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果斷,上上下下打量著男人,不管肌肉還是體格,甚至連那重點部位也都多飄去幾個眼神關注一番,她在心中默默的點點頭,覺得這男人雖然可能「不行」,但是整體來說還是可以的,起碼沒缺什麼。
她抬頭看向武軒夔,見他還跟個二愣子似的直盯著她瞧,她越發覺得自己打小定下的這樁婚事不算差了。
起碼不是那種對著女人就把鼻孔朝天,活像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而且對于也是很分得清的,瞧他剛剛死守著自己的底線,死活不讓那個姑娘得逞就知道了。
也不怪她對男人的要求降得如此之低,誰讓她這些年形形色色的男人見過許多,除了她師父那個真的只守著一人到老,還那麼黏乎的是個大例外,其他的……她也不多說了,都是跟她爹差不了多少的混帳東西。
反正男人都是一個樣,若是要找個掛名丈夫,眼前這個男人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起碼看起來不是會拈花惹草的模樣,個性看起來也老實。
心中快速的盤算著,覺得這打小定下的親事對自己也不虧,又想到這樣的男人看起來不差,有眼光的顯然也不是只有她一個,瞧剛剛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主動下跪求嫁人就知道了,金子到哪里都會發光,她要是拖拖拉拉的,說不得還真的有哪個女人表示不在意守活寡,這男人一個守不住,就讓人給拐走了。
既然是她看上的人,煮熟的鴨子豈能讓它給飛了?當然不能!
懊下手就下手,絕對是宋冬雨行事的原則。
「你是武軒夔?打小苞宋家一個姑娘定過親的?」宋冬雨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分,可還是想要再確定一次。
武軒夔不是感受不到她剛剛幾近放肆的打量目光,可是一听到她自己提起了那樁親事,心中頓時又升起了不該有的期待,心提得老高,眼神多了幾分熱烈,緩緩地點了點頭當做回應。
她微微一笑,豐潤的兩頰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小臉自信地微微抬起。「我就是跟你訂親的宋冬雨,我回來了,我們成親吧!」
她說完後,便靜靜地等著他的回覆,心里也打著月復稿,覺得他若是像剛剛對待那個姑娘一樣拒絕了她,她應該說什麼?還是她干脆直接把人打暈或是下藥把他給迷暈?
武軒夔定定的看著她那張揚的小模樣,回道︰「好。」
他等待了這麼久,不就是等著這一日嗎?
「放心!雖說你有那啥難言之隱,但我……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宋冬雨話說了一半,才發覺他的回答跟她預想中的不一樣,不由得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我說好。」見她一臉錯愕,他忍不住想像她兒時一般,抬手模模她的頭,可是手抬到一半,最後還是忍住了。
來日方長……他這麼對自己說。
「好……那就好……那什麼時候成親?」宋冬雨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很急迫的樣子,但是她的確又挺急的。
寫醫書又不是寫話本子,只要求個語句通順,沒有錯漏字就成,到時候有關的醫案還有後續的追蹤等等,都得要花時間仔細辯證,她光是希望一年之內就成書,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了,若是再耽擱下去,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寫得完,偏偏考核的時間可不是無限期的,只有一年半,可沒有多少時間讓她揮霍了。
「你很急?」
武軒夔現在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一個姑娘家久久沒回家鄉,結果也不回家就直接找到訂親的男人家中,緊接著自己問起親事來,難不成是因為有什麼隱情需要趕緊成親?
「我不急,呵呵……我就是問問,嗯……我是想著你也老大不小了,怕你急呢!」宋冬雨連忙找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我是滿急的。」他定定地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微微顫抖。「我現在就可以準備拜堂的東西,雖然簡陋了些,可是今夜之前一定能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這麼多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等待的是一個約定,還是只是一個他自己想像出來的執著,但無論是哪一種,現在都是夢要成真的時候了,就算她在下一刻說要反悔,他也不會放手的。
宋冬雨沒想到他的速度這麼快,不禁愣了下,對上他那像是蘊含著某種即將要噴發什麼的雙眸,她莫名覺得好像有種被野獸盯住的錯覺。
揉了揉眼,眼前的男人除了那道疤痕看起來凶狠了點以外,應該沒有任何的危險性……吧?
「我沒問題。」宋冬雨點點頭,為了避免自己看起來太過急迫,她又傲嬌的補上了一句,「我不是很著急的,是看在你年紀大了想成親,我才勉為其難答應的。」
「嗯。」武軒夔沒有反駁,她說什麼都好,他只在意最後的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而已。
他把她帶進屋子里,升好了火爐,把屋子烤得暖烘烘的,又替她燒了熱水,接著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堆點心果干,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這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宋冬雨看著他那樣子,一邊嗑起了果干,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他怎麼看起來像是怕弄丟自己獵物的野獸呢?
很久之後,她才赫然發覺,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確得可怕。
她的感覺沒有錯,只是現在她還很單純,還不明白自己就是那只被野獸叼進窩里的小白兔。
第2章(1)
兩支大紅燭,一身紅布衣裳,還有一桌子的小菜,加上一壇子剛從土里挖出來的老酒,這就是宋冬雨的婚禮。
沒有賓客,沒有媒人,沒有熱熱鬧鬧的鑼鼓喧天,甚至沒有主婚人,只有一個男人,穿著一身半新的衣裳,系了條紅色腰帶。
武軒夔怕她會嫌棄,看著她重新換了一身紅布衣裳充當喜服的時候,眼里還有著無法遮掩的忐忑,嘴里也不斷保證道︰「時間太緊湊,我只能找著這些東西,若是你不嫌棄就先將就將就,往後我定會補上更好的,三媒六聘、花轎喜服,一樣都不會少。」
宋冬雨笑了笑,回道︰「不要緊的,這樣就很好了。」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雖然有點不合身,但那紅色衣料看起來還是簇新的,看得出來是被人家好好收著的,頭發也是她依照印象自己挽的,只是比不上那些專門挽發娘子的手巧,沒那些花俏樣子。
可就算這麼簡陋,她的心情還是好的,她畢竟也是打這村子里出來的,即使很多事情早已經忘了,可是在這村子里想要急急忙忙找出這些東西,她也知道可不是簡單的事,光是這份心意,她就沒有半點嫌棄。
一個人說了什麼不重要,要看對方能夠為自己做些什麼,宋冬雨這些年在外行走,對此更是深有體悟。
成親的過程更是簡陋,兩人站在外頭拜了一拜,又進屋子里對著武家的祖先牌位拜了拜,緊接著就是夫妻兩人互相作揖。
即使簡陋,可是彼此起身的時候,互相對望的那一眼,讓宋冬雨頭一回有了種羞澀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真正的新嫁娘,忘記了她是想要借著成親婦人的身分,來達到編寫病案的目的。
兩個人用了些酒菜,又各自洗漱了一番,就已經深夜了,忙碌了一天,宋冬雨根本就沒想過新婚夜還有入洞房這樣的事,在武軒夔還在外頭沖著涼水,沖淡滿身火熱的時候,她早已經卷了被子,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
武軒夔一進屋子,看見的就是只穿著褻衣,把自己卷得像只蟲子、睡得正香的小泵娘,一張大床被她佔去了一大半,剛剛兩人對望時的羞澀似乎都只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