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唉唉叫,躲都沒處躲,實在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張大娘為什麼要打她?
「大娘,這不關花兒的事,就算那天你跟著去了,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誰也躲不過的。」她看不得花兒挨張大娘的叱喝打罵,把人護到自己身後。
花兒模著被掐捏槌打的地方,站在薄縹緲身後對著張大娘扮鬼臉。
張大娘忿忿的垂下手,隨即又哭天喊地了起來,「我這要怎麼向老太太交代,人交給我看顧,卻顧到珠胎暗結,不知懷了誰的種?」
才覺得小姐長進了明白事理了,哪里知道大條的還在後面,她苦哇!
「這個大娘不必擔心,祖母那邊我會自己去請罪的,再說孩子的父親絕不是那種無名無姓之人。」
張大娘听了悚然一驚,不行,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孩子也不能生!
「小姐,老奴以為趁著小姐還未顯懷,還是流掉吧,老奴去找藥婆,這孩子不能生!」
不用說生下來要怎麼養,未婚生子是有悖倫理道德的大事,除了被人唾棄,家族蒙羞,還會被視為失德或不貞,輕者蒙羞自辱,重者得追究,浸豬籠、燒死未婚先孕的女子時有所聞。
小姐不知輕重,她卻不能放任她這麼做,就算傷了小姐的身子,往後設法調養回來便是。
原本她還沒有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但張大娘的話卻讓她決定,她要這個孩子。
不是意氣用事,遲疑的那兩天,她把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考慮過一遍,養孩子對現在的她來說並非難事,銀子,她有的是;左右鄰居議論,她可以搬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掩人耳目,等孩子生出來再說;至于父不詳,到時候如果有必要,她再找個男人的姓氏給孩子冠上就是。
至于家族蒙羞,她薄縹緲的名聲還會好嗎?不論是之前不敬長上、瘋癲粗俗被驅逐出家族,還是被拒婚,丟失顏面,這會兒再加上未婚生子,清譽喪失……就算這些做了,那又如何?
她一向是自己做自己的事,至于別人要怎麼想,怎麼看,那是別人的事。
什麼樣的人就做什麼樣的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就是她。
「我要把孩子留下來。」沒什麼激烈的情緒,很平鋪直述的說。
「哎喲喂我的小姐……」張大娘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倒在王老漢的懷里。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忽然砰地一聲,薄家大門被人很不客氣的推開,力道很大,大到桐木門發出嗡嗡聲,引得屋里的人都往門口看去。
一個宛若神只的高大黑影擋住所有的光線,就像一盆清水中滴入了一滴墨汁,日光罩在他的身上,背光的他讓人看不清面目,似真又似幻。
他的步子跨得又大又快,腳上的雲靴宛如閃電。
薄縹緲終于看清楚那人的臉了。
他不是在百京嗎?怎麼這樣突然出現,而且還找到家里來?
他可是當朝攝政王,國家政務多如牛毛,這樣的人可以說出門就出門嗎?才多久時間,他已經兩度出遠門,皇帝對這個臣子會不會太寬松了?
君卓爾夾帶著一股寒風來到薄縹緲面前,俯視文風不動的女子,眼神帶著股狠戾,令人氣息紊亂。
他英俊的面容因為帶著怒氣,有種刀鑿斧刻的冷硬,由于再怎麼收斂也只能做出三分柔和,更何況現在的他壓根不打算收斂自己的氣勢,那威壓強大到自覺心理強悍,很能調適承受的薄縹緲也為之瑟縮了下。
這一瑟縮看在君卓爾眼里,更是心虛的表現。
君卓爾長臂一伸,便往她的腰肢摟去,整個人更以無可抵擋的姿勢將她收攏在自己的懷中,分毫不讓。
屋子里的人見狀抽氣不已。
花兒更是揮舞著拳頭就要沖上去,她那力道可是尋常男人也吃不住。「壞人!花兒打死你!」
薄縹緲很壞心的嘆氣,這丫頭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暴力了?
但她完全不去阻止,她倒想看看這位君大爺吃不吃得下她們家花兒的鐵拳。
哪里知道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花兒身邊如幽靈般的現兩個侍衛,三人過招,你來我往,拳腳對拳腳,虎虎生風,侍衛勝在人多,花兒勝在力氣大如牛,兩個大男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花兒架走。
順帶的,王老漢和張大娘也被請出去。
很好,現下他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薄縹緲不喜歡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摟抱著,沒錯,他們雖然上了床,可是在兩人神智迷糊的情況下發生的關系,那晚的記憶太糟糕,痛得她兩天下不了床,她怎麼可能對他有什麼好感?
「不要反抗,我不想你吃苦頭。」他刻意在薄縹緲的耳朵說話,聲音輕柔,卻危險。
她選擇安靜的服從,她有一身功夫,要掙月兌鉗制不是難事,但是,目前她還不想暴露自己會武的事。
「王爺上回來退婚避我如蛇蠍,生怕我有任何糾纏的意思,怎麼這回……」她拉長了聲調,帶著點曖昧。「這回態度丕變又是為了什麼?」
呼吸隔著呼吸,這一貼近,他身上硬實的胸肌,又讓她迷迷糊糊想起躺在他身下的感覺。
她的心跳陡然升得老高,這世間應該沒有幾個女人能抵擋這樣的攻勢。
君卓爾不管她的挑釁,一手將她的雙手彎折到身後固定住,一手毫不客氣的從她的衫子里往上鑽,好像在確認什麼似的,貼著她帶涼的背往上滑。
她的肌膚如絲,如上等的絲綢還要光潤溫軟,模起來手感好的不得了,他的呼吸轉為沉重,向來冷靜自持的身體在產生無可收拾的變化以前,離開了這具令他魂牽夢縈、輾轉難寐的身子。
看著被他弄亂了的上衫,他做了件這輩子沒做過的事——將她被弄皺的衣裳拉好,恢復原狀。
他的手仿佛帶著魔力,所到之處很輕易的點起她身體的火,薄縹緲臉色酡紅,被一個人這樣輕薄騷擾,要是沒有強大的自制力,她恐怕一刀就把他給殺了,殺不了,魚死網破也沒什麼不行。
然而他的手離開之後,溫度突然消失,她卻覺得有些必然若失。
她不喜歡自己這身子,太不听話了,隨便讓男人一踫,肌膚敏感的象是有了記憶,竟輕易的隨他起舞。
因為屈辱,她咬破了唇,咬出了血絲。
君卓爾用指抹去了她唇瓣上的一抹鮮紅。
「真的是你!」放開她不代表放過她,他磨著牙,聲音很輕,輕得恨不得將她重新揉回自己懷里。
「堂堂攝政王,舉動輕浮和登徒子無異,百濟的人民要是知道,不知心里做何感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廝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憑著手感就認定她是與他有過春風一度的女子?這是什麼該死的天賦?又或者他閱女甚多,對女子的身子熟悉到隨便都能認出來?
「那又如何?你肚子里都有了本王的子嗣,何來貞操可言?依照你個性,我們這場露水姻緣,搞不好是你故意設下這圈套,存心想賴上本王的。」
他是莽撞了,但是不這麼做,又哪能逼出她的內心話?但是接踵而來的是更復雜的情緒。
若她與人串通,引他來找人,欲擒故縱個兩三天也就罷了,她卻不是,讓他費盡寶夫,派人找了幾個月,才打听到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