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的雙手抓得牢牢的,生怕她從他的身下溜走,江冬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壓迫,小嘴自然而然的張開,看在耿耀眼里就像是邀請。
他毫不猶豫地低下頭一吻芳澤,在她的柔唇留下濕潤的痕跡。江冬茉作夢也沒想到,她的初吻就這麼莫名其妙奉獻出去,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一吻既罷,總算是滿足耿耀的好奇心,原來她的唇這麼柔軟,吻起來如此香甜,真是個可人兒。
他還來不及贊美她,只見她陡然睜大眼楮,緊接著陷入黑暗。
雹耀見狀難以置信,他只不過踫了一下她的嘴唇,還沒深入她的芳腔,這樣她也能昏倒,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體質,值得研究。
這回他懶得喊她,更不會幫她叫救護車,反正她早晚會醒來,他只需耐心等待。
耐心?
這兩個字讓耿耀不由得發出冷笑,懷疑自己哪根神經不對勁。
他最缺的就是耐心,可自從踫見她以後總是不停等待,就某方面來說,她也算是他的克星。
她的初吻……她的初吻,她的初吻就這樣沒了!初吻小姐不要走,等她一下,她馬上把初吻追回來——
猛然睜開眼楮,江冬茉原本是想阻攔她的初吻離她而去,未料卻看見奪走她初吻的凶手,正一臉無聊地看著她。
「你醒了。」他無聊到猛打呵欠,江冬茉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讓她走。
「你、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她用手肘撐起身子離他遠遠的,怕他出其不意又偷吻她,她可沒把握不再昏倒。
「我叫耿耀,是這棟房子的主人,還有你光顧的蛋糕店,我也有一份權利。」他總算有機會跟她做自我介紹,之前她不是尖叫就是昏倒,煩都煩死。
「那家蛋糕店是你開的?」江冬茉聞言愣住,無法把他和蛋糕師傅聯想在一起,完全不搭軋。
「我只是股東。」他說。「我真正的身分是畫家,主攻油畫。」
雹耀得意洋洋的解釋,多少以自己的名氣為傲。江冬茉雖然听懂了,卻是一臉茫然,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拿出來炫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她從來也不覺得拿畫筆的一定比拿菜刀的高尚,到底民以食為天,若認真計較起來,廚師還比畫家更可貴,因為他們可以填飽人們的肚子。
「我知道你的身分了,很高興認識你。」江冬茉匆匆丟下這一句話,便翻開棉被跳下床落跑,留下耿耀一個人坐在床沿。
他像被施了魔法無法動彈,連最基本的反應能力都失去,直到听見江冬茉在走廊奔跑的腳步聲,才如夢初醒。
「江冬茉,你站住,別跑!」他下床還來不及穿鞋,隨即拔腿狂追,一邊下達命令。
「你別追我!」她回頭苦苦哀求他別為難她,但這就像叫貓別去追老鼠一樣困難,特別她身上還有他要的東西。
「不可能,我要定你了。」他大步一跨,伸長雙手就想來個大海撈月,被她巧妙閃過。
她輕快的沖下樓梯,一樓大廳明亮寬敞,幾乎是她家客廳的四倍,但她卻沒空欣賞裝潢擺設,一心一意想找到出口,好在大門就設在客廳的正中央,輕輕一推便可逃到屋外。
盡避江冬茉的體育成績不是非常出色,但卻精于短跑,一百公尺短跑只需要十三秒六三便可跑完全程,說她是飛毛腿也不為過。
「江冬茉!」可惜耿耀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雖然不像她有一雙飛毛腿,腳程卻也不慢,加上男人跑步的速度本來就比女人快,江冬茉眼看著就要被追上。
俗話說︰山不轉路轉。
本來江冬茉還指望能夠馬上離開耿耀的房子,怎麼想到大門之外居然是更寬闊的庭園,花木扶疏還種了許多大樹,每一棵樹齡看起來至少都有二十年,一棵長得比一棵還要茂盛。
江冬茉壓根兒不知道台北市區還有這樣的地方,綠化程度媲美大安森林公園,雖然不至于古木參天,但也夠夸張。
「停下來,江冬茉,我們把話說清楚!」耿耀真受夠了她逃避的態度,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不管你想說什麼,我都不想听!」她只想安安靜靜生活,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放過她,非招惹她不可?
「Shit!」耿耀氣到飆髒話,發誓捉到她以後,要把她的雙腳捆起來,看她多會跑。
你跑我追的游戲,看似沒完沒了。
眼看著她就要被高聳的圍牆困住,情急之下,江冬茉竟想到用爬樹逃避耿耀的追緝,教他大開眼界。
雹耀站在大樹底下,氣喘吁吁地看她越爬越高,欽佩之余不禁納悶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事實上,江冬茉還當真沒有考慮這麼多,她只知道自己既然踫到了死胡同,就要找活路,這個庭園唯一的活路就是這些大樹,她如果不往上爬,萬一被他抓到怎麼辦?怎樣都得爬上去。
別看江冬茉平時動作慢吞吞,可一遇到緊急狀況,倒也頗能發揮火災現場的力量,動作變得奇快無比。
雙手抱胸仰看她施展爬樹絕技,害得耿耀差點以為自己來到泰國欣賞摘椰子表演。
「我知道你的決心了,下來!我會好好考慮。」他嘆口氣,要她別再當無尾熊,她爬的人不累,他看的人脖子卻是酸得快要斷掉,到底誰吃虧?
「你不讓我回家,我就不下去。」江冬茉找到橫生的樹枝一坐下,耿耀只能贊嘆她挑得好,因為她爬的這棵樹最強壯、樹齡也最長,足足活了三十個年頭。
「那你就一輩子坐在上面好了,因為我打算綁架你。」明人不說暗話,他赤果果表明自己的心跡,現在就看她怎麼回應。
江冬茉的響應是呆滯,是不可思議,他竟然大言不慚說要綁架她?
「你……你這是犯法的行為。」她喃喃自語,無法相信他敢如此膽大包天。
「你說什麼我听不見!」他在下面喊道。
「我說,你無法無天!」她朝他大吼,而他很滿意,他們總算能正常對話。
「下來吧!」他會讓她見識他有多無法無天,現在驚訝還太早。
「除非你答應不踫我,我才要下去!」她跟他講條件,又進步一些。
雹耀朝她比了一個特大號的OK,承諾他絕不踫她,江冬茉才松一口氣,抓緊樹干準備下去。
只是爬樹就是這樣,上去永遠比下來簡單。江冬茉僅僅只是看了樹底下一眼就被嚇死,這到底有幾公尺高啊?
「怎麼了,下來呀!」耿耀拼命朝她招手,江冬茉用力吞下口水,雙手死抱著樹干不放。
「太高了,我不敢下去!」她承認自己膽小,不敢挑戰這最少高達兩層樓的高度。
聞言,耿耀偏過頭偷笑,江冬茉則是臉紅不已。糟的是她還不能松手遮掩羞紅的雙頰,怕自己一旦放開手便會掉下樹,因此而將樹干抱得更緊。
著實笑了好一會兒,耿耀搖搖頭將視線重新投注到江冬茉身上,緊抱著樹干的她看起來就像只無尾熊,無辜得可愛。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開始以等比級數前進,他擔心自己的心贓若是一直維持這個速度,他可能會因此休克而亡。
雹耀笑著從褲袋掏出手機,在撥號的同時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這個決定不容拒絕,即使當事人都不能說不。
「老楊嗎?是我。」他打電話給專門管理庭園的領班。「去把家里最高的那把梯子拿過來……對,三樓高那把,別拿錯了。」
吩咐完領班後他將手機收回褲袋,站在樹底下仰望江冬茉,頗為佩服她鬧場的本事,她似乎總能不斷引起他的興趣,這一點,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做到過,真該為她拍拍手,稱贊她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