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看過了?」霍鏡光驚了下。
他過去長年住美國,收到國際郵件沒什麼,但若被大哥看到可不妙,即使他已謹慎的要韓森以個人名義而非公可名稱寄出。
「沒有。」陳管理員將 Fedex的快遞袋交給他。霍鏡夜只是瞥了一眼,他覺得不算看過。
見快遞文件袋並無拆封過的痕跡,霍鏡光松了口氣,交代道︰「以後有我的信立刻打電話通知,手機打不通,改打這支電話。」他留下錢晶心的市話號碼。
雖然暫時不能住在這里,但若有重要文件需要他親簽審核,仍只能讓韓森寄來這里,盡避大哥不太可能隨意拆開他的信件,他還是擔心有萬一,若被大哥看見內容物,他長年偽裝廢柴就破功了。
這時,手機響起,一見是大哥來電,他愣了下才接起,「哥,要對我解禁了?」他被斷了金援到現在四、五天了,這是大哥第一次主動與他聯絡。
「受不了平民生活?」手機那端,霍鏡夜淡淡地問道。
「還好。」霍鏡光故作無所謂地回道,但他仍對大哥做得這麼絕感到氣惱,他的處境確實很困窘,萬事不便。
「我可以給你機會,只要你答應,我就取消對你的經濟制裁。」
霍鏡光听完大哥所言,卻更加惱怒。「憑什麼指使我?若不是爸的意思,立刻替我恢復原狀!」
「你要當成爸的意思也行,你若是不答應交換條件,你就繼續當平民。」霍鏡夜嗓音冷然。
「哥,你真的太過分了!」霍鏡光忍不住又對大哥叫器,比起被斷金援處分造成短暫不便,他更難過的是大哥對他冷漠強硬的態度。
「我沒時間听你廢話,你考慮好再跟我說。」
「我不去!」霍鏡光強硬拒絕。
他寧可繼續寄人籬下,委屈再當「偽貧民」幾日,只要等父母回國事情就有轉圜余地,反正他絕對不可能答應去那種地方出差兩個月。
霍鏡夜無意勸說,也懶得理會弟弟對他的抗議不滿,他淡漠的要弟弟好自為之便斷線。
霍鏡光擰眉,對大哥氣惱不己,卻又莫可奈何。
他暗嘖一聲,轉身步離。
晚上十點半,霍鏡光洗完澡,頂著半濕的頭發步出浴室,往長沙發一躺,頭對著電風扇吹,拿起遙控器隨意切換頻道。
「洗完頭要吹干,這樣吹風會頭痛。」錢晶心忍不住又叨念,拿來吹風機交給他。
「懶得吹,吹完很熱。」天生怕熱不怕冷的他,還是適應不了沒冷氣的房子,白天都出去避暑,直到傍晚才回來。「要不,你幫我吹頭發,付你服務費。」他帶著玩笑口吻說道。
「念在你今天又幫楊女乃女乃勞動服務,免費替你服務一回,不收錢。」錢晶心彎,開啟吹風機替他吹頭發。
霍鏡光不免訝異她的舉動,躺在沙發欣然享受她的服務。
當錢晶心一手拿吹風機、一手撥著他的發,手指穿過他發絲,她心口怔仲,感覺這情景似乎有點親密?
前一刻沒多想,這下不免有些尷尬,可突然停止也很奇怪。
忽地,一陣外力搖動。
「地震!」她驚呼一聲,還沒做出反應,她的于臂被他一扯,她跌進沙發,而他翻身環抱住她。
她瞠眸駭住,心猛地重重一跳。
她並非被突來的地震嚇到,而是被他的舉動嚇到。
他竟趴跪在她身上,而她仰躺在沙發被他困在身下。
他用身體要保護她?
「你……」她臉龐赧熱,一顆心快速跳動著,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她清楚嗅聞到他身上的男性專用沐浴乳余味,一抹清新麝香,教她心生異樣悸動。
「沒晃動了吧?你這舊公寓的耐震力一定不佳。」霍鏡光一臉正色地說道。若置身他住處大廈,他不會因為小小的地震而驚慌,是因為這房子老舊,令他心生危機。
餅去他曾為了自己的公司到比較落後的國家出差,在當地遇過嚴重地震,這才會因建築物的安全性而擔憂。
忽地,他一怔,他竟因為擔心她可能受傷,下意識就環抱住她,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前一刻完全未經思考的直覺動作,教他不免錯愕且費解。
他不由得凝視被他困在身下的她,一張素淨臉蛋,面帶羞赧,已沐浴餅的她,只穿著一件短袖恤和五分短褲,露出白皙的頸項和胸口。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失序跳動。
兩人對視半晌,錢晶心尷尬不已,隨便找個理由要月兌身,「那個,我想到有東西要買……」
霍鏡光也一臉不自在,起身離開沙發,故作若無其事的撥撥半干的頭發。
「我騎腳踏車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她心慌的坐起身,也撥一下有些凌亂的長發,感覺此刻氣氛太怪異,她想出去吹吹風,撫平紊亂心緒。
「穿件薄外套再出去。」他不禁提醒道。
「嗯。」她沒看他,點點頭,隨意拿了件薄外套套上,帶著錢包,匆匆出門。
霍鏡光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不自覺將掌心貼上胸口。
一個短暫的地震很快便平靜,但震撼兩人心房的波動,卻持續在輕輕蕩漾……
霍鏡光斜躺在沙發,無聊地切換頻道,又轉回新聞台,奇怪她怎麼還沒回來?他抬手看一眼腕表,十點五十五分。
她幾點出門的?超過半小時了嗎?
她騎腳踏車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怎麼會這麼久?就算走路去也該回來了。這時,他瞥見一則新聞報導,夜歸女子被歹徒跟蹤,遇襲被搶受傷……
他頓感不安,她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他拿起手機,撥打給她,手機鈴聲卻從放室內電話的架子上傳來,她沒帶手機出門。
一時聯絡不上她,令他更是坐立難安,他坐起身,一雙眼緊盯著牆上的時鐘,看著秒針跳動,突地,他的眼皮跳了一下。
無法再多等一秒,他霍地走向大門,抓了鑰匙,開門鎖門,匆匆奔下樓。
他一口氣從五樓跑到一樓,打開公寓鐵門,踏了出去。
放眼望去,一片靜寂,昏幽路上沒半個行人,兩旁一段距離,才僅有一盞路燈昏黃映照。
他完全沒注意到這里晚上會這麼僻靜,先前還幾度要她在十點過後出門替他買零食。
雖說前一刻是她主動表示要出門,他也該阻止才是。
猜想她可能發生意外,他的心更是不安的狂跳著,涌起一股不曾有過的驚懼。他邁開長腿往便利商店的方向移動,跑了一小段路,接著是長長斜坡,他看見有些幽暗的最下方路旁有一抹身影,不,是兩抹身影。
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他擔心她安危,焦慮的跑出來找人,她卻跟男人有說有笑的!
他無端竄起一把無明火。
錢晶心抬眼,看見朝她奔來的人,無比訝異。「你怎麼出來了?」路燈微光下,隱隱可見他額頭冒著汗漬,而且他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為什麼?
霍鏡光沒回答,瞥向她旁邊的陌生男人,眼神不自覺朝對方射出一抹敵意。這長相平凡、皮膚黝黑、身材矮小的男人,跟她是什麼關系?兩人可以半夜聊得這麼開心。
「我的腳踏車掉鏈,這位先生路過,好意要幫我修,可是一時修不好,他想幫我把腳踏車牽回去。」但眼前是上坡路段,離她家又有段距離,把腳踏車牽回去頗費力,她也不好意思讓陌生人幫忙,兩人才會僵在這里。
一听只是不相干的路人,霍鏡光胸臆間鄭把無明火瞬間消散大半,他看著男人說道︰「不勞這位先生費心,我替你牽回去。」
陌生男人感覺眼前年輕俊帥的高挑男性跟她關系不菲,原想借機搭訕,只能作罷,遂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