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找阿岳?」歐陽昶坐到餐桌前問道。
張雅淳動作不伴,「嗯。」
「你對海以霏哪里不滿意?」
她回避丈夫的逼視,「你們父子是怎麼回事?我看起來像個惡婆婆嗎?」
「你的反應確實有點奇怪。」
「你們才是沒神經呢,婚姻大事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一點兒都不緊張。」飯菜裝好了,張雅淳月兌下圍裙,「你先吃,不用等我了。」
歐陽昶看著妻子匆匆離去的背影,難道真是他和兒子太多心了?應該是吧,海以霏樣樣都好,哪有什麼地方會令妻子不滿意呢?
丟掉這個庸人自擾的問題,歐陽昶歡喜的拿起碗筷吃飯,太好了,他們家要辦喜事了,而且說不定不用等到明年,他今年就可以做叔公了呢,呵呵呵……
歐陽昶幻想著懷抱佷孫子的同時,張雅淳開著車十萬火急的趕往歐陽岳的住處,守在地下停車場出入口的警衛一看到她,立刻笑著問候,「歐陽夫人,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張雅淳等不及的問道︰「我佷子下班了吧?」
警衛一怔,「歐陽夫人不知道嗎?歐陽先生回國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他也是看了電視新聞才知道歐陽岳從美國回來,而且身體已經康復了。
一听,張雅淳連忙假裝忘記,「對哦,瞧我這記性,他說要暫時住在我兒子那兒,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語畢,她立刻倒車離開。
阿岳竟然都沒回家?她更加憂心了,看樣子,他回國後都住在海以霏那里,怎麼辦?他下個月就要向海以霏求婚了,可見他愛海以霏愛得有多深,她怎能那麼狠心的拆散他們?
再說了,醫師只是說她可能無法生育,她未必真的不能生,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孕呢?姊夫和姊姊都不在了,若阿岳又……不,不可以,她不能裝作沒看見,讓姊夫和姊姊斷了香火。
對,她必須插手,不能置身事外,但是,她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海以霏呢?
歐陽岳向來是個低調的人,但對于他和海以霏的這段感情,他拒絕再走低調路線,他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海以霏是他歐陽岳的女人。
也因此,只要海以霏出席公開話動,他必定是她身邊唯一的男伴,他用行動召告天下,他們好事將至,海以霏則是每一天都請他、拜托他、求他不要這麼高調的和她曬恩愛,但都被他當成了耳邊風,于是記者們也很奸詐的跟著改口,說之前是消息有誤,要追求她的是歐陽岳才對。
海以霏真的很無奈,每每不管是單獨還是和歐陽岳一起接受各界人士的道賀,她都只能陪笑臉,不然怎麼辦?難不成要說那是記者亂寫的,他們其實只是異性好友,然後看著他像一個小學生亂發牌氣,再回家被他痛宰。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們熱戀的消息從台灣頭吹到台灣尾,海以霏以為她會被父親叫去辦公室聊聊,沒想到竟然沒有,她樂得當一只鴕鳥,當做這一切和歐陽雋那次一樣,只是莫須有的假緋聞。
今晚是某位知名女藝人的婚宴,這位女藝人向來十分捧愛麗兒的場,海以霏身為執行長,當然要禮尚往來捧個人場,再送上一個恭賀她結婚的大紅包。
怕歐陽岳跟來會搶了新人的風釆,她只好恐嚇他,如果他敢偷偷跟來,她就要跟他分手,她這才安心的一個人來赴宴。
此時,喜宴已進行到一半,看見和她坐同桌的套客一個個陸續離開,她也想走人了,卻听見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海以霏。」高巧隻走上前,坐到海以霏身旁的空位,「你的胃口還真好,不怕噎死嗎?」
早猜到高巧隻可能會遷怒于她,海以霏平常心以對,「高小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誤會?」高巧隻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記者嗎,分不出你先後跟歐陽雋、歐陽岳搞在一起?還是你根本就是在騎驢找馬?」
「高小姐,請自重。」
「自重?」高巧隻哼道,是誰應該要自重啊?「我知道你的交際手腕很高明,但你不覺得你太不要臉了嗎,竟然趁虛而入,破壞我和阿岳的感情。」
「我破壞你和歐陽岳的感情?」
「不是嗎?你消失了半年,阿岳也消失了半年,接著你們就一起出現在小酒館……」高巧隻恨恨的瞪視著她,「你說,你是怎麼誘拐阿岳和你一起去美國做復健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錯過回到他身邊的先機。
海以霏沒回答,只是淡淡地道︰「真的愛一個人,就要愛那個人的全部。」
「呵,阿岳現在好了你當然會這樣說。」
「高小姐,愛情講條件,但並不代表人人講的條件都和你一樣。」不想再衍生無謂的事端,海以霏試著理性的與高巧隻談,「你愛的歐陽岳,是那個英俊、瀟灑又多金的歐陽岳,一旦這些條件不再存在,你離開他去追求更符合你條件的對象,也是情理之中。
「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你並沒有錯,但是高小姐,選擇放棄他的人是你,若你想再追回他,請便,不要說是我介入了你們,也不要說是我阻擋了你,有些事情我不好向你直言,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事情絕對不早你想的那樣。」
見海以霏從頭到尾沒有一句惡言,高巧隻感到自慚形穢,但她不願自己在海以霏面前變得更渺小,她撿回理智,冷靜的問︰「你們要結婚了?」
「或許會,或許不會,未來的事誰知道呢?」見高巧隻不再憤憤不平,海以霏起身告辭,「抱教,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斑巧隻望著她的背影,感到後悔莫及,她輸了,她徹底的輸了,不是輸給海以霏,而是輸給自己。
連續三周,先是歐陽雋請她吃飯,接著是李沛青請她吃飯,再來是歐陽昶請她吃飯,因此,盡避間隔了半個多月,但是當海以霏接到張雅淳約她見面的電話,她仍不做他想的認為張雅淳也是為了感謝她的幫忙而想請她吃飯。
歐陽雋和李沛青她本來就很熟,所以她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歐陽昶她是不太熟,但至少她和他在公開場合見過很多次面、講過很多次話,倒也不會太緊張,不過她覺得歐陽昶對她的態度有點怪怪的,似乎特別熱絡,可是張雅淳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陌生人,尤其張雅淳宛若歐陽岳的母親,導致她現在緊張得要命。
近午,海以霏比約定時間早二十分鐘到達餐廳,沒想到張雅淳已經在包廂里等她了,她當下緊張到胃都在發抖。
苞著服務生進入包廂,她立刻問好,「歐陽夫人您好,抱歉,讓您久等了。」
「沒有,是我早到了,請坐。」
「謝謝。」
張雅淳示意服務人員上菜,「我們先吃飯吧。」
菜很快就上桌了,海以霏吃得戰戰兢兢,就怕給張雅淳留下壞印象。
張雅淳則是食不知味,這一場靶謝宴她早該請了,若不是兒子跟她說佷子決定向海以霏求婚的事,她也不會拖到現在。
用餐告一段落,張雅淳微笑說道︰「海小姐,謝謝你。」
她果然是為了感謝她而來,海以霏禮貌回道︰「不客氣。」
「還有這個……」張雅淳從皮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到她面前的桌上,「不成敬意。」
海以霏狐疑的把信封拿起來打開來看,里面是一張支票,「歐陽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張雅淳硬著頭皮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忘恩負義,但我姊夫和姊姊只留下阿岳一個孩子,我實在不能……海小姐,算我拜托你,請你放過阿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