉目間的細微轉變,臉上的和悅與否……

罷開始,她只是懷著戒慎恐懼的心情,怕他在不經意之間,又對自己露出那年在冬日書房里的奇異目光。

然而自從那次之後,他再也沒對她有過踰越之舉,她卻不知不覺讓這份在意變成了習慣,于是她懂了他的心思,知道他發愁時與不悅時,那眉頭聚攏的深淺差別。

「真的沒事。」見她深鎖眉頭,鄂士隆只好對她編謊。「只是廣州來信,說娘親的身體有點微恙,所以我有些擔心。」

他不想跟她說明有關父親與朝廷之間的事,畢竟她是宮里的公主,若是她知情,肯定會擔心。

「額娘她還好嗎?」

「不礙事,就是年歲大了,難免體弱受寒。」

「那就好。」明璣松了口氣,或許是自幼就經歷賢妃額娘的離世,還有紅豆的早逝,她對人間的生老病死特別傷感。「額駙,你寬心吧。這幾天我會早晚祝禱,望額娘的病體早日痊愈。」

他為她的孝心感動。「謝謝你。」

她臉兒又紅了。「那個,額駙……」

「嗯?」

「今晚,你能一起用晚膳嗎?」上次他臨時被皇上召進宮,誤了一夜的良辰美景,今晚她打算再次邀他來與自己用膳。

「可是今晚我跟人有約了。」

「是嗎?」她一听,頓時又失望。

「這樣吧,」發現她的失望,鄂士隆立即向她承諾。「明晚我肯定陪你吃飯,好不好?」

「知道了。」既然他已約了人,明璣也只好當自己擇不逢時。「那我先回房,不打擾額駙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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