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競平今年二十八歲,身高一八五,高職畢業,未婚,父母在他國中時因父親外偶離婚,此後他的母親廖淑娟便獨自撫養他和小他三歲的妹妹夏頤安,他進入奇岳工作這六年來,歐陽岳從來不把他當成一個司機看待,因此他對歐陽岳十分崇敬,尤其去年他母親突染重病,歐陽岳得知後,出錢又出力,他更發誓要效忠歐陽岳一輩子。
「啊?」她要知道什麼?
發現自己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歐陽岳不由得心情飛揚,「明天是星期日,睡晚一點沒關系。」語畢,他端起兩杯咖啡,「到客廳坐吧,沙發比較舒服。」
唉,就知道他沒有那麼好打發,海以霏無奈的走向客廳,單人沙發被他佔走了,她只好坐長沙發。
待她坐定,他立刻換位子。
見他朝自己躺過來,海以霏驚叫了聲,「你干麼?」竟然把她的大腿當枕頭?
「一個山友很想知道枕在這兒睡一覺是什麼滋味。」歐陽岳又續道︰「他還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海以霏想也沒想便回道︰「那個大胡子?」文縐縐又愛美色的,不是鐘大作家會是誰?
歐陽岳心忖,看樣子她不只很努力的研究他這條主線,也很努力的研究了連接他的支線,「道魁要是知道你認識他,他一定會開心死。」
她管那個大胡子會不會開心死,她管自己的腿比較要緊,「你不會真的要這樣睡一覺吧?」
「我是挺樂意的,統不知道當枕頭的你樂不樂意?」
「我當然不樂意。」海以霏用力把他的身體扳起來,「你坐好啦,不要……」
她手一松,他又躺了下去,「厚,我的腳會麻啦!」
「你為什麼都不會弄錯人?」突地,歐陽岳又提起了這個老問題。
「因為我的眼力好。」
「不可能,我和阿雋像到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嚇到。」
「你比較帥。」
「很好听,但這更不可能。」
不再試著轉移這個問題,海以霏直言道︰「我答應過他不說的。」
可以體諒,這一題也過關了,歐陽岳坐起來,「謝謝你肯老實回答我。」
「對手的話你也敢相信?」
他輕笑道,「當然不會是百分百。」
「那就好。」
這句話勾起了他的回憶,他登時質疑的看著她,「你上次也回了我同樣的話。」不知怎地,他總覺得她似乎話中有話。
「是嗎?我不記得了。「她搪塞道,「欠你的都還了,我可以回家了嗎?」
「不回去不行嗎?」
很難不令人想歪的一句話,她佯裝鎮定的啐道︰「你不要害我被你女朋友殺死。」
「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現出來的那麼了解我,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和巧隻之間是不受約束的。」
他今晚是怎麼回事,想和她玩真心話大冒險嗎?問題一個比一個還要令人感冒。
「為什麼不回答我?」
算了,就一次跟他把話說清楚吧,免得自己老是被他綁架,打定主意,海以霏轉過頭正視著他,「你不要這樣。」
「什麼?」
「你是在乎的。」
歐陽岳還是沒听懂,「我在乎什麼?」
「愛情。」海以霏頓了一下,又道︰「友情。」
終于听明白她在說什麼,他堅定的回道︰「不,我不在乎。」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
他說他在登上聖母峰之前不會考慮結婚的事,是幌子也不是幌子。
他是山之子,這輩子他已注定離不開山,所以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與遺憾,他早早便決定不談感情,和他交往的每一個女人都知道,他不屬于她們,他不會愛她們,她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條件清楚明白的定在前頭,後面自然就沒有所謂的劈腿、出軌或是守貞那種事。
他當然也知道她們想改變他、征服他,但是很可惜,她們沒有一個人成功,現正在努力的高巧隻也早己寫下失敗的結局,因為她出現在他最傷心的時候,對他來說,他們只是各取所需,雖然他不曾主動提出分手,也未曾背叛過誰,但那只是沒有出現一個足以吸引他的女人而已,並不表示他在乎。
友情也一樣,生命中來來去去的朋友那麼多,他但求無愧于心。
「自欺欺人有比較好嗎?」
「就這是你的結論,我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
「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嗎?」與她相較,他根本不認識她。好似要證明他不在乎友情也不在乎愛情,他冷冷的說︰「我想你是對的,我們現在這樣太奇怪了。」語畢,他起身走去拎起她的運動包,在玄關櫃子上抓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他……海以霏感覺好受傷,游戲是他要玩的,他現在又亂發什麼脾氣啊?
海以霏覺得自己好委屈,但她不會說出來,更不會表現出來,她一如以往讓歐陽岳做一個有禮的紳士,送她回家。
第4章(1)
又過了四天,星期四的傍,歐陽雋趕在下班前來到歐陽岳的辦公室,問他一個他放在心里好幾天的問題,「阿岳,你最近有遇到海以霏嗎?」
正在處理公事的歐陽岳頭也沒抬的回道︰「沒有。」
「你也沒有?」歐陽雋奇怪的叫道,「她在忙什麼?」
以往他出席三次公開活動,至少會遇到海以霏一次,可是最近這十幾天他都沒有遇到她,他還以為自己和她錯過了,沒想到她真的都沒出來做公關,這是從未生過的事,實在太奇怪了。
無意和堂弟探討這個問題,歐陽岳話鋒一轉,知會道︰「我後天出發。」
話題從池塘一下子跳到太平洋,歐陽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去奇萊山?」
「嗯,我就不回公司了,假單我明天會送出去。」
歐陽雋神色一沉,「你真的要去攀登聖母峰?」雖然日前父親松口答應他去,但那是不得已的決定,並不是父親的真心,所以他一直在期待阿岳能念在他父母深愛他的分上改變心意,沒想到他還是做了這麼自私的決定。
歐陽岳按照慣例,以沉默做為回答。
見歐陽岳一逕的看著公文不理他,歐陽雋火大的抽走他桌上的文件夾丟到一旁,「你想要我媽擔心死嗎?」伯父伯母的過世對母親的打擊有多大他又不是不知道,母親現在光听到聖母峰這三個字就快瘋掉了,更何況是讓他去攀登。
歐陽岳這才抬起頭來,「阿雋,我不敢要求你支持我,但請你不要阻攔我。」
「阿岳!」
「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夢想,我一定要達成。」
歐陽雋氣怒的問道︰「這件事你告訴我爸了嗎?」
「上次開閉門會議的時候我不是說過了。」
一听,歐陽雋的火氣燒得更旺盛了,卻也拿他無可奈何,「不然你也學學伯父、伯母,等我爸媽都上天堂了你再去。」
伯父伯母雖一心向往攀登聖母峰,但為了讓爺爺女乃女乃能安享晚年,他們一直把這個夢想往後延,直到爺爺女乃女乃都含笑而終了,他們才挾手去圓滿自己的夢想。
他不是嗎?歐陽岳想這麼說,但這句話太傷人,所以他再次選擇沉默以對。
勸不動歐陽岳,歐陽雋只能趕緊去找父親商量,如果歐陽岳仍一意孤行,那就別怪他使用暴力,讓他掛病號沒辦法去尼泊爾。
歐陽雋離開後,歐陽岳收拾桌面準備下班,他後天就要去走奇萊東稜了,所以這兩天他都沒有安排公開活動。
這時,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順手拿起來接听,「使好,我早歐陽岳。」
「您好,我是李沛青,請問歐陽執行長還記得我嗎?」