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還有事要忙?先別管我了。」藍海長嘆。
一時之間,白雪左右為難,他一副「你要是真的不管我,我就會怎樣又怎樣」的模樣,要她怎麼可能真按照他的話去做?!
「你可以先把心里面憋住的話跟我說嗎?你這個樣子要我回去工作,我也不會安心的。」
「我才沒有憋住什麼話!」他被她無可奈何的語氣激怒。「你想去工作就工作!你想和季洋一起就一起!你讓季洋送你回家就送你回家!連你媽都覺得季洋就是你喜歡的人我也都隨便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她驚得嘴一張又一張。
見她沒有任何一句要反駁的話,發泄完的藍海懊惱地嘖了聲,想要掙月兌她的手離開,卻又被她扯住了步伐。
「做什麼?!」他挫敗地低吼。
「你怎麼知道季洋送我回家?」這是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
「你媽說的。」
「我媽?你今天有踫到我媽呀?」
「對!」他回得氣惱。
白雪沉默,靜靜凝視著焦慮又煩躁的他,兩人五日未見,而五日來,她為了工作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分不出心思與他聯系,偶爾手機傳來他關切的訊息,她抽空覷了眼覺得心暖,後來還是因為工作而分神。
眼前的他,像是被思念逼急的困獸,無法自我安撫,就只能沖著她這個惱得他神經緊繃的罪魁禍首發泄。
厘清了他今晚的行為,她雙手像藤蔓般攀纏他的臂,低問︰「那今天晚上換你送我回家?」
藍海卻拗起了脾氣。「不要!」
她扁嘴,問︰「真的不要?」她放松攀抱他的力氣,試探道︰「那我回去繼續加班了喔……真的回去了喔……我真的要回去加班了……」邊說,她再松了松手,下一瞬,他立即伸臂攬緊她的腰,她憋住笑,抬眼睨他。
「我才不要送你回家。」他撇嘴。「五天沒見,今天還特別空了一整天等你要約會,結果見沒多久又要送你回家……」
「那你想去哪里?」她直接問。
「看電影。」他悶聲回道。
「好啊!午夜場嗎?」她爽快答應,見他頷首,但神情依舊不暢快,再想起他剛才提及今日有遇見媽媽的事,思緒一轉,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直到彼端響起回應,她瞅著他,一邊說著電話。
「喂,媽……我今天晚上晚點回家……不是加班……是和男朋友去看電影……不是,不是和季洋……和誰?我男朋友……姓藍……嗯,改天找機會把他帶回家讓你瞧瞧,好……你不要等門了,先去睡吧……哎呀,才剛交往而已,正在熱戀啦……嗯,我會好好休息,晚安,媽,Bye。」
他仔細聆听她吐出的每一個字,嘴角愈彎愈高,雙眼愈來愈眯,見她遞來的調侃眼神,他不自在輕咳,將臉撇開,那顆名叫快樂的小石頭毫無預警投入心湖,漣漪一圈圈似地蕩漾圓圓滿滿的幸福感。
「我講完電話了,帶我去看電影吧!」她將頭依在他臂上,像只無尾熊勾抱他健壯的手臂往前走。
「你想看什麼電影?」他嗓音像是浮在摩卡上層的鮮女乃油,泛著巧克力的誘人香甜,令她忍不住側目看直了眼。
她只不過是打了通電話和媽媽報備而已,就能讓他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看樣子她這幾日的確是將他冷落了。
「嗯……最近有一部很感人的電影叫什麼……」她思索著,看見背後探照而來的街燈將兩人相偎的影子拉得很長,她抿嘴笑開,「噯,不管啦我想不起來,到電影院再討論好了。」
藍海情不自禁俯首竊吻,喜歡她的笑,更喜歡她慵懶撒嬌的神情,也是,無論是什麼電影,只要有她相伴,都好看。
白雪打了一記呵欠,在坐上他的車往電影院出發的路途上,抵不過沉重的疲累感,沉入黑甜夢鄉。
大自然的蟲鳴聲,夏夜晚風輕捎過窗欞的溫柔,朦朧月色瑩瑩灑落,白雪伸了記懶腰,意識迷糊地眨了眨眼,感覺手被包覆在那雙熟悉的大掌之中,她嗓音困啞道︰「電影院怎麼這麼安靜?」
「你睡太熟了,我把你帶回家睡。」他話中帶著笑意,與她一同躺在床鋪上,看著她勉強撐起精神、睜開了惺忪睡眼。「累了就繼續睡,抱歉,我不小心把你吵醒了。」他懊惱自己動作太大,只是將她放上床鋪為她稍微調整舒適一點的睡姿而已,卻沒想到會將她擾醒。
「不是你的關系,是我有潔癖,沒有刷牙洗臉和洗澡,就算是再累,只要一躺上床還是會自動醒來……」她雙眸仍是半眯的狀態,卻堅持起身。「我去洗個澡,等等睡覺才可以睡得好。」
藍海看著她困極了卻又硬是強撐精神的模樣實在嬌憨得惹人憐愛,伸手為她開了燈,領著她走入浴室,再拿出一件自己的衣物遞給她。「需要幫忙的時候叫我。」
她臉紅了一下,意識總算是清醒了些,想到上回厚著臉皮請他幫忙梳洗的畫面,嗔了他一眼。「我手傷好了,可以自己洗。」
他斜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我要關門了。」被他盯得渾身燥熱,白雪臉紅心跳關上門,暗自調整呼吸,腦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上次來到他家時與韓霜的通話內容——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干柴烈火什麼的……
白雪捧著發燙的雙頰,頭搖得像波浪鼓似地,阻止自己腦海生出任何綺思,等到她洗完發沖完澡,將自己洗得干干淨淨後,拿起藍海的T恤往身上一套,才領悟到藍海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的原因。
啊!他根本是故意的。
她將T恤下擺往下扯,依然覺得赤果雙腿一陣涼意,雞皮疙瘩頓時起了滿身,她小心翼翼的低喚,「藍海?」
外頭沒有任何動靜,白雪謹慎的再次揚聲喊,「藍海?」
一秒、兩秒、三秒……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她預估著浴室到床鋪的距離,在內心默數一、二、三,做足心理準備便要開門往床鋪沖刺,計算如何以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被單將自己包裹得密密實實。
結果,門一開,她便落入了他的擁抱里。
「噢。」沖刺的速度之快,撞得她鼻子一陣疼。
「你做什麼跑這麼快?不怕滑倒嗎?!」他輕斥。
「我……」她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無法老實說出自己內心的矜持演練,鼻間嗅聞到他同樣也是沐浴餅後的清新,便轉開話題問︰「你也去洗澡了?」
他嗯了一聲,同時將剛才抽空去前院摘來的花插在她右耳上。
「這什麼?」她莫名。
「扶桑花。」他低聲說︰「明天你就插著這朵扶桑花去上班。」戲謔中有著認真的意味。
白雪卻被他逗笑,原本所有的羞怯、矜持或是不自在,這一瞬間全數消失無蹤。「你是認真的嗎?」
「嗯,當夏威夷的土著女郎把扶桑花戴在右耳上,就是代表著我已經有愛人了。」他在她耳畔深情呢喃,同時也在宣示,他對她的佔有欲。
第10章(1)
白雪渾身輕顫,被他眼中濃烈的執著給吸引了去,掛在嘴邊的笑緩緩褪去成了嚴肅,她抬手撫過右耳上那朵艷紅扶桑花,同時也將他的那句話烙上了心版,當她還在不知所措時,他已悄悄將她圈擁入懷。
她呼吸微窒,雙手貼靠在他熱燙的胸膛,清楚感受他心口一下又一下激烈的撞擊,她咽了咽口水,視線不敢稍移,貝齒咬著下唇,絲毫不知她這個咬唇動作落入他眼底,成了妖嬈難擋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