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晨倒是絲毫不在意,倒讓惜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少爺,你還是放我下來吧,這樣不好看。」
「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別動,要是把你摔下去,你這腿可就真要廢了。」他嚇她,手上緊護著的力度,哪里舍得摔著她?
惜月聞言,倒真的不敢再動一下。
慕容逸晨沒有坐馬車,比起馬車他更喜歡騎馬,因為那樣更顯自由,更能讓人心情愉悅。他先讓人將惜月送上了馬,就當她有些慌張的時候,他也飛身上了馬,將人環在自己胸前,兩人共乘一騎,後面跟了兩個護衛,悠悠蕩蕩地向郊外出發了。
第3章(1)
天朗氣清的,慕容逸晨和惜月兩人倒是在郊外度過了一個悠閑、舒適的下午,卻不想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麻煩。
慕容逸晨倒想避開,人家卻是上趕著迎了上來,「喲,晨少,這興沖沖是打哪回啊?」
慕容逸晨一臉不耐地甩開那人擅自搭上他肩頭的手,「朱少爺,這麼點年紀眼神就這麼不好,看不出這手上拿的是風箏啊?」
朱子夜的舅舅是做官的,家里又有些家資,是個典型富家少爺。可這樣的身分在慕容逸晨面前,卻生生弱了一節。以前兒時兩人同在一個書院時,朱子夜就愛找慕容逸晨的碴。現在長大了,他還是改不了死性,找機會就處處挑釁慕容逸晨。
「哈哈,放風箏?這種事我可十歲就不稀罕干了,沒想到晨少好興致啊。」
慕容逸晨有些不耐煩了,本來心情挺好的,卻在遇上這個煩人的朱子夜後消失殆盡,「朱子夜,你有事沒事?沒事就給我讓開,別攔著本少爺的道。」
朱子夜眼楮一瞟,看到了他身後的惜月,突然露齒一笑,「這不是月兒嗎?晨少終于舍得帶出來露露面了?」
慕容逸晨一把拍掉他伸上前來的咸豬手,「月兒是你叫的嗎?」
「怎麼,一個下人也值得你這麼護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媳婦呢。不過說起來你們慕容家可真有善心啊,連這種沒人要的小甭女都收。看晨少這麼緊張的模樣,若不是將來要留她做個暖床的小妾……唔!」
猝不及防的一拳,瞬間讓朱子夜流下了鼻血,「你、你敢打我?我……」
下一句話還未說完,就又迎來了慕容逸晨猛烈的一擊。朱子夜又豈會甘心被人打而不還手,于是一時之間,兩個男人就這樣當眾扭打在一起。
惜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慕容逸晨,暴戾、狠絕。別說她了,就連一旁隨身的護衛,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少爺,因為怕出事,趕緊上前勸架。
只是慕容逸晨氣上心頭,根本攔不下來,邊打還邊罵︰「誰說她是沒人要的小甭女了?
她是我慕容家的人。除了我「誰都不許欺負她。以後你嘴上再敢不干不淨的,本少爺見一次打一次,听見了沒有!」
一番話,讓惜月愣住了,心里卻熱熱的。
這場鬧劇最終還是鬧到了雙方長輩的面前。大人們冠冕堂皇的,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已冰釋前嫌了。
慕容逸晨就沒那麼好的下場了,他不僅被他爹狠狠地訓了一頓,還被要求在祠堂罰跪到天明,連晚飯都不許吃。雖然惜月再三求情,說明緣由,慕容老爺還是消不了火。即使知道那小子是為了回護惜月,可身為堂堂的慕容家少爺,竟學地痞流氓一般當眾和人打架,這實在讓重規矩的慕容老爺難以接受。
安靜的夜晚,只有偶爾傳來幾聲燈花爆裂的聲音,寂靜的祠堂里此時連個鬼影都沒有。反省、反省!他這次又沒做錯,又要他反省什麼?還有,這爹還真狠,竟派管家在門口攔截了娘親偷偷讓人送來的食物,他現在饑腸轆轆的,哪有力氣反省啊?
「臭老爹,竟然真的不給我飯吃,怎麼說我也是你親兒子啊。」被罰跪的人此刻正蹺著二郎腿,雙手為枕地躺在蒲團上,嘴里碎碎念著。突然看到了頭頂突然出現的面孔,他頓時來了精神,「月兒,你怎麼偷跑來了?」
惜月听他問,趕緊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布包,里面是兩個已經冷掉的包子。若放在平時,慕容逸晨才看不上眼呢,可這會卻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吃了起來。
他邊吃還邊埋怨,「你說你既然給我帶吃的,也不多拿些。」
結果惜月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老夫人不讓。」
她本來拿了飯菜的,結果老夫人在她來之前硬是用這兩個冷包子換走了。但她想,有總比沒有強,于是硬著頭皮來了。
慕容逸晨咬著半個包子,黑了半張臉,女乃女乃還真是「疼」他。
好容易等他吃完了,惜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卻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不說話。
最後還是慕容逸晨自己開口,「這是什麼?」
「藥。」
「給誰的藥?」明知故問。
「給你的。」
慕容逸晨听著兩人簡單的對話,不由得笑出了聲,然後將臉湊了過去。
惜月愣愣地看著,半天沒有動作,「你做什麼?」
某少爺理所當然地說道︰「等著你給我上藥啊。」
誰知,她道︰「可是,老夫人只讓我拿藥給你。」
慕容逸晨聞言,突然噘起了嘴,絲毫不在意自己一個男子撒嬌會不會被取笑,「傷口在臉上,你不幫我,我自己可看不見,怎麼上藥?」
惜月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那你忍著點疼。」
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人動手打架,渾身的疼痛在所難免,但礙于男子漢的尊嚴問題,慕容逸晨清了清嗓子,「這點小傷,本少爺才不放在眼里呢。」話雖這麼說,卻在她伸手的同時,立刻殷勤地就將臉湊了過去。
惜月小心翼翼的緊張樣子讓慕容逸晨心里偷樂著。這丫頭的睫毛挺長的啊,水靈靈的眼楮此時一瞬也不瞬地認真注視著。小小、秀氣的臉,配上她嫻靜的性子,讓人覺得很舒服、很心安。不過明明是個姑娘家,卻不怎麼愛笑,都在他家這麼多年了,唯一不變的就是她這小老頭似的性子。
突然,慕容逸晨瞧見她眼眶里打轉的淚水,有些慌了,「怎、怎麼了?」
惜月看著他臉上的那些傷,一想到自己是起因,她就覺得好難過,「少爺,下次不要這麼做了,惜月只是個下人,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和人動手……」
慕容逸晨突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嘶……疼、疼死我了。」
惜月這下可顧不上臉上猶掛著的淚珠,急切地追問道︰「少爺,你哪里疼?」可見到他嘴角的笑,就知道自己又被唬弄了,睨了他一眼,低下頭不言語了。
而慕容逸晨則在一旁偷樂,難得看到這丫頭臉上打破平靜的慌張,他突然覺得這次傷得值了。只是他嘴上閑不住,「下人怎麼了?那也是我慕容府的下人。記住了,以後有誰敢欺負你,就會告訴本少爺,我替你出氣。你可是本少爺的人,是隨便能讓人欺負去的嗎?」
雖然很感動,但最後一句,還是讓惜月忍不住開口糾正,「少爺,你說錯了,我是老夫人的人,不是少爺你的。」
靶覺話被一噎,慕容逸晨有些窘然,「有、有區別嗎?」這慕容府未來都是他的,她還跑得了?下|瞬他又叫了起來︰「好疼。」
惜月淡淡地瞧著,「少爺,同樣的玩笑就不要開第二遍了吧?」
誰知,慕容逸晨真的皺著一張臉,然後可憐兮兮地說︰「這次是真的啦。」原來他剛才一激動,竟然拉扯到了嘴角的傷口,一陣陣的刺痛感伴隨著藥的滲入,感覺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