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嗎?今日我可是不花分文得了一個暗器。」徐華瑛開心的笑道。
兩人剛剛走進了繡春坊,就听見有人大叫「驚馬了」,緊接著此起彼落的驚叫聲傳來,兩人連忙轉身探頭一看,正好見到自家馬車因為急于駛離,車廂往一邊傾倒,而緊追在後的驚馬眼看就要撞上了,這時分別有人同時出手套住驚馬和自家馬車的馬匹,阻止了一場驚險意外,吳大叔逃過一劫,趕緊跳下馬車,不過下一刻,車廂轟一聲倒了,散架的砸在地上。
徐華瑛的腦子一片空白,若非她一時起意給馬刀尋個匣子,這會兒她會如何?
「姑娘!」春兒緊緊抓住徐華瑛,顯然已經意識到她們剛離死亡是這麼的近。
徐華瑛明白的點點頭,這是一場想致她于死的「意外」。
「今日證明我們兩個都是有後福的人。」
罷剛死里逃生還如此輕松以待,春兒真是佩服,可是她不行,聲音抖的道︰「姑娘……我……雙腿發軟,沒法子走路了。」
華瑛心疼的模了模春兒的臉,安撫道︰「沒關系,我們就在這兒多站一會。」
「我……好像也快站不住了。」
春兒的話音剛剛落下,趙珵就出現了。
「徐姑娘還好嗎?」
頓了一下,徐華瑛很平靜的道︰,「那是我家的馬車。」
「我知道,我已派人請五城兵馬司的人過來處理,也安排人先送車夫回你府上,請你府上再安排輛馬車過來接你,你不如先到前面的茶館歇著。」若非她臉色蒼白,趙珵還以為她心情未受影響。
徐華瑛點點頭,其實她跟春兒一樣,快要站不住了。
主僕倆互相扶持,隨著趙珵來到茶館,進了廂房。
喝了一盞熱茶,後華瑛心神歸位,思緒也可以正常運轉了,「是趙公子及時出手阻止了一場混亂嗎?」若是那匹驚馬和自家馬車的馬匹未被套住,場面會成什麼樣子,造成多少傷亡,實在無法想像。
「說起來巧合,我的人發現有人一直在打鐵鋪外面窺探,便留了心眼,後來徐姑娘離開,此人也跟著離開,我們覺得事有蹊蹺,便隨後跟上,沒想到正好遇見有大喊驚馬了。」看到榮國公府的馬車車廂往一邊傾倒,他感覺自個兒的心要跳出來了,還好她提早一步下了馬車。
「還好趙公子的人警覺性很高。」
「我看徐姑娘府上的馬車車轅好像遭人切斷。」
早在見到車廂往一邊傾倒,徐華瑛就到車轅遭到破壞,但是得到證實,還是很想罵人,真是可惡透了,為了殺害她,完全不顧後果,此人根本是喪心病狂!
「我是想提醒徐姑娘留點心眼。」雖說今日之事發生在外頭,但是直覺告訴他,此事只怕與榮國公府有關,不過他想不明白,她只是暫時寄住在榮國公府,如何結下如此深的仇恨?
徐華瑛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知道,不過就是有人喜歡拿我的性命開玩笑,這次不成,難保不會再來一次,是嗎?」
聞言,趙珵目光一沉,難道這不是第一次?不過,他還是避重就輕的道︰「這倒未必,只是當心一點不會有錯。」
「今日是我疏忽了。」雖然早有防備之心,但她還是低估了對手,高看了自己了她真的很可笑,自以為穿越就比別人更有本事,忘了面對強大的權力,再聰明的人也只是只螻蟻。
「若用得著我,徐姑娘盡避開口。」
「我想知道五城兵司的調查結果,趙公子可以將消息送給四季茶莊的良生。」
「好,調查結果出來,我立刻派人送過去。」
「謝謝趙公子。」
「榮國公府的馬車快到了,我還是先行離開,免得徐姑娘落人口實。徐姑娘不必著急,掌櫃一見到榮國公府的馬車,就會上來請徐姑娘,而我的人會悄悄尾隨在後,護送徐姑娘。」說完,趙珵起身行禮離開。
「這位趙公子人真好!」春兒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趙公子是不是看上姑娘了?可惜不知道這位趙公子是哪家的公子。
徐華瑛同意的點點頭,卻又感到很困惑,「趙公子如何知道我住在榮國公府?」
春兒忍不住賞了一個白眼,「姑娘不知道馬車有懸掛榮國公府的標幟嗎?」
徐華瑛呆萌的眨了眨眼楮,「是嗎?我怎麼沒看見?」
「姑娘從未不會注意這種小事。」
徐華瑛撇了撇嘴,「既然是小事,用得著注意嗎?」
春兒只能瞪著徐華瑛,不知如何反應。
這時掌櫃來了,通知榮國公府的馬車到了,主僕兩人連忙下樓離開,上馬車之前,徐華瑛還特地看了一眼懸掛在車廂上的標幟,原來真的是她想太多了,趙公子並不知道她的身分。
回到榮公府,徐華瑛就被老夫人派來守在二門的辛嬤嬤直按送回秋爽閣。
由于不久前受到驚嚇回來後洗了個澡,心情放松下來,徐華瑛突然覺得好疲憊,眼皮都快掉下來了。
「夏兒,我這兒不用值夜,你去陪春兒,今日她嚇壞了。」徐華瑛打了個哈欠,腦袋瓜不受控制的左右來回搖晃。
「姑娘忍著別動,待我擦干頭發,才可以睡覺……姑娘別擔心春兒,秦嬤嬤今晚會陪著春兒,我在這兒守著姑娘。」夏兒仔細地將徐華瑛的頭發分束擦拭。
「哦……」徐華瑛實在支撐不住了,身子一歪便沉沉入睡。
夏兒見了忍不住笑,為她拉好被子,放下羅帳,收拾好東西,熄了燈火,退到外間的臥榻睡下。
「阿玉,今日瑛丫頭遇上的事,你有何看法?」雲老夫人看起來很疲憊,往常這時間她應該已經上床安置了,可這會兒她一點睡意也沒有。從瑛丫頭差一點發生意外,還驚動五城兵馬司的消息傳回來,她的心一刻也元法平靜下來。
辛嬤嬤很清楚雲老夫人的擔憂,再送上一盞柴胡抗憂茶,安慰道︰「事情發生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應該真的只是意外。」
柴胡抗憂茶具有健脾疏肝、寧心安神、抗憂慮的功效,雲老夫人平日郁悶的時候就會來上一盞,可如今都喝了兩盞了,她還是覺得胸口郁結。
「你以為長房的手伸不到外面嗎?」雲老夫人冷笑道。
「大公子不再惦記著表姑娘,國公夫人不至于不下表姑娘。」
「若她對襄陽侯府這門親事起了歪心思呢?」雲老夫人很了解這個大媳婦,有寧國公府這樣的姻親,她倒不稀罕襄陽候府,畢竟襄陽候府牽扯到長公主,長公主是出了名的刁鑽難纏,倒是寧國公府的親事沒了,襄陽候府這個原本閃閃發亮的金子令她心癢癢的,更別說她看馨丫頭比瑛丫頭好上百倍,瑛丫頭若入得了長公主的眼,馨丫頭又豈會不得長公主青睞?
略微一頓,辛嬤嬤平心而論,「國公夫人是有點小心思,但非心腸歹毒之人,何況襄陽候府這門親事未有定數,若因此鬧出人命,引來猜疑,豈不是得不償失?國公夫人不至于分不清楚輕重。」
「我倒不認為她真的想鬧出人命,不過是出手失了輕重,如今驚動五城兵馬司,她只怕也急了。」在雲老夫人眼中,姚氏就是個沒腦子的,就算徐華瑛是庶出又如何?那也是威式將軍府唯一的姑娘,無論是威武將軍還是她的兩位兄長,全當她是寶貝疙瘩,娶了她,不就等于擁了整個威武將軍府的支持嗎?
「國公夫人出了事,可是會拖累榮國公府的。」辛嬤提醒道。
「是啊,就是握有證據掐死她,我也不能揭穿她。」雲老夫人越說越惱,忍不住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