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查過玉香堂,玉香堂信用極好,絕對不會貪這種小錢,再說了,做生意講究誠信,雙方還沒合作就心生猜忌,關系無法長久。」姜掌櫃一想到她當時的眼神,彷佛在說若是連這點小錢都要詐她,玉香堂也沒前途了,不由得一笑。
「她很聰明。」
姜掌櫃非常贊同,「她還說了,她能帶給玉香堂的利益是長長久久,玉香堂不至于為了一點小利得罪她。」
「她對自個兒倒是很有信心。」
聞言,姜掌櫃忍不住噗哧一笑,「是啊,她還夸口玉香堂與她合作是撿到寶了。」
「她是寶嗎?」趙珵對此人生出了好奇心。
「我還真覺得她是個寶,玉香當的師傅全不及她對香味的敏銳。」
「好,那就跟她合作,不過不急,先探清楚她的深淺,確定是否真有本事,再決定是否讓她入局。她可有說何時會再上門?」
「我允諾十日後給她答覆。」
「簽了合同之後立刻回報我。」
姜掌櫃應聲行禮離開。
「爺,十日後要不要我直接去會一會那位姑娘?」玄鳴興致勃勃的問道。
巴蜀一地的事遲遲沒有進展,爺為此可是苦惱極了,如今有個突破僵局的人物出現,這如何不教人興奮呢?不過,就怕嘴上說得天花亂墜,本事不到一半。
「你不必多事,確定對方的身分之後,姜掌櫃自會判斷。」
「我還真好奇這位姑娘,只有十三、四歲,竟然如此狂妄。」
「說不定她真有這個本事。」
「最好如此,這樣巴蜀的事也能進行了。」玄鳴突然想起一事,又道︰「爺,青凌說最近京里出現許多吳國商賈,其中還有大商賈。」
趙珵陷入沉思。雖然大梁和吳國常有戰爭,但都是小打小鬧,雙方沒有簽定和平協議,但也沒有真正宣戰,逐利的商賈還是互有往來,可是去年皇上派威武將軍前去嶺南,便是做好隨時要跟國吳開戰的準備,皇上有意借此逼吳國提出議和,可是吳國顯然沒有這樣的打算,除了邊界的都城,吳國的商賈幾乎不再進入大梁的重要城鎮,尤其是皇城,即使有人冒險來做生意,也是長期靠這條路吃飯的小商賈。
「青凌暗中盯著了,若有異常,必會立刻呈報。」
趙珵搖了搖頭,「這倒不必,他們膽敢在京中走動,就不怕別人盯著。」
「兩軍眼看就要開戰了,他們竟敢上門,若說沒鬼,我實在不相信。」
「這事確實大有文章,明日一早我會將此事上報皇上,交由皇上定奪。」他的人身手再好,卻沒有錦衣衛打探消息的本領,若他們來此真有其他目的,也只有錦衣衛能夠挖掘出來。
等待的日子最令人心煩了,徐華瑛打算找一件極其費神的事兒來轉移注意力,于是她循著原主那日遭難的路線走了一遍,想看看能否找出什麼線索,但她並未到了出事的花園就停住,而是繼續往下走,因為那日原主很可能另有目的,是因為花園發生的意外才被迫暫停腳步。
雖然很想找出有用的線索,但她也知道不容易,沒想到另有收獲,讓她發現一間很大的花房,琳瑯滿目的花草,這無疑是她研發的大資本。
「春兒,你知道這兒有間花房嗎?」她們在榮國公府住了半年多,而原主的記憶完全沒有這兒的痕跡,這說明什麼?原主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嗎?
春兒搖了搖頭,「若知道這兒有間大花房,我早就告訴姑娘了,姑娘肯定日日拉著我往這兒跑。」
徐華瑛微微挑起眉,「你如何知道我會日日拉著你往這兒跑?」
「為了將秋爽閣弄成一間花房,姑娘不怕辛苦,三天兩頭拉著我和夏兒去花市尋花,若知道榮國公府有可以媲美花市的現成花房,直接來這兒不就好了?」春兒沒好氣的撇了撇嘴,「既然榮國公府有這麼一間大花房,為何不告訴姑娘呢?」
徐華瑛不在意的冷冷一笑,「我只是個外來的人,人家為何要告訴我?」
春兒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我不喜歡榮國公府,這兒太冷淡了。」
「我們又不是要在這兒待上一輩子。」
不過,如同春兒所言,得知有這麼一間大花房,接下來徐華瑛日日拉著她往這兒跑,然後,她就被堵住了。
「瑛妹妹,你的病都好了嗎?這些日子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晉陽的舅舅和表哥來了,娘要我陪著表哥,我只好讓妹妹代我去看你,還送了九連環給你解悶。」雲澤簫沒想到今日能逮到徐華瑛,兩眼閃閃發亮,像是一匹見到獵物的餓狼。
徐華瑛見了不由得皺眉,努力搜尋關于此人的記憶,可是只有排斥、厭惡,其他一片空白,她正想開口問他是哪位,就發現春兒不動聲色地來到她前面,將她護在身後,看樣子,此人有騷擾她的不良紀錄,唉,為何表哥調戲表妹這種爛戲碼總會上演?
「大公子,我家姑娘身子才剛好,不能在這兒久待,可以請您讓開嗎?」春兒可說是如臨大敵。
雲澤簫對春兒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對著徐華瑛又道︰「我給瑛妹妹買了幾本游記,明日請妹妹送過去給瑛妹妹。」
「多謝表哥,我自個兒有銀子買游記。」徐華瑛自認為對付得了眼前這個人,她稍稍推開春兒。
春兒轉頭瞧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有懼色,安心了。
「不過是幾本游記,瑛妹妹怎麼與我如此見外?」雲澤簫心急的上前一步,春兒立即拉著徐華瑛向後退一步。
「我不是不足七歲的小娃兒,不宜收受外男的東西。」
「不過是幾本游記……」
「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表哥送的,我都不宜接受,不是嗎?」
「瑛妹妹是不是還在跟我生氣?」
「我為何要跟表哥生氣?」
「因為我送瑛妹妹一只八哥,我娘發了一頓脾氣。」
八哥……她倒是有一點印象,一只吵死人的鳥,不過,她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對不起,表哥也知道我撞壞了腦子,什麼都忘了。」
雲澤簫瞬間蔫了,「所以你也忘了我?」
「是啊,若非春兒喊你大公子,我還不知道你是大表哥。」
「……你騙我。」
他不相信的搖著頭,走上前,伸手想抓徐華瑛,春兒隨即跳出來擋在前頭,他見了很火大,用力推開春兒,春兒一時沒當心,跌坐在地上,這會兒換徐華瑛發火了,一拳揮過去,他頓時成了單眼熊貓。
「我警告你,以後離我和我的丫鬟遠一點,否則下次就教你嚐嚐過肩摔的滋味!」徐華瑛不屑的看了目瞪口呆的雲澤簫一眼,拉起春兒走人。
回到秋爽閣,徐華瑛忍不住炳哈大笑,真是太爽了……咦?為何有一種終于出了一口怨氣的感覺?原主是不是受了他很多鳥氣?
見春兒還嚇傻的回不了神,徐華瑛趕緊斂住笑聲,溫柔的輕拍她的臉頰,「怎麼了,嚇壞了嗎?有沒有摔疼?」
大大吐了一口氣,春兒深感佩服,但又心有余悸,「姑娘好威風,可是姑娘揍了大公子一拳,會不會被責罰?」
徐華瑛不以為然的道︰「若是這麼丟臉的事他敢說出去,我也服了他。」
春兒張開嘴巴又閉上,這會兒擔心也無濟于事,打都打了。
徐華瑛的神情轉為嚴肅,「我問你,大表哥的事是不是榮國公府的人都知道?」
提起此事,春兒就忿忿不平,「其實,榮國公府的表少爺對姑娘都很好,不過大公子最為殷勤,擔心姑娘掛念將軍和兩位哥哥,特地為姑娘尋了一只會說話的八哥解悶,後來這事鬧到國公夫人那兒,國公夫人明里暗里告誡姑娘,過不久國公爺就要給大公子請封世子,唯有皇親國戚配得上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