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會長。」
又听見有人在叫自己,陳金泉對那人比了個就來的手勢。
「陳會長,您就不用招呼我了。」
「那我就不招呼你了,你好好玩。」說完,陳金泉朝那人快步走去。
「阿岳。」郭志彬拿著兩杯香檳走向他,「謝謝你。」他將其中一杯遞給他。
歐陽岳接過,「謝什麼?」
冰志彬認為他在裝傻,「奇岳代言人的事。」
歐陽岳不敢居功,「那是我叔叔的決定。」
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郭志彬與歐陽岳踫杯,之後兩人笑著各飲了一口香檳。
「對了,巧隻說她會來……」才說著,郭志彬就看到高巧隻從宴會廳的門口走進來,他擺手喊道︰「巧隻,這里。」
听見他的呼喚,高巧隻笑著點了個頭,往他走去,期間順手拿了一杯香檳,走近郭志彬,她才看見被人群擋住的歐陽岳,嬌嗔道︰「阿岳,你怎麼不跟我說你要來,不然我就跟你一起來了。」
一听,郭志彬心中頓時醋意翻涌,佯裝關心的問道︰「阿岳,很抱歉,我最近比較忙,都沒去看你,你還是不能走路嗎?」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懷好意,一直被他猛烈追求的高巧隻更不可能不了解?,他此舉是要她快點認清現實,他才是她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此話一出,引來更多圍觀的賓客,畢竟歐陽岳已經兩個月沒有出席公開活動,每個人都對他的傷勢都很好奇。
「真可憐,看來傳言是真的,他變成殘廢了……」
不知打哪兒傳來的一句話,聲音雖然細微,但歐陽岳清清楚楚的听見了,他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原來外界是這麼流傳的,他是一個殘廢。
也來參加今晚盛會的海以霏,站在最外圍心疼的看著這一切,曾經,她也是這麼被朋友捅刀子的,曾經,她也是這麼被圈內人議論的,曾經……
他是不是也會和她一樣做出相同的決定?她靜靜等待著結果。
這個忘恩負義的大混蛋!
看見歐陽岳的雙手悄然握緊,埋在夏競平心里多時的那顆炸彈也瞬間炸開,他論起拳頭就想沖去打爛郭志彬丑惡的臉,但被歐陽岳發現,快一步伸手阻止了。
「沒錯。」歐陽岳平靜的說道,心想自己再悲慘也不過如此了,索性給大家一個痛快,「我的主治醫師昨天終于親口向我坦承,說他之前說的只要我努力做復健就會好起來的話,都是安慰我的,我沒有全癱已實屬萬幸。」
他話一說完,會場頓時像烘烘的菜市場,眾人的每一句話都象是一把利刃,深深刺進他的心,這就是結果,他真的殘廢之後的結果,這就是現實,他真的殘廢之後所必須面對的現實,他早該覺悟的。
這時,鐘道魁跑進會場,腳步踩得很用力,像地震似的,一看見歐陽岳就響亮地道︰「阿岳,你嘛幫幫忙,你怎麼還坐著輪椅啊?快點做復健,不然我們怎麼一起去阿里山看元旦的日出啊!」
他說得像是他們早已約好似的,其實他們並沒有。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歐陽岳卻笑笑的朗聲道︰「道魁,這哪是問題,你背我去不就得了。」
「靠,你那大麼一只,我哪背得動你啊?」鐘道魁走過去勾住他的脖子,「反正你家很有錢,坐直升機去,順便載我一程。」
「你想得美,我這兩條腳廢了,得留著錢養老。」
聞言,鐘道魁眼神一沉,卻嘿嘿笑了兩聲,「練習雙手,倒立著走,還可以破金氏世界紀錄。」
「破金氏世界紀錄又沒獎金,我是破心酸的嗎?」
「破金氏世界紀錄沒有獎金嗎?沒關系,虎死留皮,人死留名,你……」
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沒下限的互損,在場的人也跟著笑,直到鐘道魁嚷著他口好渴跑去找飲料喝,集結在歐陽岳身上的目光才隨著他的走離而散去,接著人群散開,只剩下夏競平守著歐陽岳。
而後歐陽岳默默的離開會場,正巧經過鐘道魁的身邊時,兩人有默契的擊掌,一切盡在不言中。
「怎麼會這樣?」
「所以?」
「我會離開阿岳。」
一對男女的對話,掠過歐陽岳的耳際,他勾起唇角,郭志彬,你真是個「好朋友」,謝嘍!
轉出宴會廳,歐陽岳看見一座電梯的門開著,而海以霏就在里頭,他毫不遲疑的控制輪椅進入電梯,夏競平自然跟上。
直至電梯門關上,緩緩下降,歐陽岳才說道︰「我跟你去美國。」
他要讓那些看低他的人後悔。
「太好了!」夏競平忍不住開心的拍手歡呼。
海以霏也不禁暗喜,是啊,他這方面也像她,真是太好了!
于是,幾天後三人一同搭飛機前往美國,歐陽岳與海以霏心中各有盤算,只有夏競平傻乎乎的幻想著,這一趟異國之旅將會有多麼精彩、新奇。
第8章(1)
半年後。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歐陽岳特地選在這一天展開他的新生活,他曾經說過他不在乎友情、不在乎愛情,他現在全都要在乎了……不,不只如此,他更要珍惜,當然,前指是那是真友情、真愛情。
桃園國際機場,歐陽昶一家三口、李沛青以及廖淑娟母女,加起來總共六個人,全守在入境大廳緊盯著電視熒幕,等著迎接歐陽岳、夏競平與海以霏歸來。
看著旅客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六人的心情也愈來愈緊張,都想著歐陽岳的腳好了沒?
海以霏真的好殘忍,帶著歐陽岳一坐上去美國的飛機後,就像人間蒸發似的,毫無音訊,他們以為會按時乖乖回報的夏競平也沒有一絲消息,害他們只能待在台灣干著急……也不能說是他們啦,至少歐陽雋就很放心。
六人望眼欲穿,電視畫面終于因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剛剛走過去的那個人是阿岳,對吧?」張雅淳緊緊抓著丈夫的手臂問道。
「哪里?在哪里?」歐陽昶急問,他沒看到。
彷佛等了一世紀那麼久,他們終于看見等待的人,而且……歐陽岳的腳好了!張雅淳激動的喜極而泣,拔腿沖向歐陽岳,緊緊抱住他,「阿岳!」
歐陽岳含笑回抱住她,「嬸嬸,你的壞孩子健康的回來了。」
海以霏遠遠看著,太好了,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臨走前,她瞥見一抹嬌俏的身影,笑意頓時加深,很好,不需要她雞婆了,歐陽雋找到他的貓小姐了。
「阿岳。」歐陽昶不想哭,但眼淚卻不受控制的一直掉下來。
「叔叔,我回來了。」歐陽岳看著他微笑道。
「阿岳……」管他丟不丟臉,他也要抱。
歐陽岳就這樣抱著兩個哭個不停的長輩,溫習著好久不見的親情,遠處,一道默默離開的倩影,抓住了他的視線,也勾起了他的回憶——他父母追思會的那一天,她默默的來,默默的離開,應該就是那一天吧,她走進了他的心里。
這家人溫習著親情的同時,另一家人也溫習著親情。
「媽!」夏競平松手放開兩個行李箱,用力抱著母親,「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哦!」
廖淑娟笑得闔不攏嘴,「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你害不害臊?」她感覺兒子變得有些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媽,我是真的很想你。」
「好了啦,再這樣人家要笑你了。」
「哥,你忘了你還有一個妹妹嗎?」夏頤安看不下去的抗議了,她也覺得哥哥半年不見變得有些不一樣,似乎更成熟、更穩重、更有魅力了,呃,跟媽媽撒嬌的時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