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姊姊也不認輸,這個時候就需要和事佬,毫無疑問她一定得充當潤滑劑,因為家里除了她以外就沒有別人能夠擔任這項工作。
雹堯可以感受到她的努力,並感謝她的付出,他和耿耀之間真的需要有人出面緩頰,否則一定吵架。
「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可以告訴我了吧!」
只可惜他們有心營造好氣氛,耿耀卻不合作,堅持要把氣氛弄擰。
雹堯嘆口氣,心想耿耀的脾氣不知道像誰?他母親也是個溫柔的人,他的脾氣也沒那麼古怪,可能是遺傳到他父親,也就是耿耀的祖父,他老人家的脾氣也是又臭又硬。
「我確實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耿堯直視坐在對面的兒子,耿耀亦回敬他,父子再一次形成拉鋸戰。
「我說你怎麼肯抽空回來看我這個不成材的兒子,原來是有要事相告。」耿耀冷笑,口氣嘲諷得不得了。
江冬茉偷偷拉耿耀的袖子,要他說話別那麼沖,被他甩開。對一個丟下兒子,自己跑到國外逍遙的自私鬼,他沒空顧慮他的心情,被他傷害活該,而且他也不認為他父親會受傷。
「我要結婚了,一個月後。」
雹堯此話一出,耿耀立刻陷入沉默。
「為什麼我不會覺得驚訝。」沉默過後他依然嘲諷。「這已經是你第幾次結婚,我都記不得了。」
「第四次,也是最後一次。」耿堯回道。「一個月後我和Linda會在意大利的農莊舉行婚禮,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該謝謝你親自邀請我嗎?」耿耀挑眉。「你別告訴我,這次你結婚的對象年紀比我小,有了上一次被月兌衣引誘的經驗以後,我的膽子變小了不少,希望這次你慎選老婆。」
雹耀一字一句都是控訴,江冬茉雖然不明白整件事的始末,但大約猜得出來耿耀遭受過什麼待遇。
「你放心,Linda只比我小一歲,這次絕對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耿堯向耿耀保證,這次的結婚對象無論是年紀或是家世都跟他非常匹配,他不必擔心會受到騷擾。
雹耀冷笑,一點都不相信父親所謂的「保證」,他向他保證過很多事,沒有一件事能夠做到。
「不要指望我會去參加你的婚禮。」耿耀有言在先,免得父親作白曰夢。
雹堯看著耿耀,欲言又止,彷佛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話,痛苦全寫在臉上。
「你——算了。」耿堯決定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繼續跟耿耀戰斗。
說來可悲,明明是父子,卻搞得跟仇人一樣。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怪他太自私,怨不得他兒子。
雹堯拿起筷子挾了一粒水餃放進口中,才嚼了兩下隨即愣住,瞬也不瞬地盯著江冬茉。
「怎麼了,耿伯伯?」看見耿堯的臉突然變得僵硬,江冬茉擔心地問耿堯。「我包的水餃不好吃嗎?」
「……不,很好吃。」耿堯的表情很奇怪。「只是你包的水餃,讓我想起小耀的母親,她包的水餃跟你一樣好吃,而且味道很像——」
第8章(2)
「夠了,別再說了!」
砰!
雹耀一拳打在桌上,震得水餃掉出盤子,可見他有多用力。
「嚇!」江冬茉嚇得用手捂住嘴,睜大眼楮看著耿耀,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飆。
「別說得好像你有多愛我媽媽一樣,讓我听了想吐。」他看耿堯的眼神是如此輕藐,彷佛他父親比垃圾還不如,讓江冬茉大吃一驚。
「耿耀,你別這樣……」她拉他的袖子,又一次被他甩開。
「你不要多管閑事。」他警告她,江冬茉十分尷尬,臉都紅起來。
「Shit!」他不想傷害她,然而該死的,她真的太雞婆,又喜歡當濫好人,被戰火波及只能怪她自己活該。
雹耀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對江冬茉說出更過分的話,只得推開椅子離開飯廳。
「耿耀!」江冬茉看看耿耀的背影,再看看耿堯落寞的神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先安慰哪一個,因而十分為難。
「對不起,耿伯伯,我先去看看耿耀,您慢用!」最後她還是選擇先關心她的阿娜答,這也是人之常情。
「小耀就拜托你了。」耿堯點點頭,把兒子交給江冬茉,心里已經認定她是耿家未來的媳婦。
「好。」江冬茉急忙轉身跑出飯廳去追耿耀,在心中默默祈禱他別難過。
江冬茉自認腳程不差,可是她還是追丟了人,才不過一晃眼的時間,耿耀就跑得不見人影,不知道上哪兒去。
她立刻去問看門的大叔耿耀有沒有開車出去?看門的大叔給了否定的答案,她于是又跑到後面的庭園找耿耀,也沒看見他的人。
沒辦法,她只好把耿公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搜過一遍,連他最不可能去的倉庫也去找,還是不見他的人影。
他會去哪里呢?
江冬茉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地方還沒找過,那就是他的畫室。
她跑去畫室,輕輕打開門透過門縫窺探里頭的情形,果然看見耿耀在里面作畫,不禁松了一口氣。
他還有心情作畫,那就代表他尚控制得了情緒,很好。
江冬茉才剛放下心,這個時候耿耀突然拿起畫刀,朝畫布狠狠刺下去。
他要毀了「太急」!
她連忙用力推開門,趕在他下第二刀之前,阻止他做傻事。
「不要!」她從背後抱住雹耀,將他拖離無辜的畫作,不讓他傷害自己的作品。
「放手。」他試圖扒開她的手,江冬茉無論如何都不放開,硬是和他抗爭到底。
「我不能放。」她說。「放開以後,你會後悔,我也會後悔,所以千萬不能放。」畫就像是他的孩子,雖然她看不懂,但她不能讓他毀掉自己的心血。
雹耀盡避憤怒,但他知道她是對的,倘若他任由自己沖動毀掉這幅畫,他一定會後悔。
他慢慢放下畫刀,將它扔回筆筒里面,想辦法緩和情緒。
江冬茉的小手始終巴得好緊,即使他已經放松身體,她依然環住他,就怕一個沒抓牢造成遺憾。
「小茉,你可以放手了。」他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以後,心情已經平復許多,不再那麼激動。
「你確定?」她不是很相信他的話,怕他會再對畫施暴。
「確定。」他向她保證絕不再做傻事,她才放手。
「呼!」她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毀了太急……」
雙手忽地被耿耀攫住,整個人被耿耀擁入懷中,江冬茉錯愕地發現到耿耀攻擊的對象從畫布變成她!
她小嘴微張,不明就里地看著耿耀,難以跟上他心情的變化。
雹耀低頭封住她的嘴,不想從她的嘴里听見任何問題。
Love is my pain。
愛是如此痛苦,只要心中仍存有眷戀,無論是親情或是愛情,都會傷害人。
雹耀毋須說話,江冬茉便能體會到他心里的痛。雖然他表現得好像很痛恨耿堯,但她知道他是在乎他的,否則他不會憤怒到幾乎毀掉自己的畫,因為他心中的愛意找不到出口,只能借由憤怒發泄。
了解到他只是在發泄,並不會真的傷害她,江冬茉的響應大膽且熱烈,期望透過最親密的方式安慰耿耀。
靶受到她熱切的心情,耿耀由原先的輕吻,轉為深沉的吮吻,他並且靈巧地撬開她的唇瓣,將舌頭伸進她的芳腔之中,邀請她與他嬉戲共舞。
江冬茉發現到他雖然霸道,但在男女的事情上,卻是給予她相當的尊重,並不會強迫她。
這一個月以來,接吻已經是家常便飯,他們有時會更進一步,但他總是在最後一刻急踩煞車,從未越過最後的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